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东站候车厅那冰冷角落残留的恶意尚未完全散去,仿佛一团搅不开的墨汁,浸透了空气。
扭曲的阴影如同活物,贪婪地缠绕在地上那具因灵魂错位而蜷缩抽搐的躯体上,
冰冷的吐息带着地狱深处的腐臭味,舔舐着布珍希躯壳内随变艾颤抖的灵魂。
“嘻嘻……迷失的灵魂……最美味了……”
那声音钻进耳膜,带来彻骨的冰寒和绝望的拉扯力。
就在那阴影即将彻底吞噬目标的前一刹——
“滋啦!”
一道炽白的光芒如同九天落下的审判之剑,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候车厅污浊的空气!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修长、矫健,裹挟着雷霆之势的身影。
周汐颜来了!
她那双漫画腿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凌厉的弧线,精准无比地踹在扭动的阴影中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如中败革的“嘭”!
那贪婪的阴影怪物猛地一僵,如同触电般剧烈收缩扭曲,
发出一阵尖锐到几乎刺破耳膜的嘶鸣,充满了被强行打断饕餮盛宴的狂怒。
“杂鱼也敢上桌?”
周汐颜轻盈落地,杏眼微眯,扫过地上混乱的躯体,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锐气,将周围的污秽与阴暗都逼退几分。
“阿秦,这开胃菜馊了,看着没食欲。”
空间又一阵水波般的荡漾。
秦无忌的身影如同从另一个维度踏出,稳稳落在周汐颜身侧。
他根本没看地上那摊混乱,深邃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穿透混乱的能量场,
瞬间锁定候车厅角落那个巨大的不锈钢垃圾桶。
那里,一点更为深沉、更为纯粹的恶意,如同毒蛇的芯子,一闪而没。
“跑得倒快。”
秦无忌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金石般的质感,在嘈杂的候车厅里异常清晰。
他掌心里,跳跃的业火金芒此刻收敛得如同温顺的烛火,但那份内敛的毁灭气息,却让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周汐颜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像是在嫌弃候车厅地砖的污渍。
“啧,黑老板的手下,专业素养不行啊,打野食被抓包就溜,差评!”
她从随身的小背包里掏出个印着卡通猫咪的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仿佛刚才踹飞的不过是团垃圾。
【叮咚!‘阴暗爬行种’回收失败!能量逸散!污染指数+10!请宿主注意公共卫生!】
系统的弹幕不合时宜地蹦了出来,还自带一个嫌弃的表情。
秦无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无视脑内聒噪的吐槽,他目光转向地上那具躯壳。
此刻,布珍希的身体里,随变艾的灵魂还在那错位的痛苦记忆泥潭中徒劳挣扎,意识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属于布珍希躯壳的本能,正被那巨大的恐慌和错乱冲击得濒临崩溃。
“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秦无忌声音淡漠,没有丝毫怜悯。掌中那缕收敛的金色业火骤然分出一丝细线,
快如闪电,悄无声息地没入地上躯壳的眉心。
呜咽声戛然而止。
躯体猛地一挺,随即彻底瘫软下去,如同断了线的木偶。
属于随变艾的灵魂,被强行送回了那个属于他的、充满了创业失败阴霾和彩礼重压的躯壳。
而这里,属于布珍希的混乱意识,也被业火之力暂时封印、安抚,等待属于她的审判。
空间再次波动,两个身影连同那瘫软昏迷的躯体,瞬间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候车厅角落里垃圾桶散发出的酸腐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阴冷。
几秒后,江城警署附近的阴暗小巷。
“噗通!”
昏睡的布珍希(躯壳)被随意地丢在垃圾桶旁。
几米外的另一个巷口,“随变艾”同样像垃圾一样被抛了出来,砸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叮!‘白嫖双煞’回收站处理完毕!阶段性功德结算:+999!撒花!(????)】系统弹幕飘过一片虚拟花瓣特效。
周汐颜拍了拍手,仿佛掸去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杏眼弯弯,带着点小得意:
“搞定!收工回去补觉?昨晚追剧熬太晚了。”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带着点慵懒的迷糊感。
秦无忌却没动。他站在巷口,目光投向城市深处某个方向,凝重如同凝结的寒冰。
“黑无常的‘礼物’……”他低声开口,声音沉得像压城的铅云,“不会只有这个‘惊喜’。”
上一刻,黑无常撕裂空间留下的那句“下一个畜生,是你父母!”
