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共赢？”
小林正和听到这四个字，那张因为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但眼神却深邃得如同深渊般的年轻人，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
这他妈哪里是合作？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技术勒索！
对方直接把“答案”拍在了你的脸上，然后问你，想不想“合作”抄作业。
这还怎么选？
“秦……秦先生，”小林正-和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您这份……‘配方’，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是，JSR是全日本，乃至全世界最顶尖的光刻胶企业，我们的技术……”
“是吗？”秦明轩打断了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嘲讽。
“小林社长，你是不是觉得，你们JSR的技术，还很先进？”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那张写满了化学公式的A4纸上，点了点。
“这份配方，我称之为‘创世纪’。它解决的核心问题，是你们花了十年，烧掉了几百亿日元，都还没搞明白的‘高分子链缠绕’和‘光酸扩散模糊’问题。”
秦明轩每说一个专业名词，小林正和的脸色就白一分。
因为，这些，全都是他们实验室内部，最高级别的，连他这个社长都只是一知半解的，绝密难题！
“你们现在的ArF光刻胶，极限分辨率，撑死了，也就到7nm。而且良品率低得可怜，对吧？”
秦明轩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姿态从容得像是在自己家的客厅里。
“而我的‘创世纪’，理论分辨率，可以轻松达到1nm以下。良品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然后，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缓缓说道，“它的成本，只有你们现有产品线的……十分之一。”
轰！
这句话，如同在会议室里，引爆了一颗原子弹！
在座的所有JSR董事，全都“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明轩，仿佛在看一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怪物！
成本只有十分之一？！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一旦秦明轩的这项技术投入市场，JSR，这家百年老店，这家日本半导体行业的骄傲，将会在一夜之间，被彻底碾碎！
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不会有！
“现在，”秦明轩看着这群已经彻底失态的日本商界精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各位，还觉得，你们有跟我‘合作’的资格吗？”
“这不叫合作。”
他站起身，走到小林正和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已经面如死灰的日本老人。
“这叫……技术扶贫。”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这些还在玩泥巴的小朋友，提前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化学。”
羞辱！
这是极致的，毫不留情的羞辱！
但，在座的所有人，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在绝对的技术代差面前，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显得如此廉价和可笑。
“我……我们……”小林正和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秘书。
而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女人。
正是苏清影。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气质干练，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的……国安特工。
“抱歉，打扰一下。”
苏清影摘下墨镜，露出了那双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失神的，锐利凤眸。
她的目光，直接略过了在场的所有JSR董事，最终，落在了那个坐在主位上，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的秦明-轩身上。
“秦先生，”她红唇轻启，声音冰冷，“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秦明轩看着她，笑了。
他知道，这只被自己逗弄了许久的小野猫，终于忍不住，要亲自下场，跟自己摊牌了。
“当然可以，我的……私人助理小姐。”
他故意加重了“私人助理”这四个字的读音，然后，对着在场已经彻底懵逼的JSR董事们，和一脸恭敬的山口惠子，挥了挥手。
“各位，麻烦回避一下。”
“我需要和我的助理，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秦明轩和苏清-影两个人。
苏清影没有坐下，她就那么站着，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明轩。
有愤怒，有不甘，有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好奇。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眼前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那仿佛无穷无尽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
他那超越时代的知识和技术，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那仿佛能看穿一切，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恐怖的布局能力，又是怎么练成的？
“苏处长，有话就直说吧。”秦明xuan打破了沉默，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么深情地看着我，我会误以为，你爱上我了。”
“你混蛋！”苏清影下意识地骂了一句，但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她知道，跟这个男人斗嘴，自己永远占不到便宜。
“秦明轩，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费尽心机，搞垮ASmL的股价，逼迫蔡司合作，现在又用同样的手法，来对付JSR。”
“你这么做，真的是为了……造光刻机？”
“不然呢？”秦明轩反问道，“难道你以为，我花这么多钱，费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请你吃一顿怀石料理？”
“你！”苏清影又被他噎了一下。
“我承认，你的手段，很高明。高明到……让我都感到害怕。”苏清影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你正在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西方世界建立起来的，最核心的，技术壁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从ASmL，到蔡司，再到JSR，他们背后的那些财团，那些国家，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到时候，迎接你的，将不再是商业上的打压，而是……来自国家层面的，不计代价的，血腥报复！”
“cIA，mI6，摩萨德……全世界所有的情报机构，都会把你，列为头号的，必杀目标！”
“你，将成为全世界的公敌！”
苏清影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她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让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让他……知难而退。
然而，秦明轩听完，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平静地，喝完了杯中的茶。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苏清影，笑了。
那是一种，苏清影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无尽的孤独，和……睥睨天下的，绝对自信的笑容。
“苏处长，”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能让整个世界都为之臣服的力量。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但是，你好像也搞错了一件事。”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苏清影的面前。
他那双一金一银的异色双瞳，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凤眸。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他们……在同一个规则里，玩游戏。”
“当他们反应过来，想对我动手的时候……”
他顿了顿，然后，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让他们发现，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被暗杀，被威胁的……凡人。”
“而是一个……他们连仰望，都没有资格的……”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