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护士把林心萍推进了病房。
戚何一步不离地跟着，眼睛一会儿看看脸色苍白还在昏睡的妻子，一会儿又看看婴儿车里并排躺着的两个小不点，心里又酸又涨，说不出的滋味。
何樱和戚东平也跟了进来，看着孙子孙女，笑得合不拢嘴，但又怕吵到儿媳妇休息，只能压低声音说话。
“哎呀，这小鼻子小眼的，跟他爸刚生出来时一模一样！”
何樱指着哥哥，小声对戚东平说。
“我看妹妹像心萍，你看这嘴巴。”
戚东平乐呵呵地应和。
戚何没说话，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林心萍床边，一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林心萍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戚何，他眼睛还红着，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特别亮。
“醒了？
”戚何声音哑哑的，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还疼不疼？渴不渴？”
林心萍轻轻摇摇头，声音很虚弱，
“孩子呢？”
“在这儿呢，都好着呢。”
何樱赶紧把小推车推近一些。
林心萍侧过头，看着并排躺着的两个小家伙，他们睡得正香，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她的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但这次是高兴的眼泪。
“真好……”
她喃喃地说。
在医院住了三天，戚何几乎没合眼。
他学着给孩子冲奶粉、喂奶、拍嗝、换尿布。
一开始笨手笨脚的，奶瓶拿不稳，尿布也系不好，但他学得特别快，没两天就做得有模有样了。
护士们都夸他，
“戚团长，您这可真行！照顾孩子比我们还利索！”
戚何只是笑笑，没说话。
他心里就一个念头，得把媳妇和孩子照顾好。
林心萍身体慢慢恢复了些，能自己坐起来了。
她看着戚何忙前忙后，额头都冒汗了，也心疼得不行，“你不要一直忙，休息一下。”
“我不累，”戚何用袖子抹了把汗，继续小心翼翼地给女儿喂奶，“看着他们，我心里踏实。”
出院那天，戚何早就安排好了。
队里的吉普车准时开到医院楼下，后座上铺了厚厚的软垫。
他小心地扶着林心萍上车，何樱抱着妹妹，他自己则稳稳当当地把哥哥抱在怀里，坐进了车里。
车子开进家属院，早就得到消息的邻居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喜。
“恭喜啊戚团长！一举得俩，太有福气了！”
“心萍辛苦了！快回家好好歇着！”
戚何笑着跟大家道谢，小心地护着林心萍和孩子们进了屋。
家里早就被何樱收拾得干干净净，婴儿床、小衣服、奶瓶什么的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两个小娃娃一回家，原本安静的小屋顿时就充满了气。
哥哥果然饿了哭，尿了哭，声音洪亮，劲儿也大。
妹妹则安静很多，但饿急了也会细声细气地哼唧，像只小猫。
戚何把在部队里学到的本事全用上了。
他甚至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喂奶时间表、物品存放位置图、甚至不同哭声代表的“敌情”分析，是饿了？还是尿了？
都用大字写得清清楚楚，贴在门上。
他做事效率极高。
常常是林心萍刚听到孩子哭，一转头，戚何已经冲好奶粉递过来了。
夜里孩子闹，他总是第一个醒来，轻手轻脚地处理好，尽量不让林心萍起身。
何樱看着儿子忙得团团转却井井有条的样子，又心疼又骄傲，
“你这孩子，就不知道累？”
“累啥？”
戚何用下巴指了指并排睡在床上的娘仨，脸上是满足的笑，
“累的是心萍，她才是辛苦了。我没事儿，我看着他们，浑身是劲。”
何樱深表同意，
“是啊，女人生孩子可不容易，心萍是真辛苦了。”
……
这天晚上，把俩孩子都哄睡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小家伙们均匀的呼吸声。
林心萍靠在床头，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并排睡在婴儿床里的两个孩子，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戚何洗漱完，轻手轻脚地上床，挨着她坐下，也看着孩子们。
“哎，”林心萍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咱给孩子起个名儿吧？总不能老是哥哥妹妹地叫。”
戚何点点头，“是该起了，爸前几天还念叨呢。”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
“我琢磨好些天了，咱不求他们大富大贵，就盼着他们一辈子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
他指了指婴儿床里睡相豪放的哥哥，“这小子，哭声响亮，劲儿大，是个小小男子汉！我希望他这辈子能护着自己，也能护着身边的人，平平安安的，叫戚安，怎么样？平安的安。”
“戚安……”
林心萍轻声念了一遍，点点头，
“好听，意思也好。安儿，小安安。”
她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慈爱。
接着，戚何的目光转向旁边睡得很文静的妹妹，眼神不自觉地又软了几分，
“闺女嘛，文文静静的，我希望她这辈子日子过得宁静，心里头欢喜，叫戚宁咋样？安宁的宁。”
“戚宁……”
林心萍又念了一遍，越念越觉得好，
“宁宁，小宁儿。安儿和宁儿，这名字起得好！”
她侧过头看着丈夫，灯光下，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一种特别柔软的神情。
她知道，这名字里，藏着他这个当爹的，对儿女最朴素的期盼。
“戚安，戚宁。”
戚何又低声把两个名字连起来念了一遍，像是确认般点点头，
“就这俩名儿了。”
“嗯。”
林心萍满足地靠在他肩上。
夫妻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新成员，戚安和戚宁。
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安宁幸福的气息。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戚何就把起好的名字跟父母说了。
“戚安，戚宁？”
戚东平放下筷子，琢磨了一下，连连点头，
“好！这名字好！平安安宁，比啥都强！”
何樱也笑得合不拢嘴，
“安儿，宁儿！哎哟，我孙子孙女有名字啦！真好听！”
戚何对俩孩子都疼到骨子里，但疼法不一样。
抱安儿的时候，动作会稍微粗一点，喜欢用带着胡茬的下巴轻轻蹭蹭儿子胖乎乎的小脸，逗得安儿“咯咯”笑。
抱宁儿的时候，则格外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生怕弄疼了娇滴滴的小闺女。
林心萍看着他这区别对待的样子，忍不住笑他，
“看你这偏心眼儿的。”
戚何理直气壮，
“闺女就得娇着养！小子嘛，皮实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