如同淬毒的冰锥,还死死钉在他的意识里。那份冰冷的恶意,远比刚才逃逸的阴影爪牙要纯粹、可怕得多。
周汐颜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眼神锐利如刀锋。
“那个老妖婆!”她低骂一声,粉拳下意识地握紧,指节微微泛白,“又玩阴的!阿秦,叔叔阿姨那边……”
“暂时安全。”秦无忌打断了她的急切,摊开手掌。
掌心上方,悬浮着两颗微缩的、不断旋转的星辰虚影,散发着温暖而坚韧的守护之光。
这是他用系统功德商城里的守护符箓凝聚的印记,与父母生命磁场相连。
“印记平稳。”他确认道,眉头却并未舒展,“但她既然开口……”
未尽之意,沉重如山。黑无常,言出必践,尤其当她怀着刻骨的恨意。
气氛骤然紧绷。
就在这时——
【哔哔哔——!】
刺耳的警报啸叫毫无征兆地在秦无忌脑海深处炸开!
【警告!警告!高度净身污染源锁定!坐标:江城人民公园相亲角!
污染类型:‘夕阳红吸血鬼’!危害等级:b+ (净身污染型)!
功德值预估:+250!
精神污染值预估:+250!目标锁定:花不丸!宿主!冲鸭!(? ?_?)?】
系统的弹幕瞬间变成了刺目的红光,疯狂刷屏,还配了个热血沸腾的颜文字小人。
周汐颜被秦无忌瞬间绷紧的身体和骤然变冷的神色吓了一跳:“阿秦?”
秦无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和担忧。
父母那边暂时安全,眼前的“畜生”还在制造污染。他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煞气,瞬间锁定了系统提供的坐标。
“来活了。”他声音低沉,带着风雨欲来的寒意,
“‘夕阳红吸血鬼’?咳咳,黑老板的业务范围,真是越来越广了。”
“夕阳红……吸血鬼?”
周汐颜漂亮的杏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取代,
“啥玩意儿?带上我!瓜子板凳已就绪!”
秦无忌没说话,一步踏出,空间如同水面般在他脚下荡开涟漪。
周汐颜眼睛一亮,漫画腿轻点地面,身影如风,紧随其后。
扭曲的空间通道瞬间闭合,阴暗的小巷重新恢复了沉寂。
……
江城滨海公园,着名的“看斜阳相亲角”。
这里本该是晚霞映照、温馨浪漫…余味无穷的地方。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却是一种奇异的、紧绷又充满算计的浮躁气息。
一片特意圈起来的林荫空地上,几张石桌石凳歪七扭八地摆放着。
一群穿着颜色鲜艳、款式各异的中老年男女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大爷们清一色亮眼得很!
笔挺的缎面暗纹西装,内搭骚气的复古花衬衫;
或是干脆一身剪裁利落的亮色夹克,金属扣饰闪闪发光,脚下蹬的尖头皮鞋擦得锃亮。
那股子精心捯饬过的精气神儿,花哨又清爽,气势丝毫不输街头那些个性张扬的渣男黄毛,活脱脱一群“老烧登”。
大妈们更是姹紫嫣红一片风景。
丝巾轻盈飘拂,系法别致,映衬着精心打理过的发髻。
脸上妆容或清新淡雅,腮红透亮如少女;或眼线精致,红唇饱满,晕染得恰到好处——
浓淡之间,皆是时光淬炼出的时髦范儿,自信又…养眼。
交谈声、争论声、手机外放的相亲资料介绍声…嗡嗡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有的喧嚣。
“哎哟王姐,你这要求不行啊!男方退休金才八牵?现在物价多高啊!八牵够干嘛?旅游一次就没了!起码得一万二起步!”
