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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长安城,通义坊,叶宅,清晨。

天光微亮,叶云帆推开寝室的房门,深吸了一口大唐清晨微凉的空气,整个人神清气爽。

门外,四道纤细的身影早已静候多时,如同四株含苞待放的清莲。

为首的正是昨日被赐名为叶冰和叶润的两名小侍女,她们一人端着一只盛满清水的铜盆,另一人捧着干净的布巾和青盐漱具。身后跟着另外两名同样年纪、容貌清秀的侍女,正是叶清和叶玉。四人见郎君出来,立刻齐齐敛衽行礼,动作轻柔整齐,声音清脆悦耳:

“郎君晨安。”

叶云帆看着这四个精心打扮过、显得愈发伶俐可人的小姑娘,心情不由得更加舒畅,笑道:“进来吧。”

四人轻手轻脚地鱼贯而入,伺候着叶云帆进行简单的洗漱。动作轻柔,井然有序,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

洗漱完毕,叶云帆用布巾擦干手脸,对她们吩咐道:“今日我需要外出办事,你们就不必随身服侍了,各自忙去吧。”

四人齐声应道:“诺。”

叶云帆想了想,又对看起来最为沉稳的叶冰说道:“叶冰,你去将石管事唤来,我有事交代。”

“诺。”叶冰再次躬身应道,随即与另外三名侍女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寝室,脚步轻捷如猫。

没过多久,一阵略显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管事石俨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恭敬地叩门而入,对着叶云帆拱手行礼:

“家主,您唤老奴?”

叶云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直接问道:“老石,家里可有现成的横刀?另外,府库中可还有铜钱备用?”

石俨闻言,连忙回答:“回家主,横刀是有的。陛下赏赐的五名部曲,皆配有制式横刀,皆存放于武库之中。至于铜钱……”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之色,躬身道:“老奴正想寻个时机向您禀报。因府邸新开,诸事草创,需要置办的日常用度、食材薪炭等物甚多,昨日已支用了一些,如今库中余钱已是不多…正需向家主您请支一些钱帛,以便日常采买周转。”

叶云帆一拍额头,恍然道:“看我这记性!竟把这事给忘了。以后家中一应开支用度,便由账房统一支取管理,定期向我报备即可。”他并非真的忘记,只是初来乍到,尚未完全适应这“一家之主”需要掌管财政大权的角色。

他转身走回内间,心念微动,那仅剩的一箱黄金便从玉佩空间中悄然取出,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打开箱盖,从中取出五块沉甸甸、黄澄澄的金饼,随后又将箱子重新收回空间。

他拿着金饼走到外间,石俨仍垂手恭立等候。叶云帆将五块金饼递给他:“这里是五斤黄金。府中一切用度,包括日常采买、以及给下人们的月钱,皆从此出。若是不够,随时再来找我支取。”

石俨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金饼,听到“月钱”二字,却是一愣,连忙解释道:“家主,府中上下人等,及陛下所赐,皆为您的私产。按照惯例,只需提供衣食住行即可,并无…并无发放月钱的规矩……”

叶云帆笑了笑,语气却十分坚决:“老石,既跟着我,我便会好生待大家。月钱一事,就这么定了。你与账房先生,每月各领两贯。五名部曲,每人一贯五。其余众人,无论男女,每人每月一贯。此事不必再议。”

石俨听完,怔在原地,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感动。他们身为奴仆,身家性命皆系于主人一念之间,能吃饱穿暖已是恩典,从未想过还能如寻常雇工一般领取工钱。他声音微颤,深深一揖:“老奴…老奴代全府上下,拜谢家主厚恩!我这就去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知大家,必让所有人感念家主的天大恩情!”

“好了,去吧。”叶云帆温和地笑了笑,随即又想起一事,“对了,那横刀品质如何?”

石俨收敛激动的心情,恭敬回道:“皆是军器监打造的制式横刀,钢口锋利,韧性十足,在军中亦是良品。”

“好。”叶云帆点点头,“你去取一把品相最好的过来。另外,再替我换一百文铜钱来,我另有用处。”

“诺!老奴这便去办,尽快给您送来!”石俨躬身领命,捧着金饼,脚步轻快却又极力保持稳重地退了出去。

叶云帆要这两样东西,自然是记起了之前答应老四林耀辉的事情。一把真正的唐横刀,一百枚开元通宝,这份礼物在现代可是分量十足。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早上八点左右。

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以及石俨恭敬的通报声:“家主,您要的东西老奴送来了。”

“进来。”

石俨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穿着青色襕袍、面容清癯、气质更为沉稳的中年男子。石俨手中捧着一把带鞘的横刀和一串用麻绳穿好的铜钱。

两人进屋后,再次向叶云帆行礼。

石俨将横刀与铜钱呈上。叶云帆先接过那串铜钱,随手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后,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把横刀吸引。

他握住刀鞘,另一手握住缠着细绳的刀柄,微微用力。

“锵——!”

一声清越如龙吟的摩擦声响起,一道寒光随之倾泻而出!

横刀完全出鞘,刀身修长笔直,在清晨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叶云帆仔细端详:刀身线条流畅,刃口锋利,靠近刀镡处可见隐隐的锻打纹理。他屈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

“嗡……”

一声低沉而悠长的颤鸣响起,显示出良好的钢材与热处理工艺。

“全长约三尺三寸,刃长二尺四寸左右,刃宽一寸,厚三分……”叶云帆在心中默默估算着尺寸,“按大唐的工艺标准,确是一把难得的好刀,沙场搏杀,足堪大用。”

当然,以现代工业标准来看,其钢材纯净度、均匀度以及细节处理,自然无法与高科技产物相比。具体性能如何,还需找个机会实际试斩一下才能知道。

他将横刀缓缓归鞘,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这时,石俨侧身,引荐身后的中年男子:“家主,这位便是府中账房,刘之才,刘先生。”

刘之才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叶云帆深深一揖,声音平和而清晰:“老奴刘之才,拜见家主。”

叶云帆微笑颔首,打量着他。此人目光端正,神态不卑不亢,看起来像是个做事稳妥的人。“刘先生,日后府中一应钱财收支、账目记录,便全权交由你负责。你只需每月末将总账簿呈予我过目即可。”

刘之才再次躬身,沉稳应道:“诺。之才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家主所托。”

“好,若无他事,你们便先去忙吧。”叶云帆吩咐道。

“诺。”两人齐声应道,恭敬地退出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