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婧明明记得自己在雾里看见了阿恒，追上去后却发现迷了路，其他人也不见了。
树影摇曳，时不时传来虫鸣。
“快追！妖往那边跑了！”
“他居然敢当街杀人，就算是裴思婧的弟弟，也不能轻饶！”
阿恒！
裴思婧跑去探查，崇武营的猎妖师一个个围了上来，跟在自己身后，就像以前出任务一样。
两头齐举，裴思恒没了退路。
“姐姐……”
“我又让你为难了。”
裴思婧抬起手示意众人停下，独自走到他身前站定。
“阿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妖？”
她泪眼朦胧，他痛苦万分。
“对不起…”
“姐姐，我想帮你，想让你没有负担。”
“我不想杀人的，可是**控制了我，如今满手鲜血，是我罪有应得。”
“谁？我去想办法，阿恒，这不是你的本意！”
裴思婧努力想要听清楚那个名字，可就是听不见，这时候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握紧了猎影弓。
环顾四周，那些追杀阿恒的猎妖人没了身影。
所以……这是惑绮的幻境吗？
“啊——”
裴思恒抱住头倒地挣扎，裴思婧下意识便是关心，蹲下身子想要触碰他。
可下一秒，一把匕首刺来，本要割破喉咙的果断，又骤然收住力道，堪堪从命脉前挥过。
裴思婧愣在原地，手也僵住，将心疼的情绪压下，想要控制住他的行动。
可裴思恒的动作更快，毫不犹豫将匕首刺向心脏，紊乱的脉象使得鲜血从口中喷出。
“阿恒！不要…为什么！不要死……”
裴思恒抬起手放在姐姐的脸上，带血的唇勉强勾起一丝笑意，“姐姐……他让我…杀了你…”
“可我…不想当…当他的人偶。”
“姐姐，以后我…不能……你，对不起……让…为难…可我真的…”
真的很爱你……
血压住了他的声音，可裴思婧看得懂，她看得懂。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有悖伦理的感情，但胸口的疼痛阵阵发麻，让她喘不上气。
直到裴思恒化作点点荧光，在黄昏中朝着某个方向飘去，她才撑起身体，追随其后。
渐渐走出树林，一座简单的院子坐落在山脚，里面传出阵阵欢笑。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裴思婧才收拾好情绪推门进去。
小女孩飞扑而来，裴思婧手忙脚乱地接住，“姐姐回来啦！”
这声响个号令，院子里十多个孩子都跑来，围着裴思婧将她拉进院子里。
他们叽叽喳喳，裴思婧有些不自在，她实在不是个爱热闹的人。
“好了，姐姐爱清净，你们都去后院里头玩吧。”
裴思恒像救星一样，将孩子们都打发走了。
“姐姐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还在幻境里。
裴思婧心想着，浅笑着回复：“就想看看你。”
“就只是看看？”
“嗯。”
这声嗯似乎让裴思恒有些恼，弯腰牵起她的手，撒娇般捏了两下，裴思婧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想要抽回，却被抓得更紧。
距离突然拉近，裴思恒俯下身凑到裴思婧耳边，小声认错，“姐姐别恼了，昨夜是我不知节制，我做了奶皮酥给姐姐赔罪～”
裴思婧惊得说不出话，不可思议地从石凳上起身，甚至连质问的话都想不起来。
“姐姐……你说爱我都是骗我的吗？”
见裴思恒满脸沮丧，她又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