“赵婶,你瞅瞅这个,五十八岁,还带个孙子?不行不行,
这不成免费保姆了吗?我可是要找人享受生活的,不是去当老妈子的!”
“李阿姨,你闺女那彩礼谈得怎么样了?听我的,咬死八十八万八!少一分都不行!
现在00侯白月光可金贵着呢!你看我女儿,刚谈了个对象,开口就是市中心一套大平层直接过户……”
喧嚣的中心,一张石桌旁。
气氛僵冷得如同寒冬腊月。
石桌一侧,坐着花不丸大妈。红得扎眼的牡丹花连衣裙裹着富态身躯,
小卷发烫得一丝不苟,脸上粉砌得像刷墙,血红嘴唇仿佛刚啃过生肉。
几个明晃晃的金镯子套在手腕上,一动就叮当作响。
此刻,她双臂抱胸,下巴快扬到天上,鲜红的嘴唇撇得能挂油瓶,挑剔的目光像探照灯,狠狠扫视对面。
对面,坐着那没辙大爷。
白发如银,一丝不乱地梳拢,那规整劲儿,怕是绿头苍蝇想歇个脚都得直接干劈叉。
他背脊挺直如崖畔劲松,姿态舒展自若。
一件剪裁合度的深灰色羊绒夹克,料子温润含蓄,只在袖口不经意间,漏出一线温润玉扣的微光,无声诉说着内敛的讲究。
大爷嘴角噙着一缕平和笃定的笑意,眼神清亮得如同山涧泉水,
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全然不见半分窘迫,倒像看穿了世事浮云般的从容。
他随意交叠着双腿,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膝头,指尖偶尔在光滑裤料上轻轻一点、一点,
节奏舒缓,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安逸。额角清爽,不见汗意,唯有岁月沉淀的沉静气度。
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
“叩!叩!叩!” 花不丸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响石桌,那声音又尖又脆,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我说老那!”她开腔了,嗓音像生锈的锯子拉玻璃,
“介绍人没跟你说明白?我花不丸的要求,那可是铁打的规矩!”
她唰地伸出三根手指,红指甲晃得人眼花:
“第一,工资卡立刻上交!你那每月一万八千八的退休金,往后归我管!一分钱不能少!
第二,绝对服从!让往东不准往西,让撵狗不准抓鸡!嘴巴给我闭紧昂!
第三!”
她身体猛地前倾,声音拔得又尖又厉,直戳人耳膜:“你得有上进心!事业不能停!才七十四就想躺平吃老本?做梦!你得发光发热!懂不懂?!”
周围瞬间死寂。
几米外长椅上,几个看热闹的大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额滴娘嘞!逼七十四的老头子‘干事业’?这是要他干啥?上天跟太阳肩并肩啊?”烫着泡面头的大妈没憋住,直接嚷破了天。
“听听!工资卡上交,还得干事业,还得当哑巴!花大姐这是想捡个会喘气的钱包加长工吧?”
紫运动服的大妈撇嘴翻白眼。
“嘘!小声!她可泼着呢!”旁边人赶紧拽她袖子。
议论声像风一样刮过来。花不丸脸一黑,刀子似的眼神狠狠剜过去。
那没辙大爷被她这“上进心”砸得眼前金星直冒,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挤出蚊子哼:
“花…花老妹…我…我都74的人了…累了一辈子…还…还干啥事业啊…”
“干不动?!”花不丸的音调陡然拔高八度,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干不动你还相哪门子亲?!想白捡个免费保姆刺猴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腾”地站起来,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那大爷脸上:
“我花不丸可不是开善堂的!我那消费档次?一个月五千起步!早市逛一圈,一百块眨眼飞了!
进口水果、零嘴儿、漂亮衣裳,哪样不是钱堆的?你那点棺材本儿,够塞牙缝的吗?你不干事业,拿什么养我?!”
她越说越亢奋,金镯子手臂在空中乱舞:“我找老伴儿是奔着享福去的!
不是找个拖油瓶拖累我!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趁早滚蛋!别浪费老娘工夫!”
