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关键的是,自民党的统治根基,从一开始就与军国主义残余深度绑定。战后美军主导的“东京审判”虽惩处了部分战犯,却为了冷战需求保留了天皇制,还赦免了大量财阀与政客——麻生太郎的祖父麻生太吉,就是靠为二战日军输送钢铁发家,战后不仅未被追责,反而借着自民党的庇护,将家族势力渗透到矿业、媒体、政治等多个领域。这种“未彻底清算”的历史遗留,让倭国从未真正完成对军国主义的切割,反而让其成为自民党维系统治的“政治资源”——每逢选举,保守派就靠煽动民族主义、炒作“外部威胁”拉选票,久而久之,右翼思想便在政坛扎下了根。
理清这些背景,再看近期的新闻,“福冈”二字反复出现在右翼活动的报道里就不再意外——这里不仅是麻生家族的大本营,更是自民党在九州地区的“票仓”,麻生派通过控制当地的协同商会、《福冈日日新闻》,将保守思想灌输给民众,甚至在校园里资助“历史修正主义”讲座,把年轻一代往右翼路上引。我连夜整理资料,从麻生太吉为二战日军输送钢铁的矿业发家史,到麻生太郎如今在福冈操控保守派媒体、资助右翼团体的证据,密密麻麻记了整整三页笔记。窗外的天渐渐亮时,我终于下定决心:就去福冈,把这些藏在阴影里的真相挖出来。
收拾行李时,我特意找出深色卫衣和工装裤,又翻出苏瑶去年送我的倭国本土品牌棒球帽——她说我戴这个显得温和,不像平时那样带着锋芒。对着镜子用发胶把额前头发压平,戴上无度数的黑框眼镜,镜中的人多了些普通留学生的沉闷感,至少从外形上,很难一眼看出我的身份。出发前,我把手机语言调成日语,删掉相册里与苏瑶的合影,只留下几张浅草寺的风景照,又在包里塞了本倭国历史教材,伪装成去福冈做课题的学生。
走进新干线候车厅,金属穹顶下的电子屏循环滚动着车次信息,“希望号”的标识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候车的人群里,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低头刷着手机,屏幕上多是日元贬值、物价上涨的新闻推送;几位背着登山包的老人低声交谈,话题绕不开近期JR高山线的相撞事故,语气里满是对铁路安全的担忧。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把伪装用的教材摊开,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樱井美子的视频通话,她那边刚过清晨,背景里能看到镰仓海边的薄雾:“你真的要独自出行?最近右翼在福冈、大阪都闹得厉害,参政党刚在参议院拿到15个议席,排外情绪越来越浓了。”她的眉头拧成一团,指尖划过屏幕,调出几张右翼游行的照片,“你看,他们举着‘日本人优先’的标语,上周还围堵了福冈的中国文化中心,一定要小心。”我对着镜头扯了扯帽檐,露出黑框眼镜:“放心,我扮成学生模样,会保护好自己,不会惹麻烦的。”
挂掉美子的电话,苏瑶的视频请求紧接着弹了出来。她刚洗完头,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身后是熟悉的卧室背景:“刚看新闻说日本又有右翼游行,你到底在哪?不是说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吗?”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我在东京周边转了转,想趁这段时间多了解下当地情况,放心,我有分寸,处理完就回去找你。”苏瑶虽有疑虑,却也没再多问,只反复叮嘱我按时吃饭、注意安全,直到列车广播响起,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列车缓缓启动,加速时几乎感受不到颠簸,窗外的东京城渐渐退成模糊的剪影。我点开提前下载的资料,屏幕的光映在镜片上,倭国政客之间在文字间被狠狠撕开——本就被派阀操控的自民党,到了这一代更是直接沦为麻生派的“私产”。去年10月的自民党人事任命里,麻生直接出任副总裁,妻弟铃木俊一担任干事长,整个高层几乎被“麻生派”包揽,日媒直言这是“第二次麻生政权”,高市不过是个傀儡任何政策都寸步难行。
麻生甚至公开宣称要“联合美方备战台海”,彻底堵死道歉退路。这对政治盟友的勾结,本质就是借极端议题煽动民意,一步步突破战后和平体制的束缚——而这,正是自民党派阀政治的惯用伎俩,,倭国政坛不过是换了批人,继续走那条“复活军国主义”的老路。
手指滑动屏幕,日本政府近期收紧外国人管控的新政资料跳了出来。内阁表面说要“秩序共生”,实则处处透着排外底色:归化居住年限拟延长至10年以上,纳税和社保记录成了签证审核的“照妖镜”,甚至欠缴1万日元医疗费就可能被拒签,签证手续费暴涨数倍。政策背后,是国内日益发酵的敌意——资料里的新闻配图触目惊心:福冈街头,160名右翼分子用十几辆宣传车围堵中国游客大巴,踢打谩骂僵持了20分钟;东京、大阪的华人店铺被砸,经营者遭辱骂,而警方大多不愿定性为仇恨犯罪,受害者维权无门。这些文字与图片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个被右翼情绪裹挟、对外国人充满戒备与敌意的日本,而这一切的根源,都藏在自民党数十年垄断政权、未彻底清算军国主义的历史里。
邻座两位中年男人的谈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们翻看着一份《读卖新闻》,头版标题赫然是“参政党呼吁限制外国游客,称其推高物价”。“现在东京、福冈到处都是外国人,公共交通挤得不行,”戴眼镜的男人喝了口罐装咖啡,语气带着抱怨,“神谷宗币说得对,就该优先保障日本人的利益。”另一个人附和道:“听说福冈的协同商会又给右翼捐钱了,麻生议员下周还要去参加晚宴,希望能真的推动修宪。”
