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军舰的炮声轰然炸响时，林峰的匕首正抵在米勒的喉咙上。
货轮甲板被震得剧烈摇晃，积雪簌簌往下掉，燃油罐的金属外壳发出“嗡嗡”的共振声，像是随时会裂开。
“你输了。”林峰的声音压得很低，刀刃已经划破米勒的皮肤，渗出血珠。
米勒却笑得狰狞，嘴角扯着刀疤：“输？大比武你靠耍诈拿冠军，现在又靠偷袭！三角洲从来没输过！”
他突然猛地撞向林峰，两人一起摔在甲板上，米勒伸手去抓旁边的枪——那是之前被林峰打掉的消音步枪。
林峰翻身压住他，膝盖顶在他的肋骨上，疼得米勒闷哼一声。
他盯着米勒的眼睛，想起穿越前大比武的决赛夜：米勒为了赢，故意撞倒龙魂的队员，还想偷换比赛用弹，是裁判及时发现才没让他得逞。
“你从来就没赢得光明正大。”林峰的刀又进了半寸，“说，日本队伍在哪儿？他们要干什么？”
米勒的脸涨得通红，却咬着牙不说话。
远处的炮声又响了，第二发炮弹落在货轮旁边的海面上，溅起的浪花打在甲板上，冰凉刺骨。
“军长！货轮要被打漏了！”底下传来战士的喊声，底舱已经开始进水，燃油罐的阀门在摇晃中松了些，汽油味飘了上来。
林峰心里急，他知道不能再跟米勒耗着——赵雅还在美军军舰上，赵虎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周星，被三角洲的人抓走后至今没消息。
他突然想起米勒腰上的步话机，伸手扯下来，按下通话键：“王虎！听到请回答！赵虎那边情况怎么样？”
电流“滋滋”响了两秒，王虎的声音带着火药味传过来：“军长！俺们刚炸了三艘美军小艇，就遇到一群穿黄皮的鬼子！他们带着歪把子机枪，还有掷弹筒，赵虎的腿被擦伤了，现在正跟俺在仓库后面对峙！”
“日本兵？”林峰心里一沉——美军果然纠结了多国部队，这些鬼子比三角洲更狠，当年在抗战时就惯用屠村的手段，现在来朝鲜，肯定没安好心。
米勒听到“日本兵”三个字，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你们死定了！日本皇军带了迫击炮，再过十分钟就会炸平码头，你们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皇军？”林峰的眼神更冷，他最恨这个词——当年多少同胞死在日本皇军手里，现在这些人还敢来朝鲜作恶。
他不再跟米勒废话，用绳子把他的手和脚都捆紧，还在他嘴里塞了两层布条，确保他喊不出声。
然后转身对战士喊：“带米勒下船，押到岸边的防空洞，别让他跑了！”
“收到！”两个战士架起米勒，往小艇方向拖。米勒挣扎着，眼里满是怨毒，却只能被拖走。
林峰抓起步话机，又喊：“赵雅！赵雅！听到请回答！”
这次，步话机里终于传来赵雅的声音，带着喘息，还有枪声的背景音：“林峰！我在一号军舰的底层舱！我打倒了看守，拿到了他的枪，但上面还有十几个三角洲队员，正往这边搜！”
“你撑住！我现在就带突击手过去救你！”林峰的心揪紧，底层舱狭窄，赵雅只有一把枪，根本挡不住十几个人。
“别过来！”赵雅急忙喊，“军舰的弹药库在底层舱旁边，他们要是开枪打中弹药库，整个军舰都会炸！我看到密码本了，在船长室的保险柜里，你想办法去拿，别管我！”
林峰刚要反驳，步话机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接着是赵雅的闷哼，然后就没了声音！
“赵雅！赵雅！”林峰对着步话机喊破了嗓子，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回应他。
他攥紧步话机，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不能失去赵雅，从穿越到这个年代，赵雅一直是他最信任的战友，也是最懂他的人。
“军长！”周星的声音突然从步话机里冒出来，带着虚弱，“我在军舰的甲板下面，被绑在柱子上，三角洲的人去搜赵雅了，你快……啊！”
声音又断了，林峰知道周星也受了伤。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没用，得想办法同时救赵雅、周星，还要拿密码本，顺便帮赵虎对付日本兵。
他转身对身边的突击手说：“你们带五个人，去支援赵虎，告诉赵虎，用布雷挡住日本兵的迫击炮，别让他们靠近码头！剩下的人跟我去一号军舰，救赵雅和周星！”