话音未落,她嫌恶的目光像苍蝇一样,精准地黏在了桌面上那袋东西上——
饱满圆润,色泽如极品紫翡流淌着暗红缎光,鸽血宝石般浑圆硕大的一袋顶级智利d级果王车厘子。
鼻腔里发出短促尖利的“哼”声,两根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手指,以一种极度夸张的嫌弃姿态,
像是怕沾染了什么致命的瘟疫,只用指尖最挑剔的部位,小心翼翼地捻起那精致的包装袋提绳。
接着,手腕以一个极其流畅、仿佛排练过千百遍的动作,轻巧地一翻一转。
唰!
那袋车厘子,如同魔术道具般,悄无声息、滑溜无比地消失在她那个硕大的帆布挎包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鼓囊囊的挎包,对着那大爷的方向——或者说对着空气——
猛地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拔高调门,字字带刺地宣告:
“啧啧!就这点子寒碜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丢人败兴!我还得替你收拾烂摊子!
下回记着带点像样的!别净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人添堵!”
话音未落,人已扭身迈步,背影都透着一股“老娘吃了大亏还帮你忙”的理直气壮。
“噗——嗤!”
一声清晰的嗤笑,像根冰锥,猝然捅破了相亲角粘腻的空气。
花不丸那张厚粉堆砌的脸瞬间扭曲,毒汁似的目光狠狠剜向树荫。
香樟浓荫下,斜倚着秦无忌。灰卫衣,牛仔裤,身姿挺拔如枪,
俊朗眉目间凝着寒霜,嘴角那抹似笑非笑,透着刺骨的冷冽。
他身旁,周汐颜悠闲嗑着瓜子,白t牛仔短裤包裹着漫画腿,杏眼灵光流转,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阿秦,快看快看!”周汐颜清脆带笑,瓜子壳精准弹入纸袋,朝花不丸努努嘴,
“那个一身红、炸毛跳脚的老麻雀,像不像咕嘟冒泡的红油锅底?这嘴皮子利索劲儿,
不去‘斜阳居’给爷爷奶奶们讲脱口秀解闷儿,简直是暴殄天物!去了保准场场爆满,掌声雷动!”
她故意把那“斜阳居”三个字念得又甜又亮。
“小贱蹄子!骂谁是锅底?!”花不丸一身肥肉气得直颤,脸涨成猪肝色,
尖指甲恨不得戳进两人眼窝,“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周汐颜杏眼放光,兴奋地戳戳秦无忌紧绷的手臂:
“阿秦快看!那婶儿脑袋顶上贪心红光快烧穿臭氧层了!旁边大爷都快被她挤兑成鸵鸟埋沙了!
极品啊!别红油锅底了,直接送‘斜阳居’回炉重塑吧!
让社会大熔炉好好淬淬她的品行人格,省了功德炉的柴火了!”
她活动着手腕脚踝,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秦无忌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冻结成冰。他缓缓抬手,五指张开,
精准锁定石桌旁那团跳动着贪婪邪火的“人形黑洞”——花不丸!
指尖处,一道猩红刺目的符文骤然亮起!扭曲、古老,散发着审判万物的凛冽煞气,
核心处,一个被粗壮锁链死死缠绕、狰狞挣扎的“贪”字虚影若隐若现!
“聒噪。”秦无忌声音如西伯利亚寒流,“既浪费‘天赋’,便去‘斜阳居’发光发热,亲历‘物尽其用’,‘人格重塑’。”
指尖,轻描淡写一弹!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厉芒,撕裂空气,瞬间没入花不丸疯狂开合、喷吐刻薄的眉心!
同时,他左手食指看似随意地凌空一勾——
一道淡若晨曦初露的金色光晕,羽毛般轻柔地笼罩住旁边的老者。
屏障既成,完美隔绝冲击,更赋予他刹那“洞悉真实”的慧眼。
嗡——!
相亲角所有声音瞬间被抽空!
花不丸叉腰怒骂的身形骤然定格!刻薄怨毒的表情僵硬固化,
猩红的嘴滑稽地大张着,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惊恐与空洞。
老头…那没辙大爷身躯微微一晃,毫发无伤。但在那层淡金的光晕浸润下,他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放大!
