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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衍与张飞率领五百轻骑,避开官道,专走小路,日夜兼程,不过数日,便已进入常山国地界。真定县位于常山国中部,并非繁华大邑,但民风淳朴而彪悍。

入得县城,刘衍并未大张旗鼓,而是命士卒在城外隐秘处扎营,只带了张飞及十余名亲卫,扮作游历的士族子弟与护卫入城。他深知赵云性情沉稳,不慕虚名,若摆出州牧仪仗,反可能适得其反。

在城内稍作打听,便得知赵云之名。原来赵云因在公孙瓒麾下不得志,加之不满公孙瓒与袁绍无休止的争斗,殃及百姓,已于月前称病,暂时卸了军职,返回真定家中休养,并守护乡里。

得到确切消息,刘衍心中一定,立刻带着张飞等人,按照路人指引,前往城外赵家庄。

赵家庄并非大族聚居之地,只是一处寻常村落。赵云家更是其中普通的一户,几间瓦房,一圈篱笆墙,院中打扫得干干净净,隐约能听到兵器破风的声响。

刘衍示意亲卫在远处等候,自己只带着张飞,缓步走近篱笆院门。隔着篱笆,只见院中一名青年正在练枪。那青年身长八尺,姿颜雄伟,虽穿着寻常布衣,却难掩其英挺之气。他手中一杆亮银长枪,舞动间如梨花纷飞,又如蟒蛇出洞,枪法精湛,气势凌厉而不失沉稳,动静之间,隐有风雷之声。

张飞只看了一眼,环眼便是一瞪,低声道:“大哥,好枪法!这小白脸……呃,这汉子有点东西!”

刘衍心中更是激动,此人必是赵云无疑!他并未立刻打扰,而是静静站在门外,观看赵云练枪,以示尊重。

赵云早已察觉门外有人,但见对方气度不凡,只是静观,并无恶意,便也沉住气,将一套枪法使完,方才收势而立,气息匀长,面色如常。他转向门口,抱拳道:“门外可是寻云之人?请进。”

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刘衍推开柴扉,与张飞走入院中,对着赵云拱手一礼,微笑道:“在下青州刘衍,冒昧来访,得见子龙兄如此精湛枪法,实乃三生有幸。”

“青州刘衍?”赵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虽在幽州,亦听闻过这位近来声名鹊起的青州牧、平定青州黄巾、又在广宗立下战功的汉室宗亲。“原来是刘使君,云一介草民,岂敢劳使君大驾亲临?不知使君寻云,有何见教?”他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已带上了几分审视。

刘衍开门见山,态度诚恳:“衍素闻子龙兄忠勇兼备,武艺超群,更兼心系黎民。如今朝廷暗弱,诸侯并起,战乱频仍,百姓流离。衍虽不才,蒙陛下信重,牧守青州,日夜所思,便是内修政理,外御强敌,积蓄力量,以待天时,廓清寰宇,还天下一个太平!然独木难支,常感才力不逮。久慕子龙兄高义,故不辞千里,特来相请,望子龙兄能出山助我,共扶汉室,拯斯民于水火!不知子龙兄可愿屈就?”

这番话,刘衍说得情真意切,将自己的志向与困境坦然相告,毫无虚言。

赵云闻言,沉默了片刻。他观察刘衍,见其目光清澈,气度恢弘,身后那豹头环眼的壮汉虽看似粗豪,却气息沉凝,绝非寻常护卫。他又想起在公孙瓒麾下的种种不如意,公孙瓒虽骁勇,却刚愎自用,对待士卒百姓亦算不得仁厚,与袁绍之争更是私心多于公义。相比之下,刘衍所言“共扶汉室”、“拯斯民于水火”,更符合他心中的大义。

但他生性谨慎,并未立刻答应,而是问道:“使君志向高远,云佩服。然云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且云听闻,使君在广宗,尽收黄巾降卒,不惧其反复否?”

刘衍知他在考较自己,坦然道:“黄巾之众,多是无地流民,为求活路而从贼。杀之无益,徒增仇恨。若能妥善安置,予其田亩,使其安居乐业,则贼可化为民,寇可化为兵。青州地广人稀,正需此等劳力开垦。民心所向,方为根基。子龙兄以为如何?”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认同,刘衍此言,确是治国安邦的正理,非一味杀戮的武夫所能见。

张飞在一旁听得着急,忍不住嚷道:“赵家小子,俺大哥是真心来请你的!你在公孙瓒那里受那鸟气作甚?跟俺们去青州,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带兵打仗,痛痛快快,岂不美哉!”

若是旁人如此说,赵云或会觉得粗俗,但张飞性情直率,言语虽糙,却透着真诚,反而让赵云心生好感。

赵云看了看目光诚恳的刘衍,又看了看一脸急切的张飞,再想到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的现状,以及刘衍治理下传闻中井然有序的青州,心中终于有了决断。

他后退一步,整理衣冠,对着刘衍,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云,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今蒙使君不弃,亲临寒舍,坦诚相待,以国士之礼相邀。使君胸怀大志,仁德爱民,正是云心中所愿追随之主!云,愿拜使君为主,从此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衍大喜过望,连忙上前双手扶起赵云:“我得子龙,如高祖得韩信矣!快起!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同心协力、共图大业的兄弟!”

张飞也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好!这才痛快!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

当下,赵云便收拾行装,辞别家人(刘衍已留下足够银钱安家),随着刘衍、张飞出了赵家庄,与城外五百精锐汇合。

看着身边又多了一员绝世虎将,刘衍胸中豪情万丈。青龙(关羽)、白虎(张飞?或以其勇猛喻之)、玄武(张辽,沉稳善守)已具,如今再得麒麟(赵云,忠勇完美)之助,五方神兽虽未齐全,但核心班底已然熠熠生辉!

“子龙,随我回青州!那里,才有你我真正的用武之地!”刘衍朗声笑道,调转马头,踏上归途。

真定之行,圆满成功。青州再添一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