我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录音打开,继续翻看资料。一份历史文献记载着麻生家族与二战甲级战犯的交集:麻生太吉曾与东条英机多次会面,为其侵略战争提供资金支持,战后虽未被追责,却始终未放弃军国主义主张。而福冈之所以成为右翼重镇,不仅因为是麻生家族的大本营,更因为这里聚集了大量战犯后代和保守派势力,他们通过控制商会、媒体、校园,将“自尊史观”悄悄植入年轻一代的认知——这正是自民党维系统治的“土壤”,用历史谎言麻痹民众,用民族主义转移矛盾,让军国主义的幽灵在九州大地上阴魂不散。
列车进入广岛境内时,天空飘起细雨。我望着窗外掠过的和平纪念公园,原子弹爆炸后的残骸无声矗立,与远处新干线的疾驰形成刺眼的对比——这座曾被战争摧毁的城市,如今却成了自民党宣传“受害史观”、回避侵略历史的工具,何其讽刺。手机再次震动,是苏瑶发来的消息:“刚看了天气预报,福冈好像要下雨,你记得带伞,别感冒了。”我盯着屏幕笑了笑,回了句“知道了,你也是”,指尖却有些发凉——她大概还不知道,我此刻正朝着那个右翼暗流涌动的城市前进,要去揭开的,是这个国家政治体制深处最黑暗的伤疤。
四个半小时的车程在信息的洪流中悄然流逝,新干线逐渐减速,博多站的轮廓在雨雾中清晰起来。我收起资料,将手机语言切换回日语,戴上口罩,压了压棒球帽檐。走出车厢时,潮湿的海风夹杂着咸腥味扑面而来,车站广播里正播报着晚间天气预报,角落里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参政党党首神谷宗币的街头演讲,“构建以天皇为中心的国家”的口号透过嘈杂的人声传来——这熟悉的煽动性话语,与自民党数十年的政治话术如出一辙。
我随着人流走出车站,看着眼前这座被右翼势力暗流包裹的城市,心中愈发坚定了想法。自民党垄断政权的政治格局,派阀操控下的权力游戏,未被清算的军国主义历史,街头频发的暴力事件——这些环环相扣的黑暗,正是日本军国主义死灰复燃的温床。我要做的,就是用文字和镜头,将这一切记录下来,扯下他们虚伪的遮羞布,让世人看清这所谓“民主国家”背后的真相。等完成这一切,就立刻回去找苏瑶——那个在国内等着给我做糖醋排骨的姑娘,才是我此刻最牵挂的人。雨丝落在肩头,带着一丝凉意,我握紧了口袋里苏瑶送我的平安符,转身汇入博多站熙攘的人群中,一场无声的探寻,就此拉开序幕。
博多站的雨比预报中更密,我撑开从便利店买的透明伞,伞面很快被溅上细碎的雨痕。站前广场上,十几名穿黑色制服的右翼分子举着标语牌来回踱步,扩音喇叭里的煽动性言论刺破雨幕,震得人耳膜发紧。几个戴中学生制服帽的少年围在旁边,有人跟着喊了两句口号,眼神里满是被煽动起来的狂热——这是麻生派在福冈的惯用手段,用激进言论给年轻人洗脑,把这片土地变成他们的“发声场”。
我沿着县道往预订的民宿走,沿途的店铺几乎都挂着“支持修宪”“强化国防”的小旗帜,连便利店的收银台旁都贴着右翼团体的宣传册。只有街角一家老旧的和果子店例外,木质门楣上没任何标识,老板娘隔着玻璃擦拭点心,见我路过,只飞快瞥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干活,像是怕跟陌生人扯上任何关系——在如今的福冈,不站队,已经是最隐晦的态度。
民宿藏在巷弄深处,老板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见到我时眼神里带着警惕,递来钥匙时只淡淡说了句:“晚上别往天神区去,那边天天有集会,容易惹麻烦。”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穿着工装,背景是神户的港口,“我儿子以前做外贸,后来生意不好做,就去东南亚了。”没提半句合作,也没提任何立场,只字片语里都是对现状的妥协。
放下行李后,我换上民宿提供的深色和服外套,将录音笔和微型相机藏在袖袋里,按照提前整理的路线,往福冈协同商会的方向走。雨势渐小,薄雾裹着潮湿的空气弥漫开来,路过一家报刊亭时,我停下脚步假装翻找杂志,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亭内——《福冈日日新闻》头版头条印着“麻生太郎出席商会晚宴,共商关西产业布局”,配文里明晃晃写着“减少对华依赖,深化与东盟合作”,字里行间都是右翼势力搅乱贸易的野心。
走到商会附近的十字路口,气氛明显紧张起来。两名穿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站在大楼门口,手按在腰间的对讲机上,对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都上下打量,连我假装系鞋带的动作都引来他们的注视。大楼门口的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着麻生家族旗下企业的宣传片,画面里反复出现二战时期的钢铁厂镜头,配着“重振工业荣光”的字幕,全然不提那段历史的沉重。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商会门口,车窗降下,麻生太郎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暮色中格外清晰。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镶金手杖,下车时,周围立刻围上来一群举着旗帜的右翼分子,高声喊着“修宪万岁”,记者的提问被淹没在口号里,他只对着镜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便在簇拥下走进大楼。我悄悄按下录音笔开关,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商会,分明是右翼势力在福冈的“指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