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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

第七天,夜晚七点。

血槐镇夜空晦暗,云层仿佛浸透墨汁。

仅有几道月光洒下,照亮苏府门前青石板路。

整整两天两夜,六道和冷无艳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星火人群中。

韩伟率先打破沉默,脸上挤出笑容。

“卫老大,我看六道和冷无艳是真没招了。”

“知道咱们以逸待劳,估计退出副本保命去了。”

身旁端木点头附和,语气带着一丝庆幸。

“是啊,卫哥。”

“前几天绣楼一战,动静那么大,他们至少耗费了四件b级道具和无数消耗品。”

“结果呢?”

“咱们一个人都没折,顶多重伤了好几个弟兄。”

“此消彼长,现在咱们人又壮马又肥,他们拿什么跟咱们打?”

“来了,也是送死。”

萧锐闻言,发出不屑冷笑,眼中闪过怨毒。

“呵呵,知道怕了就好。”

“冷无艳,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

“千万别让我抓住,不然我一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伤疤,恨意更浓。

“够了。”

卫岳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瞬间压过了众人议论。

他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面孔。

“都管好你们的嘴。”

“在没有击杀苏绣儿,离开副本之前,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要你们的命。”

他的手掌一直按在镇岳重剑上,保持着绝对警惕。

出乎意料的是。

这一次,周晨龙竟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

“卫哥说的对。”

“我现在不怕六道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两个混账东西敢把我重伤成这样,差点让我暴毙。”

“把咱们星火骑士团的脸放在地上狂踩,把正义二字当成什么了?!”

“我周晨龙代表骑士长,代表星火,代表正义……”

“必须亲手惩治这两人,一雪前耻!”

他说得义正辞严,牵动伤口,嘴角抽搐了一下。

卫岳闻言,嘴角勾起冷笑,随口戳破了他的表演。

“说得好听。”

“周晨龙,你是怕六道跑了,你心心念念的原始徽章没了吧?”

周晨龙脸色骤然一变。

眼神闪烁,急忙辩解道。

“卫哥,您千万别听那个六道瞎说!”

“他手里怎么可能有原始徽章?”

“那枚徽章是全团上下寻找了十几年的宝物,怎么会落在他一个刚经历两个副本的新人手上?”

“不可能的!”

“他当时喊出来,就是为了扰乱军心,让我们自相残杀,你信了就上大当了!”

新人?

卫岳的眼睛眯起,寒光乍现,语气中充满压迫感。

“事到如今,你还能说出他是新人这种话?”

“周晨龙,你的脸皮真是厚得可以。”

“你告诉我,哪个新人能一人周旋我们星火十几名好手不落下风?”

“哪个新人能轻易让冷无艳放弃副团长的栽培,背叛星火的辉煌前途,毫不犹豫倒戈相向?”

“哪个新人,能凭借一己之力,团灭十几名二转?”

周晨龙被这一连串反问逼得脸色大变,哑口无言。

卫岳盯着他,说出了最后的论断。

“就算他真的是个新人。”

“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敌人,是一个我们必须正视的天纵奇才。”

“仅仅三个副本就达到二转,这种晋升速度……”

“已经是传说中的八神级别了!”

“他有原始徽章,我也不意外。”

周晨龙深吸一口气,压下震惊与一丝嫉妒,咬牙道。

“没错,卫哥说得对。”

“这种心腹大患,必须尽快铲除!”

“绝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萧锐也连忙附和。

“是啊师父!”

“这种天赋异禀又与我们为敌的人不死,将来死的就是咱们星火了!”

卫岳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嗯,放心。”

“我猜测,六道和冷无艳肯定还没走。”

下一刻,他目光投向镇子中心的巨大血色槐树。

“如果按照田宇的分析,六道的任务目标是击杀苏家长老和敌对玩家。”

“现在,苏家还有三位长老活着,他就一定不会错失这最后的机会。”

“这就好比一个人挖矿。”

“已经连续挖了九十九米,还有一米就要挖到钻石了,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呢!”

众人闻言。

想到守株待兔的优势,精神一振。

就等着六道和冷无艳自投罗网,好一举击杀了。

然而。

站在人群后的舒雅、田宇和牛奔,却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兴奋。

他们只想活下去,至于杀敌这种头功……

都心知肚明,远远轮不到自己头上。

哒哒!

众人乘坐着苏家马车,很快来到镇中心。

此刻。

血槐镇上已是人声鼎沸,与苏府清冷判若两地。

四周张灯结彩,到处是红色灯笼,夜空一片暖色。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脸上洋溢着喜悦,俨然节日般的欢快氛围。

这幅热闹祥和的画面。

让星火众人不自觉放松了些许。

负责引导的三长老,脸上堆着谦卑热情的笑容,对卫岳等人解释道。

“各位高人请看。”

“我们血槐镇的祭神大典,向来如此美好热闹。”

“镇上百姓,把十年一度的祭神大典,当作是比春节还重大的节日。”

“今年,我们老爷为了感谢各位高人相助,更是斥巨资,举办了这么一场隆重典礼,聊表心意。”

听到这话。

星火众人原本警惕的心,竟然有些安定下来。

但他们心底深处也并未忘记……

眼前繁荣,是苏家每十年献祭一位女子换来的,欢声笑语的背后,浸透着无辜生命的鲜血。

周晨龙对此却不以为然。

他撇撇嘴,一边看一边说道。

“其实要我说,用一个人的命,换取整个氏族的昌盛,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说三国里的何进。”

“不过是个屠户出身,靠着妹妹何皇后得了汉灵帝宠爱,从一个贱民,摇身一变,成了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执掌整个朝廷。”

“哼,要是换我处在那个位置,我也会这么做的。”

一旁的三长老眼里闪过一丝赞同,但碍于身份,没敢接话。

萧锐也凑过来,带着几分卖弄说道。

“周长官说得是!”