“军长，军舰上危险，你不能去！”一个战士急了，“美军的炮还在打，三角洲的人又多……”
“我必须去！”林峰打断他，抓起地上的步枪，检查了一下弹夹，“赵雅和周星在里面，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走！”
战士们不再劝，跟着林峰跳上小艇。
小艇在海浪里颠簸，美军的炮弹时不时落在旁边，水花溅得满脸都是。
快到一号军舰时，林峰看到码头方向火光冲天——是赵虎他们在跟日本兵激战，机枪的“突突”声、掷弹筒的“轰隆”声，隔着海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往码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赵虎的身影——他正举着机枪扫射，棉裤的裤腿被血染红了，却还是站得笔直，像棵挺拔的松树。旁边的工兵连在快速布雷，有几个日本兵想冲过来，踩中地雷后炸得粉身碎骨。
“好样的！”林峰在心里喊，赵虎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当年在狼牙小队时，他就是最能扛的那个，现在当了团长，更是把战士们护得死死的。
小艇靠上军舰的舷梯时，林峰率先跳上去，突击手们跟在后面，枪都上了保险。
军舰上静得可怕，只有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还有远处传来的三角洲队员的说话声。
“密码本在船长室，先去拿。”林峰压低声音，带着战士们往上层走。
船长室的门没关严，里面有灯光漏出来，还有人在说话——是两个三角洲队员，正对着保险柜发愁。
“这破柜子怎么打不开？米勒队长说密码是六个零，根本不对！”
“别废话了，再打不开，等会儿军舰被炸了，咱们都得死！”
林峰对着战士们比划手势，两个突击手绕到门后，他猛地推开门，枪口对准两人：“不许动！”
两个三角洲队员慌了，刚要举枪，就被突击手按在桌子上，枪“当啷”掉在地上。
“保险柜密码是多少？”林峰的枪顶在其中一人的头上。
那人吓得发抖：“我……我不知道！米勒队长没说，只说要是打不开，就炸了保险柜！”
林峰皱起眉，刚要再问，突然听到底层舱传来赵雅的喊声：“林峰！小心！他们在甲板装了炸弹，要炸军舰！”
声音刚落，甲板上传来“嘀嘀”的倒计时声——是炸弹的提示音！
“不好！”林峰拉起两个俘虏，“带他们去底层舱，救赵雅！”
众人往底层舱跑，走廊里的灯突然灭了，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闪烁，显得格外诡异。
快到底层舱时，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五个三角洲队员，举着枪扫射。
“卧倒！”林峰大喊着扑在地上，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在墙上，溅起水泥屑。
突击手们立刻反击，枪声在狭窄的走廊里震得耳朵疼。一个战士的胳膊中了弹，鲜血顺着袖子往下流，却还是咬着牙开枪。
“军长！我去掩护你！”另一个战士冲上去，举着机枪扫射，把三角洲的人压在墙角。
林峰趁机往底层舱跑，推开门就看到赵雅被绑在柱子上，旁边有个三角洲队员举着枪对准她，手里还拿着炸弹遥控器。
“不许过来！”那人喊着，手指按在遥控器上，“再过来我就炸了她！”
赵雅看到林峰，眼里亮了亮，却急忙喊：“别管我！他手里的遥控器能炸整个军舰，你快带战士们走！”
林峰没走，他盯着那人的手——遥控器上有个红色按钮，旁边贴着三角洲的标志，跟米勒的炸弹遥控器一样。
他突然想起穿越前学过的心理战术，对着那人喊：“米勒已经被我们抓了，你以为你还能跑？美军军舰都要撤了，没人会来救你！”
那人的眼神松动了些，手指微微发抖。
林峰趁机往前挪了一步，突然掏出匕首扔过去，精准地扎在他的手腕上。
遥控器“当啷”掉在地上，那人惨叫一声，被冲进来的突击手按在地上。
林峰快步过去解开赵雅的绳子，她的手腕被勒得通红，脸上还有巴掌印，显然刚才被打了。
“你没事吧？”林峰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伸手想帮她擦脸上的灰。