花不丸周身那层猩红如雪的贪婪光晕,此刻如同沸腾翻滚的岩浆雪池!
无数象征腐烂食物不甘残念的灰黑色蝇虫,密密麻麻、嗡嗡作响地在她头颅周围形成一个令人作呕的污秽漩涡!
那条由纯粹“贪婪”凝聚的锁链虚影,正紧紧勒在她灵魂深处,滋滋作响地冒着恶念的黑烟!
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恐惧与强烈恶心瞬间将他淹没!
他终于彻底“看”清了那个可怖到令人窒息的怪物!
围观人群只觉一股莫名的寒意刮过脊背。
“嘶…花大姐这是咋了?中邪了?”
“那老头…脸咋白得跟见了活阎王似的?”
窃窃私语带着惊悸蔓延。
幻境降临·斜阳人格重塑
花不丸的意识瞬间被粗暴地塞进“斜阳居”多功能厅!
台下,是黑压压一片、目光炯炯盯着她的老头老太太!惨白刺眼的追光灯死死钉在她身上!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套着一身极其滑稽的红绿条纹小丑服!
一只冰冷的话筒被强行塞进她发抖的手中!无形的力量死死扼住她的喉咙!
冰冷无情的机械音在她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惩戒程序启动!
任务一:脱口秀心灵净化。主题——《我的贪婪人生忏悔录》。时长:2小时。观众实时满意度低于95%,进度重置!
任务二:厨余怨念抚平。每日亲手处理全院厨余垃圾,抚平每一份食材被浪费的怨念。触摸垃圾时,怨念消散率须达100%。
直至灵魂污染指数清零!立即执行!
“呃啊——!”花不丸魂飞魄散!无形的丝线操控着她的肢体,僵硬地举起了话筒。
强大到无法抗拒的意念洪流汹涌灌入,强迫她回顾此生贪婪榨取的每一幕——
尖酸刻薄的辱骂、肆意挥霍的珍馐、对眼前老人尊严的反复践踏……
这一切化为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神经!她被迫张开嘴,
第一个充满刻薄恶意的词语不受控制地蹦出——
“噗嗤!”
“哈哈哈!这老太太讲得真逗嘿!”前排一个豁牙的老太太拍着大腿笑出声!
花不丸如遭九天雷殛!她引以为傲的“毒舌”,
竟成了取悦这群“老废物”的笑料?!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撕裂了她残存的自尊!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模糊的视线瞥见了角落!
那没辙的身影,竟也在那里!
那双曾经温和、此刻却清澈得可怕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幻境的帷幕,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尘埃落定般的解脱?正静静地看着她在台上出尽洋相,尊严扫地!
“不——!!!”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濒死的尖叫!疯狂抗拒的念头如同毒液翻涌!
(现实一瞬)
相亲角,僵直的花不丸猛地剧烈抽搐,白眼疯狂上翻,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
浓妆艳抹的脸扭曲如地狱恶鬼,冷汗混着厚厚的脂粉滚落,在脸上冲出泥泞的沟壑。
一股混合了极致恐惧、羞耻、绝望的污秽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那没辙大爷透过淡金色的屏障,将花不丸在台上那滑稽、绝望、尊严尽丧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最初的惊骇过后,一丝沉重如山的释然,缓缓沉淀在他眼底最深处。
他原本就挺直的背脊,此刻愈发像一棵历经风雪而不折的老松;那双眸子,也愈发清澈,如同被涤净尘埃的古井。
惩戒完成。
树荫下,秦无忌冰封般的眸光微微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常人无法察觉的细微波动。
一直紧盯着他的周汐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丝变化,
连嗑到一半的瓜子都忘了,杏眼猛地睁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声音压得极低:
“阿秦?不对……那股气息……是从那大爷脚下渗出来的!‘斜阳居’底下……到底镇着什么鬼东西?!”
风,在这一刻彻底凝滞。
仿佛有无形的深渊,在老者立足之处悄然裂开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