“其实不光古代,咱们现在不也一样?”

“一人得势,提携整个家族,鸡犬升天。”

“什么祁厅长,不也是快把村头野狗都招到厅里当警犬了吗?哈哈……”

“好了,闭嘴!”

卫岳扭过头,脸色阴沉得可怕,厉声呵斥道。

“萧锐!”

“你再说这些混账话,就立刻给我滚蛋!”

“我们星火骑士团,不是藏污纳垢之地!”

萧锐吓得脸色一白,悻悻地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是,师父,我知错了。”

马车很快行至祭坛附近。

卫岳不等马车停稳,便率先跃下,径直走到苏伯渊面前,语气严肃道。

“苏老爷子,我们应邀前来,是镇压苏绣儿。”

“眼下你弄这么多平民百姓聚集在此,万一到时候妖魔现世,局面失控,哀鸿遍野,怎么办?”

队伍里的青囊也面露忧色,附和道。

“是啊,苏老爷子。”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一旦发生变故,疏散起来非常困难,很容易造成大量伤亡。”

“哪怕是最轻的踩踏事件!”

苏伯渊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拱手道。

“卫道长莫怪,青囊姑娘也多虑了。”

“实在是镇上百姓们困苦已久,平日里难得有什么娱乐,十年一次的大典是他们最大的期盼。”

“就让他们趁此机会,开心开心吧。”

卫岳却是脸色一凝。

看向苏伯渊身上华丽的绸缎衣服。

又看向周围那些衣服打补丁的镇民,不由开口道。

“让他们开心?我看是让你们苏家脸上有光吧!”

“你们苏家享受荣华富贵,连用的碗筷都快是金的了,可看看这镇上,依旧是民不聊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苏伯渊脸色一阵青白,连忙补充道。

“卫道长息怒,祭神大典要等到子时才开始,现在才刚辰时,中间还差着一两个时辰。”

“您放心,祭典开始前,老夫一定派人将闲杂人等驱散,保证不影响诸位高人行事。”

“这会儿,还请各位游玩一下,就当是放松了。”

众人听了这番解释,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卫岳却摆了摆手,态度坚决。

“不必了。”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们安全,确保仪式进行。”

“我们就在这里,就近看管祭坛和你们几位就好,避免有人趁乱偷袭。”

星火成员们闻言,心里虽然有些遗憾。

但想了想也觉得卫岳考虑周全。

如果Npc死了,这副本再好玩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苏伯渊见状,也不再强求,微微欠身。

“既然如此,各位请自便吧。”

卫岳不再多言。

他抬起头,眉头紧锁,望向那棵参天蔽日的巨大血色槐树。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在他心中萦绕。

他想起副本情报,b级boSS苏绣儿已与这棵妖树融合。

看来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啊!”

正在这时。

一个约莫七八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不小心绊了一跤。

手里的布老虎脱手飞出,滴溜溜滚到了卫岳脚边。

小男孩的母亲跑过来,一边拉起孩子,一边低声斥责。

“牛蛋!”

“你咋这么不小心,快起来!”

牛蛋摔得不重,但布老虎掉了,委屈捂着眼泪。

“娘!俺的布老虎!”

下一刻。

一只布满剑茧的大手捡起了脏兮兮的布老虎,递到了牛蛋面前。

牛蛋抬起头,想看是谁这么好。

谁曾想映入眼帘的……

是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冷峻,腰间挎着一把巨大铁剑的恐怖大叔。

母子二人被卫岳这身煞气和兵器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牛蛋娘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孩子拽到身后,声音发颤连连道歉。

“大,大人!对不起!”

“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就要拉着牛蛋离开。

牛蛋虽然想走,但眼睛还死死盯着布老虎。

卫岳看着孩子执拗又害怕的眼神,冷硬的面部柔和了一丝。

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无妨。”

“我们是苏老爷子请来驱魔保平安的,你们不必害怕。”

他蹲下身,将布老虎塞回牛蛋手里。

“来,拿好,别再掉了。”

牛蛋拿到失而复得的玩具,顿时破涕为笑,还壮着胆子好奇问道。

“谢谢大叔,你的这把剑好大啊!”

“都快赶上我家门板了!”

他娘在一旁魂飞魄散,赶紧捂住孩子的嘴。

“牛蛋,别乱说话!”

“不准碰大人的剑,那东西危险,会伤人的!”

卫岳看着这对母子,脸上露出了温和笑容。

“不用担心。”

“我这把剑,名为镇岳,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它不斩老幼妇孺,不伤无辜之人。”

“我卫岳一生修习剑道,追求的,从来都只是正道二字。”

牛蛋听得半懂不懂。

只觉得这个大叔说话文绉绉的,哈哈笑道。

“哈哈,大叔你说话真有意思,咬文嚼字的。”

“好像隔壁私塾里的先生啊!”

卫岳伸出手,摸了摸牛蛋的脑袋。

就在指尖触碰到孩子的瞬间。

卫岳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两道模糊身影。

原来,在进入惊悚游戏前,他也有一个温暖的家。

一个温柔的妻子和一个调皮的儿子。

算了算。

如果儿子长大,也和眼前牛蛋差不多大了吧?

可惜……

自己身陷于此,生死难料。

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想到这里,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卫岳看着牛蛋天真无邪的笑脸,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又轻轻摸了下。

“大叔,你别摸了……”

“俺娘说,被人摸头长不高了。”

卫岳闻言,哈哈一笑。

“哦?哈哈!”

“那我不摸了,牛蛋长得高……”

“将来,比叔叔还要高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