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掌心雷光射向天空，整片崖壁猛地一震。蓝光顺着岩缝炸开，像水底电流突然找到了出口。地下积蓄的雷气被引动，整块区域开始发烫。
那首领脚下一滑，膝盖重重砸在岩石上。他左腿瞬间没了知觉，整个人歪倒下去，手里的雷控棒飞出去好几米远，落在一块带电的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陈梦瑶缩在岩角，背贴着冷硬的石头。她没出声，手指却悄悄摸到了背包拉链口。只要苏逸有危险，她随时准备把屏蔽盒扔出去。
苏逸站在原地，右臂裂口还在渗血，但血丝不再冒电光了。他知道时间不多，草药的效果是暂时的，必须在这段时间里解决战斗。
他抬手撕开绝缘布的一角，把里面的草根直接塞进嘴里。一股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像是喝了一口冰镇汽水，从胃里一路冲到指尖。右臂的麻木感退得更快了，皮肤表面的黑纹停止蔓延，裂缝边缘微微收拢。
他闭眼一瞬，体内两股力量同时亮起。
掌雷劫鼎开始沸腾，雷能在血管里奔涌；断因果鼎轻轻一震，切断了他和地下雷脉之间的连接。刚才那种被电流牵扯的感觉消失了，现在他是独立的，不受干扰。
他睁开眼，盯着那个刚撑起身子的首领。
“你不是要鼎吗？”苏逸往前走了一步，“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雷体。”
他左手抬起，压缩雷弧在掌心凝聚成一团刺眼的白光。他没打人，而是猛地轰向首领脚下的地面。
轰！
雷流顺着导电层狂窜，整块岩面炸出一片蓝火花。那两人刚爬起来，又被震得踉跄后退。外骨骼发出警报声，系统开始紊乱。
右侧那人怒吼一声，举刀劈来。刀刃还没落下，苏逸右手已经下压。
断因果鼎运转。
下一秒，那人的刀锋偏了半寸，擦着同伴肩膀划过。另一人反应不及，抬手格挡，两把震刀撞在一起，金属碎屑四溅。
两人动作一顿。
苏逸没给他们调整的机会，一步冲上前，右脚踩住雷控棒，用力碾下。塑料外壳咔嚓裂开，内部线路爆出一串火花。
“这玩意儿，对我没用。”他说。
话音刚落，他双手抬起，掌雷劫鼎全力输出。空中残余的雷电被迅速吸收，在他头顶形成一道旋转的雷柱。风跟着卷了起来，带着焦味。
雷柱落下，正中三人所在的位置。
岩石崩裂，烟尘冲天。其中一人被气浪掀翻，撞在墙上滑下来，头盔裂了道缝。另一个趴在地上，外骨骼关节处冒出黑烟，显然已经瘫痪。
首领单膝跪地，胸口剧烈起伏。他抬头看着苏逸，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波动。
“不可能……你刚才还快废了。”
苏逸活动了下手腕，雷蚀草的能量还在体内流转。他的皮肤泛着一层极淡的青光，像是镀了层薄釉。这不是完全恢复，但足够支撑一次爆发。
“你以为我吞那口草是为了活命？”苏逸冷笑，“我是为了打得更痛快。”
他走到首领面前，弯腰捡起掉落的头盔，随手一捏，金属外壳直接变形。
“你们查我过去，知道我是个修车的。”他说，“可你们不知道，修车的人最懂怎么拆机器。”
他把头盔扔在地上，一脚踩扁。
“这套外骨骼，结构一般，屏蔽层厚度不够，电池装在后腰，弱点太明显。”他指着其中一具瘫倒的身体，“刚才那一击，我只是让你们的系统过载。真想毁你们，我不用动手。”
首领咬牙：“任务失败……组织不会放过你。”
“那就让他们来。”苏逸直起身，“下次别派这种货色。”
他转身走向陈梦瑶，伸手把她拉起来：“没事吧？”
她点点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你刚才……太冒险了。”
“不冒险怎么赢？”他看了眼背包，“草药还在？”
“在，没丢。”
“好。”他松了口气，“还能撑一段时间。”
远处，三个黑衣人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外骨骼系统彻底失灵，他们连站起来都难。
苏逸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两尊鼎的运转节奏。掌雷劫鼎还在发热，断因果鼎则保持着低频震动，像是某种节拍器。这两种力量原本互斥，但现在因为雷蚀草的中和作用，竟然短暂地同步了。
他试着让两者共鸣。
一瞬间，体表浮现出一层近乎透明的薄膜。那是纯净的雷能覆盖形成的保护层，没有杂乱电弧，也没有腐蚀扩散的风险。虽然维持不了太久，但这意味着他找到了新的打法。
“原来这样也能行。”他低声说。
陈梦瑶看着他：“你在试什么？”
“新招。”他抬起手，五指张开，掌心凝聚出三道细小的雷矢。它们悬浮在空中，形状稳定，不像之前的雷击那样狂暴。
他锁定三个敌人，手指一弹。
雷矢破空而出，精准命中每人肩、膝、踝三个关节。外骨骼最后一丝反应能力也被摧毁，彻底变成废铁。
“现在他们真走不了了。”陈梦瑶说。
“也不需要走了。”苏逸收回手，“让他们留这儿，给后来人提个醒。”
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刚动，忽然停下。
陈梦瑶察觉不对：“怎么了？”
“有人在监听。”他说。
“什么？”
“刚才那场战斗，他们的通讯应该一直开着。”苏逸盯着地上破碎的雷控棒，“信号可能传出去了。”
“那怎么办？”
“等。”他说，“看看谁会来收尸。”
他靠着岩壁坐下，闭眼调息。断因果鼎仍在运转，防止雷能反噬。掌雷劫鼎则进入待机状态，随时可以启动。
陈梦瑶也坐下来，离他不远。风吹过洞口，带来一丝潮湿的咸味。
过了几分钟，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至少五个，步伐整齐，节奏一致。
苏逸睁开眼，看向陈梦瑶：“新来的，装备更好。”
“你还打得动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上的青光正在慢慢褪去，裂口又开始渗血。雷蚀草的效果快要结束了。
“再打一轮，没问题。”他说，“只要别来太多。”
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一道身影出现在岩脊上。黑色战术服，脸上戴着半透明面罩，手里握着一根银灰色长棍。后面四人呈扇形散开，动作干净利落。
领头那人扫视战场，看到瘫倒的三人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低头说了句什么，声音很小。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苏逸所在的方向。
“你是苏逸？”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年纪。
苏逸没回答。
那人举起长棍，顶端亮起一圈蓝环。
“我们不是敌人。”他说，“我们是来带你离开的。”
苏逸冷笑：“刚才那三个也是这么说的。”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对方说，“他们是叛逃者，私自行动，已经被除名。”
苏逸还是不动。
“你不信？”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属牌，举高，“看清楚，这是昆仑联络令。”
苏逸眯起眼。
那牌子他见过一次，在蛟魂的记忆碎片里。
是真的。
但他没放松警惕。
“联络令是真的。”他说，“可你们出现的时间太巧了。”
“我们知道你在找解药。”那人说，“我们也知道雷蚀草只能压住症状。”
苏逸眼神一凝。
“我们能帮你彻底解决。”那人往前走了一步，“只要你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