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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出来了!

墨涵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那夜暴雨中的短暂交手,竟在此时此地埋下了致命的祸根!他反应极快,在对方目光扫过来的瞬间,猛地一拉泥鳅,两人迅速蹲下,借着前面几个正在争吵的掮客身影作为遮挡。

“别抬头!慢慢往后退,混到后面那群人里去!” 墨涵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泥鳅吓得脸都白了,但长期的训练让他下意识地服从,两人弓着腰,像两条滑溜的泥鳅,悄无声息地退入后面一群正在围观斗鸡赌钱、吵吵嚷嚷的人群中。

门口那两个便衣探子显然是在搜寻可疑人物,目光扫过黑市里形形色色的人,带着审视和怀疑。那个曾被墨涵打倒的兵卒(看其同伴的态度,似乎已升任小头目)更是瞪着一双牛眼,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刚才好像看到个眼熟的背影……溜得倒快!”

墨涵低着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门口,大脑飞速运转。硬闯?门口狭窄,对方有备而来,且外面很可能还有接应,成功率太低。等?对方明显在排查,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必须立刻脱身!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昏暗的店铺内部。柜台后的老板似乎也察觉到了门口的异常,脸色有些难看,但没敢吱声。店铺深处,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似乎是通往后面的院子或仓库。

“泥鳅,看到那条通道没?” 墨涵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数三声,你立刻冲过去,撞翻左边那个卖药的摊子!动静越大越好!然后往通道里跑,别回头!我会跟上!”

泥鳅紧张地点点头。

“一…二…三!走!”

泥鳅猛地从人群中窜出,像颗炮弹一样撞向左边那个摆满瓶瓶罐罐的草药摊子!

“哗啦——!” 瓶罐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各种草药粉末、药丸、液体瞬间洒了一地!

“哎哟!我的药!天杀的!你赔我的药!” 摊主是个干瘦老头,顿时哭天抢地地扑上去抓住泥鳅。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门口的探子注意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吸引,那个小头目更是厉声大喝,带着同伴就冲了过来!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泥鳅和混乱的摊位吸引时,墨涵动了!他如同鬼魅般贴着墙根,在阴影的掩护下,以惊人的速度无声无息地滑向那条狭窄的通道!几个呼吸间,他已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中。

通道后面果然是个堆满杂物的小院,院墙很高。墨涵没有丝毫停顿,借着杂物堆的掩护,一个助跑,蹬墙而上,双手如铁钩般抓住墙头,腰腹发力,整个人轻盈地翻了过去!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力道,毫不停留地冲进墙后更复杂的贫民区小巷。

他没有立刻去找泥鳅。张骁和阿鼠都是老手,看到混乱应该知道立刻分散撤离,到预设的备用汇合点集合。他现在需要的是彻底甩掉可能的尾巴。

在迷宫般的小巷中七拐八绕,反复确认身后无人跟踪后,墨涵才如同融入水中的墨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位于城南另一片贫民区的备用联络点——一间废弃的土地庙。

庙里,张骁和阿鼠已经到了,两人脸色都不好看。片刻后,狼狈不堪、脸上带着抓痕的泥鳅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都尉!您没事吧?” 张骁急声问。

“没事。” 墨涵摆摆手,看向泥鳅,“尾巴甩掉了?”

“甩……甩掉了!” 泥鳅惊魂未定,“那老家伙抓得真狠!我按您说的,往人堆里钻,绕了好大一圈才过来。那两个探子被老头缠住了,没追上我。”

墨涵点点头,眉头紧锁:“我们被盯上了。虽然这次侥幸脱身,但那个家伙见过我,黑市这条线暂时不能用了。‘李记布庄’那个联络点也得立刻废弃。” 他有些懊恼,好不容易搭上那个暴室内侍的线,现在却断了。

“都尉,那接下来怎么办?” 阿鼠问道,“皇宫那边……”

“皇宫那边不能停。” 墨涵斩钉截铁,“必须另想办法。” 他沉吟片刻,一个名字浮上心头——王允!“泥鳅,你刚才在黑市,听到有人议论王司徒府上,说董卓看上了他家的一个远房侄女?”

“是!是有这么回事!” 泥鳅连忙点头,“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王允……貂蝉……连环计!这三个名字在墨涵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在正史中,貂蝉这个人物是否真实存在一直存在争议。然而,在这个世界里,墨涵觉得王允利用美色来离间董卓和吕布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样的计策屡见不鲜。

而王允,作为汉室的老臣,对董卓的恨意可谓是深入骨髓。他一心想要铲除这个乱臣贼子,恢复汉室的尊严。这样的人,正是墨涵可以尝试去接触的对象。

如果能够与王允搭上关系,那么墨涵不仅有可能获得宫内的消息,还可能在未来的大乱中找到营救静姝的绝佳契机。毕竟,王允在宫廷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所掌握的信息和资源对于墨涵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想到这里,墨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之情。他决定要好好谋划一下,如何与王允建立联系,并借助他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张骁,阿鼠,” 墨涵迅速下令,“你们两个,从今天起,给我盯死王允的司徒府!不要靠近,远远观察,摸清他府上人员进出规律,尤其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下人、采办、甚至是送菜的!找出一个可能为我们所用的突破口!记住,宁可慢,不可错!安全第一!”

“是!” 两人领命。

“泥鳅,你回据点。告诉留守的兄弟,加强戒备,训练不能停。另外,徐荣那边,让李大和王虎看紧点,按时给他换药,但暂时不要接触,让他自己冷静。” 墨涵吩咐完,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司徒府,龙潭虎穴,但也是目前唯一有希望撬开的缝隙!

