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言浅之扭了扭脖子,突然问道,“谢执礼呢?没给饿死吧?”
徐硕骄傲的竖起大拇指,“放心,每顿都让人灌了一大碗猪食!”
言浅之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那我先走了,这里就拜托你了~”
徐硕笑盈盈的点头,即便言浅之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也依旧保持着那张天真纯粹的笑脸。
至于昏迷不醒的宴茗秋……
徐硕皱皱眉,看了看一旁的水碗,又看看了摆在案上的药碗。
他挠挠头,疑惑道,“接下来……我该干嘛啊?”
“全都……给他灌下去???”
没办法,他虽刚才说得信誓旦旦的,但从小到大,徐硕一直都是被照顾的那个人。
至今,他也还从未照顾过别人,更别说是伤重的人了。
可刚才已经跟浅姑娘保证过来……
徐硕不想让言浅之失望,只能学着言浅之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给他灌汤药。
他随手舀起一勺,正要灌进去,但转念一想……
这会不会太烫了啊?
如果把他烫坏了,浅姑娘会生气的吧……
于是,他赶紧收回勺子,吹了几下后,又亲口尝了尝,但——
“唔!!忒忒忒!!!怎么这么苦啊!难喝死了!!!”
他慌乱放下药碗,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喝进去的那一口……
全喷吐到了宴茗秋雪白的衣裳上。
就连他的脸上……也沾上了一些黄褐色的药渍。
“啊这……”徐硕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搐,赶忙用伸手胡乱给他擦拭。
结果……越擦越脏。
“完了完了……浅姑娘不会觉得我虐待他了吧……”
此刻的徐硕无助极了,好在小弟突然出现,及时安排人给宴茗秋清理了下,顺便换掉了那张被染污的衣裳。
见徐硕挤眉弄眼的站在一边叹气,小弟忍无可忍,终究还是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老大,还得是你啊……”
“哈?”徐硕呆愣愣的歪头,“我怎么了?”
他以为连小弟也误会了自己,赶紧解释,“那什么,我真没趁人之危虐待他啊……”
“我只是单纯的太笨手笨脚了……”
小弟长叹一声,甚至掐了掐自己的人中,防止自己被惊得晕过去。
之后才恨铁不成钢道:
“老大啊,你喜欢舵主这事,总舵谁不知道啊?”
“我刚才跟你说那些话,是想让你去关心关心舵主……”
“送完衣服后,再陪她用用膳,谈谈心,进而撮合你们在一起。”
“可您倒好……放任舵主一个人去吃饭沐浴,反而心甘情愿的留下,替她照看男人????”
“照看自己的情敌????”
“这事儿无论是谁听了,都会笑掉大牙的程度吧……”
徐硕挠挠头,后知后觉,“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不过……其实不用这样的。”
他勉强笑笑,尽可能的平静道,“我曾明明白白的表露过心意,浅姑娘也没吊着我,而是清清楚楚的拒绝了。”
“所以,现在根本不需要撮合的。”
“我喜欢浅姑娘,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不是圣人,所以自然会心存期待,可……”
“我也很清楚,不能因为这个,就给浅姑娘带来负担,更不能趁人之危。”
说着他就瞥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宴茗秋,诚挚道:
“因为,宴将军,同样是我敬佩的英雄。”
小弟不断地揉着眉头,长叹道,“行吧……”
他属实没招儿了,只能说捧着脏衣服灰溜溜的退下了。
而刚才那些话……
言浅之全听见了。
她实在挂念宴茗秋,生怕他跟之前一样癫狂的做傻事,所以用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嘴里只塞了个白馒头就匆匆赶了回来。
【姑奶奶,你怎么了?】见言浅之愁眉不展,半点不打算进屋的样子,大黑赶忙问道。
【徐硕的话,让你不开心了吗?】
言浅之叼着馒头转身,果断跃进了繁华的街道,好半晌才回了句:
【有点儿。】
【老师、徐硕、还有哥哥……】
【他们对我的好,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她原以为,彼此之间都只是各取所需的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我不明白。】言浅之坚定道,【为什么他们要对合作对上生出不该有的感情……】
这时,小白也冒了出来。
【诶?那浅浅又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而且,听你的语气,似乎除了不解,更多的是气愤?】
这点,大黑也感觉到了。
言浅之继续朝着衡国公府的方向跃进,一边躲过街上巡查的士兵,一边不假思索的回应:
【因为这样的行为很愚蠢。】
【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会成为一个巨大的软肋……】
【且软肋太过明显的人……都不会长命的。】
她虽然语气严肃,但俩系统都听出了重点。
大黑小白相视一笑,终究还是解答了言浅之的疑惑。
【所以浅浅,你其实是担心他们的安危~】
【因为从头到尾,从不止是他们单方面的对你好而已。】
【你对他们,同样很好。】
【毕竟感情这种东西,一直都是相互的~】
言浅之嗓音微冷,仍是不肯承认,【我那只是为了利用他们……】
大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姑奶奶何必接下那枚射向宴茗秋毒箭?】
【又为何要替夜长歌挡下那一刀呢?】
言浅之态度依旧冷漠,【当然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夜长歌需要继续在宫里扮演我。】
【宴茗秋嘛……】
她思索片刻后,才缓缓道:
【……总之,他对我也大有用处。】
大黑摊摊手,已经不想再继续揭穿了。
毕竟装睡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的。
倒是小白,她笑盈盈的继续试探:
【这样啊~】
【那浅浅现在是在干嘛?】
【没记错的话,这是衡国公府的方向……】
【难不成,你去解救国公府那些素不相识的奴仆,也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言浅之冷眼,一抹红晕却悄悄爬上了耳垂。
【当……当然……】
【他们如果被谢元深屠杀殆尽……】
【宴茗秋会疯的更厉害……】
【疯子,是不能成为合格的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