赵雅摇摇头，抓起地上的枪：“我没事，快拿密码本，军舰要炸了！”她刚说完，甲板上的炸弹倒计时声越来越响，应急灯开始闪烁，整个军舰都在摇晃。
“密码本在船长室的保险柜，还没打开。”林峰拉着她往上层跑。
刚到船长室，就看到之前被俘虏的两个三角洲队员正在撬保险柜，看到他们进来，吓得缩在墙角。
“快撬！”林峰把枪扔过去，“三分钟，打不开我就毙了你们！”
两人不敢耽误，拿出工具快速撬锁。赵雅靠在门口警戒，突然看到窗外有黑影掠过——是日本兵的小艇，正朝着码头方向开，上面还架着迫击炮。
“不好！赵虎他们有危险！”赵雅指着窗外。
林峰探头看，果然有三艘小艇，上面的日本兵穿着黄色军装，正对着码头的方向调整炮口。
他心里急，却只能等保险柜打开——密码本不能丢，丢了志司的通讯就会被破译，前线的战友都会有危险。
“咔嚓”一声，保险柜终于被撬开了。里面放着个黑色本子，正是志司丢失的密码本！林峰一把抓过来，塞进怀里：“走！带战士们下船！”
众人往舷梯跑，甲板上的炸弹倒计时已经到了“00:00:10”。刚跑下小艇，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军舰的甲板被炸飞了，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海面。
“还好跑出来了！”赵雅松了口气，却突然咳嗽起来，刚才的爆炸让她吸了不少烟。
林峰拍着她的背，刚要说话，步话机里传来赵虎的喊声，带着焦急：“军长！日本兵的迫击炮炸了俺们的医疗站！小花院长受伤了，伤员还在里面，俺们冲不进去！”
林峰心里一沉，医疗站里有几十个受伤的战士，还有小花——小花是龙魂军的战地医院院长，多少战士的命都是她救的，上次林峰腰伤，也是她连夜手术才保住。
他抬头看向码头，医疗站的方向冒着黑烟，日本兵的迫击炮还在炸，赵虎的机枪声越来越弱，显然快撑不住了。
“赵雅，你带战士们把密码本送回志司，交给首长。”林峰把密码本递给她，“我带突击手去救小花和伤员。”
“我跟你一起去！”赵雅抓住他的胳膊，“医疗站需要我，我能救小花！”
林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他点点头，举起枪：“走！去医疗站！”
小艇朝着码头开，日本兵的迫击炮已经炸到了码头边缘，雪地里满是弹坑，战士们的尸体躺在雪地上，看得人心疼。
快到岸边时，林峰突然看到日本兵的小艇上，插着一面黑色旗帜，上面画着个红色的太阳——不是日本现在的国旗，而是二战时的旭日旗！
“是二战的日本残余部队！”林峰的眼神变得冰冷，这些人当年没被清算，现在又来朝鲜作恶，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小艇靠岸，林峰带着赵雅和突击手冲上去，枪声响彻码头。赵虎看到他们，大喊着：“军长！俺在这儿！医疗站在后面，俺们掩护你们！”
林峰点头，朝着医疗站冲。雪地里，日本兵的迫击炮还在炸，一颗炮弹落在他旁边，赵雅猛地把他推开，自己却被气浪掀倒在地。
“赵雅！”林峰急得大喊，冲过去扶起她。赵雅的胳膊擦破了皮，却笑着说：“没事，快救小花！”
两人刚要往医疗站跑，突然看到医疗站的门被推开，一群日本兵押着小花和受伤的战士走出来，为首的人举着军刀，用生硬的中文喊：“放下枪！不然杀了他们！”
林峰的枪举在半空，手指扣在扳机上。小花看到他，喊着：“军长别管我们！开枪打他们！”
日本兵的军刀架在小花的脖子上，刀刃已经划破皮肤。为首的人笑得残忍：“再不动手，我就杀了第一个！”
远处的炮声又响了，美军军舰开始撤退，却留下了更多的日本兵。
林峰看着被押着的小花和战士，又看着身边受伤的赵雅，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他该怎么办？是放下枪，还是开枪硬拼？日本兵的背后，还有更多的迫击炮，一旦开枪，医疗站的战士们都会有危险。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日本兵的旭日旗上，红色的太阳显得格外刺眼。
林峰的眼神变得坚定，他慢慢放下枪，却在日本兵放松警惕的瞬间，突然掏出匕首，朝着为首的人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