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天气这么热,院子里我打了井,往后你要洗澡啥的都方便。对了,我还定了个大浴桶,这样冬日里洗澡也方便。”许辰嘉想着还有两个月就成亲了,内心的火热比这炎炎夏日还热烈!
田媛点点头,只觉得许辰嘉大白天的提浴桶,一准动过歪心思,她也不吭声。
“怎的了?咋都不说话?”许辰嘉觉察到田媛对新屋子,还有成亲的冷淡。
田媛瞧见前面有棵大树,走到树荫下坐下。“辰嘉哥,这些事你跟我爹商量定了就成,不用啥事都跟我说。”
许辰嘉挨着她坐下,“我让你觉得烦了?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咱俩没必要藏着掖着。”
田媛擦擦额角的汗,胳膊肘撑在膝盖上,“辰嘉哥,你不知道,离成亲的日子越近我越紧张。去年定了亲,奶奶让我做喜服,我挺想做的,可不会。后来大伯母说哪家的姑娘出嫁前绣了一对枕巾,多好看多好看的,让我也试试。”
“我哪会啊,他们当我是神仙,没人教这些就都会。我只会简单的缝补,也只会用粗布给弟弟妹妹们做几件衣裳。”田媛噘着嘴,一想到要成亲烦闷不已,“成亲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我也想出力,可这些我不擅长。更何况,摆弄那些家具啥的,我也不懂。”
许辰嘉听明白了,笑着说,“不会做喜服没关系,不会绣花就不绣,是我总提这些给你烦了,那后头我不提了,你别有压力。”
田媛眉头依旧揪着,“还有个事我想说,可我怕你不高兴。”
“啥事啊?”许辰嘉瞧她那小可怜样,放柔了声。
“我二伯母说生娃可疼可疼了,就像被人打断肋骨一样。我也不是不想给你生娃,只不过最多生两个成不成?”田媛都快哭了,“我才16呢,自己还是个孩子,再生一窝娃,我觉得我得疯。”
“别胡说!”许辰嘉没想到成个亲,田媛会想那么多,连孩子都想到了。他们家从他爷爷开始就是两代单传,到他这肯定希望儿子越多越好。
“生两个会不会太少了点,孩子多了家里热闹啊!”许辰嘉打着商量,压低了声。
田媛突然拔高声说:“生两个就相当于打断我两次肋骨,你想我骨头断几回?”
许辰嘉抬头看看四周,还好没人,两人坐树底下商量生几个孩子,村里人听了还以为他们已经有了呢!
许辰嘉看她泪珠子都要出来了,睁着大眼睛汪汪的看着他,他那个心啊都要融化了。“两个就两个吧!”
“真的?”田媛一下子就笑了,“那咱可说好了啊,不管我生的两个是男是女,哪怕两个都是女孩你都不能再要求我生。来,拉个勾我好安心。”
田媛竖起小拇指来,许辰嘉看她那一脸认真的样,幽幽的说,“若是生了两个女孩,那我们家可没人传宗接代了。”
“嗯,是这样没错。除非休!”田媛话都没说完,许辰嘉一把捂住她的嘴,慌张的说,“别胡说,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噢,那你拉钩!”田媛不死心的晃了晃她的小指头,许辰嘉无奈的只得跟她拉钩,宽她的心。
“还有啥不放心的一块说吧!”许辰嘉看看四周,远处走过来的那人不就是许辰莘么!
“我没啦!”
田媛说着就要起身,许辰嘉一把拉住她,“你没有我有!”
他很严肃的说:“以后你是我媳妇了,跟村里的男人得保持距离!”
许辰莘走近了刚好听到这句,他低着头快步跑了。
田媛“嘁”了一声,压根没注意到走远的许辰莘,“啥叫保持距离?看到人家连个招呼也不打?”
“招呼还是可以打的,就是别太热情!”许辰嘉支支吾吾!
田媛瞥了他一眼,起身就走,许辰嘉赶忙追了过去。
等两人走回家,田媛瞧见大伯和大伯母来了。许辰嘉一直跟在她身旁,如今他是田家的女婿,基本有啥事也不避着他。
“咋的了?”田媛瞧他们一脸严肃,堂屋里静悄悄的。
这时,院门被推开了,爷爷奶奶还有田庆杰一家都来了。
奶奶进屋就说:“问过刘发媳妇了,他们刚从温氏的娘家坪里村回来,说蝗虫乌泱泱的来了是真的。离坪里村百里开外的地方,蝗虫经过寸草不生。”
“照理不应该啊!咱们这雨水不少,蝗虫多是在北方,怎么跑咱们这来了呢!”田庆年拍着桌子,“爹,您说咱这蝗灾得有二十来年没发生过了吧?”
“嗯,二十多年了。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们都小呢,是个早晨,天还没亮透,一大片的蝗虫飞过来好像一块乌云,它们飞得真快,我就瞧见地里的庄稼眼见着没了。”
田有亮回忆往事,“呜的一下子,蝗虫吃光了庄稼又飞走了。地里只剩下光秃秃一片,连干草都被啃食完了。”
“这可咋整啊?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庄稼被毁吧!”王氏急得直跺脚。
一屋子的人没有谁不知道蝗虫飞过带来的灾害是毁灭性的,田庆才问,“去找许里正了没?他咋说啊?”
“哼,老三,你听听门外,一会就有人告诉你许全贵咋说的了!”田庆杰指了指外头。
院门再次被推开,乌泱泱的人快步跑了进来,为首的是江余年和马家林。
马家林进来就骂开了:“什么狗屁里正,出了事除了会做缩头乌龟屁用也没有。告诉他蝗虫来了,他还不信,说不可能。那庄稼就在地里,眼瞅着就要收秋稻了,他啥主意也没有。”
“阿才啊,我可佃了你家的地,今年的水稻长得可真不赖,可不能给蝗虫毁了啊!”马家林越说越激动,把许全贵骂得狗血淋头。
江余年用胳膊擦了擦眼角,“阿媛爹,你给咱想想主意吧!蝗虫来了,咱就没活路了。去年好不容易过了一个好年,今年这冬天说来就来了,咋活啊!”
跟着来的有妇人忍不住哭出了声,刘新民嚷嚷了一声,“里正啥事都顶不上,要他有啥用。许大河你跑来干啥,怎么不去找你大伯?”
缩在人后的许大河被点了名,他头低得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