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安城,东宫。
叶云帆刚用完一顿精致却让他略感不适应(主要是对粥里放的料有些嘀咕)的唐代早餐,正捧着一杯清茶——这次是他自己带来的现代茶叶,只用沸水冲泡的茶芽,总算能入口了——悠闲地坐在胡凳上消食,目光打量着殿内古朴而奢华的陈设。
就在这时,只见太子李承乾面带微笑,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着一身更为正式的浅黄色常服,头戴玉冠,显得神采奕奕。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一位面白无须、神情恭谨、身着深青色宦官服饰的内侍。那名内侍手中,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帛。
“云帆兄,”李承乾率先开口,声音温和,他侧身指向叶云帆,对身后着内常侍服饰的宦官介绍道,“这位便是叶长风,叶郎君。”
那内常待宦官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先是对着李承乾深深一躬,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声音尖细却清晰地说道:“奴婢姓谢,居内常侍一职,奉圣人旨意,特来给叶郎君宣旨。”随即,他转向叶云帆,神色肃穆,缓缓将手中那卷沉甸甸的、用上好丝绸制成的明黄圣旨双手展开。
“叶长风,接——旨——”谢内常侍拉长了声调,带着宫中特有的韵律。
叶云帆见状,立刻放下茶盏,站起身,依照李承乾事先简单提点过的礼仪,微微躬身,拱手道:“下臣叶长风,恭聆圣谕。”
谢内常侍清了清嗓子,:“大唐皇帝令:咨尔叶长空,山野遗贤,性秉忠纯……献奇术于东宫,太子足疾得以痊愈;奉灵药于中宫,皇后气疾因之缓释……忠悃可嘉,功在社稷……特赐:黄金二百斤!长安城内通义坊三进宅邸一座!东市十字街北铺面一间!奴婢二十口!钦此——!”
圣旨的辞藻华丽,用了一大堆褒奖之词,最终的核心内容,便是那实实在在、令人心跳加速的丰厚赏赐。内侍宣读完毕,小心翼翼地将圣旨重新卷好,然后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叶云帆面前。
叶云帆伸出双手,郑重地将那卷代表着皇恩与巨富的绢帛接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想展开仔细瞧瞧这传说中的圣旨到底长啥样,但眼角余光瞥见李承乾和宣旨内侍都还微笑着看着自己,便立刻按捺住了这份好奇,只是再次躬身:“谢陛下圣恩!”
谢内常侍脸上露出职业化的恭敬笑容,微微侧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叶郎君,陛下所赐诸物,皆已送至殿外。还请郎君随奴婢一同前往,清点查验,以便交割。”
“有劳谢内常侍了。请——”叶云帆立刻回应,抬手虚引,随后便跟在内常侍与李承乾的身后,向着殿外走去。他的心已经开始砰砰直跳,黄金二百斤!那得是多大一堆?
只见门外的庭院中,赫然站着五名身形挺拔、披甲持戟的宫廷侍卫,气氛肃穆。其中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守卫着两个看起来极为沉重、用上好樟木制成、还散发着淡淡木香的大箱子。另一名侍卫则双手托举着一个红漆木盘,盘内整齐地放着几份纸质文书,还有一串看起来颇为古旧的铜钥匙。而在旁边,还单独放着一个略小一号,但同样结实厚重的木箱。
内侍走向那两个最大的木箱,对旁边的侍卫微微颔首示意。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动作利落地将箱盖“哐”地一声掀开!
刹那间,在明媚的阳光下,一片耀眼夺目的金光猛地迸发出来,几乎要闪瞎叶云帆的眼睛!
只见那两只大木箱里,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码放着一枚枚铸造规整、色泽纯正的……金饼!它们一个个都有碗口大小,厚实沉重,在阳光下反射着诱人至极的、沉甸甸的富贵光芒!整整两大箱!
“叶郎君,”内常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仿佛这黄金是他家的一般,“此二箱,便是陛下赏赐的足色黄金,共计二百斤!均已由少府监查验无误。”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实实在在、堆积如小山的黄金,叶云帆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心跳骤然加速。这视觉冲击力,远比银行卡上的一串数字要来得猛烈得多!
内常侍又移步到那名托着木盘的侍卫面前,指着盘中的文书道:“叶郎君,此乃通义坊宅邸与东市铺面的地契、房契,以及奴婢的身契,一式三份,一份留宫存档,一份留京兆府备案,这一份,交由郎君您收执。请您查验。”
叶云帆走上前,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黄金上移开,仔细看了看那几张纸质泛黄但保存完好的契约。上面的字迹工整,盖着好几个鲜红的官印,显得无比正式。他虽然看不太懂具体内容,但那份量感是实实在在的。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个独立的木箱上,略带疑惑地问道:“谢内常侍,那这个是……?”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承乾微笑着开口解释道:“云帆兄,此乃孤此前答应赠予你的那份黄金,共计一百斤。今日便一并送来了。”他的语气自然亲切,仿佛送的只是一箱普通礼物。
叶云帆闻言,心中了然,也没有故作推辞。他坦然一笑,对着李承乾拱手道:“殿下厚意,云帆却之不恭,便欣然领受了!”这份“入股资金”,他收得心安理得。
接着,叶云帆看向内侍,语气客气地请求道:“谢内常侍,可否劳烦您安排这几位侍卫兄弟,帮忙将这些箱笼抬至下臣暂居的客房?实在是……分量不轻。”他指了指那三箱黄金和放契约的木盘。
内常侍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眼前这位叶郎君深得圣人和太子青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点顺水人情他自然乐意做:“叶郎君太客气了!此乃分内之事,奴婢这就安排。”说罢,他便转身对那几名侍卫吩咐了几句。
侍卫们动作麻利,两人一抬,很快便将三个沉甸甸的木箱和那份重要的契约盘,稳稳地抬进了叶云帆所居住的东宫客房内,并按照指示放在了墙角。
待一切安置妥当,侍卫们退出房间,内常侍也准备告辞复命时,叶云帆快步走到那箱属于自己的黄金前,俯身随手就从里面抓起一块沉甸甸、凉丝丝的金饼。
他转身走到内侍面前,极其自然地将金饼塞到了对方手中,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低声道:“谢内常侍今日辛苦跑这一趟,这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拿去和外面几位侍卫兄弟打些酒喝,聊表谢意。”
那内常侍显然没料到叶云帆如此大方直接,入手那沉甸甸的金饼让他吓了一跳,脸上立刻显出惶恐和推拒之色:“哎呦!叶郎君!这如何使得!这……这太贵重了!奴婢万万不敢收!为您办事是奴婢的本分……”
“诶——谢内常侍这就见外了!”叶云帆不由分说,笑着硬是将金饼牢牢按在了对方手里,“一点酒水钱而已,务必收下!以后说不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劳烦内常侍呢!”
内常侍推辞了几下,见叶云帆态度坚决真诚,不似作伪,迅速而隐秘地塞入了袖袋之中,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真切,腰弯得更低了:“那……奴婢就厚颜谢过叶郎君的厚赏了!叶郎君日后但有所需,但凡奴婢力所能及,定当尽力!”
又说了几句恭维话,内常侍这才心满意足、脚步轻快地退出了房间,赶着去向皇帝复命,顺便……和侍卫们分享这份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