接下来的日子,墨涵如同真正的幽灵,在洛阳城危机四伏的阴影下活动。他换了好几处藏身点,都是张骁等人事先物色好的、极其隐蔽的所在。他不再轻易露面,主要通过张骁和阿鼠传递消息和指令。两人对王允府的监视也异常谨慎,远远观察,记录着府门每日进出的人员、车马时间。

几天后,一个关键的信息被捕捉到:王允府上一个负责采买的老苍头,每隔三天会去东市一家固定的粮店买米。这老苍头沉默寡言,但眼神里总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愁苦,似乎家中也有难处。而且,他每次买完米,都会在街角一个卖劣质烧饼的摊子前驻足片刻,买两个烧饼,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都尉,这是个机会!” 张骁汇报时眼中闪着光,“那老苍头看着老实巴交,家里肯定困难!咱们或许能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墨涵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急。再观察几次。确认他的路线,确认他是否每次都买烧饼,确认他家里是否真有病人或者孩子。” 他需要更多的细节来降低风险。

又观察了几次,情况完全吻合。老苍头买烧饼时流露出的那种心疼和无奈,不似作伪。

这天,老苍头照例买完米,走到街角烧饼摊前。摊主是个凶悍的妇人,不耐烦地包好两个最便宜的、几乎没什么油水的粗面烧饼递给他。老苍头颤巍巍地数出几枚铜钱,正要递过去。

突然,旁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摊位上,温和的声音响起:“这位老丈的烧饼钱,我付了。再给他包五个肉馅的,要热乎的。”

老苍头愕然抬头,只见一个穿着干净布衣、面容和善的年轻人(正是乔装后的墨涵)站在旁边,对他露出善意的微笑。

“这……这如何使得!” 老苍头局促不安,连连摆手。

“老丈莫要推辞。” 墨涵笑容温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举手之劳。看老丈气色,家中似有亲人需照料?这世道艰难,一点心意,给孩子或病人添点油水吧。” 他不由分说,将包好的五个油汪汪、热腾腾的肉馅烧饼塞到老苍头怀里,然后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老苍头抱着温热的烧饼,站在原地,看着墨涵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怀里的肉饼,眼眶竟有些湿润。他默默收起那块碎银子,对着墨涵离开的方向,深深作了个揖。

一次是偶遇,两次是巧合。当墨涵在第三次、第四次“恰巧”遇到老苍头,并“顺手”帮他付钱,甚至“无意”间聊起家中难处(老苍头有个卧病在床的老妻,儿子被西凉兵强征去当民夫,生死不明),并留下一些应急的钱和普通药材后,老苍头心中的防线彻底松动了。

“郎君……郎君大恩大德,老朽……老朽……” 再一次在僻静处收到墨涵留下的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些米和一小块风干的肉)时,老苍头老泪纵横,就要下跪。

墨涵连忙扶住他,诚恳地说:“老丈不必如此。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在下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老苍头紧紧抓住墨涵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豁出去的光芒:“郎君!您……您不是普通人!您对老朽有再造之恩!老朽虽然只是个下贱的仆役,但在这司徒府里也待了半辈子!郎君若有什么难处……只要不连累司徒大人,不违背良心,老朽……老朽万死不辞!” 他终于说出了墨涵等待已久的话。

墨涵心中一定,知道火候已到。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老丈言重了。实不相瞒,在下确有一事相求,此事或许艰难,但绝无半分害司徒大人之心,更非通敌叛国,只是想……寻一个人,一个可能困在宫里的亲人。” 他斟酌着词句,“老丈在府中多年,想必也认识一些宫里的人?或者……能否打听到一些宫里的消息?特别是……关于一些前朝宫人,尤其是身份可能比较特殊、处境艰难的宫女下落?”

“宫里?前朝宫人?” 老苍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深深的同情和了然。这乱世,寻找失散的亲人,太常见了。“老朽……老朽认识一个老姐妹!她就在宫里当差!在……在暴室那边做些浆洗的粗活!” 他猛地想起什么,“郎君要找特殊的人?暴室那边……几个月前大乱时,确实藏过几个身份不一般的!听说后来……后来被挪走了!具体去了哪儿,我那老姐妹可能知道些风声!她为人最是谨慎,但心地也善!郎君若信得过,老朽可以想办法递个话进去问问!”

暴室!挪走!墨涵的心脏狂跳起来!老苍头的话,与之前黑市那个内侍的线索隐隐吻合!静姝!她真的还活着!而且很可能已经从最初的藏身点转移了!

“有劳老丈!” 墨涵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郑重地对着老苍头一揖到地,“此事关乎在下至亲性命!请老丈务必小心!在下静候佳音!无论成与不成,老丈大恩,永世不忘!” 他再次留下一些钱物,并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方式和暗号。

看着老苍头抱着包裹,步履蹒跚却带着一丝希望离去的背影,墨涵深吸了一口气。洛阳城冰冷污浊的空气吸入肺腑,却第一次让他感到了一丝灼热。

宫墙之内,静姝,再等等!我离你,又近了一步!

然而,就在墨涵带着一丝希望返回临时藏身点时,张骁带来了一个令人心悸的消息:据点出事了!

“都尉!留守的兄弟用信鸽传来急报!昨夜……昨夜山里突然来了大批溃兵!像是从前线败退下来的,领头的是个姓胡的都尉,凶得很!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堡垒,想强占!徐荣……徐荣突然冲出来,跟那个姓胡的打了起来!两边都死了人!现在……现在堡里堡外对峙着,剑拔弩张!李大他们快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