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合影,何健旺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看着仍在兴奋讨论照片的众人,拍了拍手道:
“好了,‘画’也画完了,接下来该办点正事了——祭一祭咱们的五脏庙!”
他转头对秋娘吩咐道:“秋娘,带人把灶火生起来,鱼汤炖上,烧烤架子都支棱起来!咱们准备开饭!”
“吃——饭——啦——!”
这声宣告立马让还沉浸在拍照新奇感中的兕子和小衡山瞬间“炸”了。
“系饭饭!系饭饭!”
衡山反应最快,小短腿倒腾得飞快,第一个冲向临时搭建的简易灶台方向,嘴里还嚷嚷着,
“衡山七肉肉!七鱼鱼!”
兕子岂甘人后?“嗷”一嗓子,也顾不上炫耀她的摄影大作了,把手机往何健旺手里一塞,急忙追上去:“还有兕子!兕子串的肉肉!兕子要亲自烤!”
她一边说,一边已经撸起了小袖子,露出两截白嫩嫩的藕臂,小脸上写满了“大厨的使命感”,毕竟在她看来,那堆肉串能成功串起来,十成里有九成九都是她的功劳。
何健旺看着这两个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的小家伙,哭笑不得,赶紧伸手一手一个捞住:
“哎哟我的小祖宗们,慢点儿!那火啊油的,是你们能碰的吗?乖乖等着吃就行!”
“不行!”
兕子在何健旺怀里扭成麻花,据理力争,
“兕子串的肉肉,兕子认识!上面有兕子留下的仙气!别人烤不香!”
衡山也学姐姐的样子,在他另一边臂弯里扑腾,奶声奶气地附和:“衡山…衡山也串!串小果果!”
何健旺被这两个活宝逗得直乐,只好采取怀柔政策:
“好好好,知道你们功劳大!这样,待会儿肉串上架子了,让你们拿着扇子远远地扇扇风,算是参与了‘烤’这个过程,行不行?算是给你们的肉肉注入‘仙气’了。”
“真哒?”
兕子大眼睛一亮,觉得这个提议甚好,既能参与又不用靠近危险的明火,还能继续彰显她的“主导地位”,立刻点头,
“好!兕子扇风!兕子的仙风一扇,肉肉肯定香飘十里!”
衡山但看姐姐答应了,也跟着用力点头:“扇风!香香!”
于是,当烧烤的烟火气袅袅升起,何健旺和程处默等人在烤架前忙碌,翻动着肉串,刷着酱料。
而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安全距离外,兕子和衡山一人拿着一把大蒲扇,小脸憋得通红,对着烤架的方向卖力地扇着。
而事实证明,让这两个小丫头“扇风助燃”实在是个馊主意。
她们哪里是在扇风,分明是在制造混乱!
那两把小蒲扇挥舞得毫无章法,非但没把风送到炭火上,反而把烧烤架里冒出的青烟扇得四处乱窜。
一时间,营地烟雾弥漫,像是着了火似的。
正在烤架前专心翻肉的程处默首当其冲,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而坐在一旁,正美滋滋等着品尝烤肉的李渊更是遭了殃。
一阵歪风带着浓烟扑面而来,老爷子猝不及防,被熏了个正着,不仅呛得直咳嗽,那烟灰还沾了他一脸,原本威严的脸庞瞬间成了戏剧里的大花脸,胡子尖儿都差点被火星子燎着。
“咳咳咳…哎呦喂!朕的胡子!”李渊手忙脚乱地拍打着面前的烟雾。
偏偏小衡山还是个没心没肺的,看见阿翁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觉得有趣极了,非但不同情,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丢掉蒲扇,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伸出小胖手就要去揪李渊那撮备受磨难的山羊胡。
“阿翁…黑黑…揪揪!”衡山奶声奶气,笑得见牙不见眼。
李渊真是哭笑不得,一边躲闪着孙女的“魔爪”,一边还得护着自己的胡子,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兕子!快别扇了!”
襄城公主眼见场面失控,连忙上前,温柔地拿走了兕子手里的“凶器”——那把制造混乱的小蒲扇。
兕子正扇得起劲,觉得自己功劳大大的,突然被缴了械,小嘴一瘪,委屈巴巴地看着襄城公主:
“大阿姐,兕子在帮忙…”
“你这哪是帮忙,是在帮倒忙呢。”襄城公主忍着笑,指了指被烟熏得狼狈不堪的爷爷。
何健旺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无奈地扶额。
他算是明白了,不让这两个小祖宗亲身参与一下,今天是别想消停了。
“行了行了,别委屈了。”
他走到撅着小嘴的兕子面前,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
“来来来,仙人郎君抱着你烤,让你自己动手,总行了吧?”
兕子瞬间阴转晴,搂住何健旺的脖子欢呼:“好耶!兕子要自己烤!”
何健旺抱着兕子,小心翼翼地握着兕子的小手,帮她拿着肉串,在炭火上慢慢翻转。
“小心点,别烫着…对,慢慢转…刷点油…
”他一边指导,一边还得时刻注意着怀里这个小家伙别一激动把胳膊伸进火里。
这样一来,他是彻底被“绑定”在烤架前了。何健旺只好对旁边跃跃欲试的孟姜、李丽质等人笑道:
“看来我是挪不开窝了,剩下的肉串,就得劳烦几位公主和如玉姑娘自己动手了。”
孟姜几人相视一笑,倒也觉得新奇有趣。她们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曾有过这般体验?
于是也挽起袖子,有样学样地拿起肉串,在何健旺旁边的烤架上尝试起来。
一时间,烤架前“大厨”云集,欢声笑语不断。
而何健旺提供的独家秘制香料更是功不可没。那香料往滋滋冒油的肉串上一撒,顿时异香扑鼻,勾得人食指大动。
当第一批肉串烤好,众人顾不得烫,吹着气咬下一口——外焦里嫩,咸香可口,带着辛辣的孜然和焦香,味道层次丰富,远比宫中御膳房做的更加生动诱人!
“唔!好吃!”
兕子啃着自己亲手烤出来的肉串,小脸上沾满了油和调料,幸福得眯起了眼睛,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衡山也分到了一小串,啃得满脸都是,咂巴着小嘴,含糊不清地说:“好七!衡山还要!”
李渊老爷子更是吃得胡子一翘一翘的,连连称赞:
“妙!妙啊!自己动手,果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仙师这香料,更是画龙点睛之笔!”
自己参与烤制的食物,加上这前所未有的香辣滋味,让这顿野外烧烤变得格外美味和难忘。
就连一开始有些拘谨的襄城公主,也忍不住多吃了几串,嘴角始终带着满足的笑意。
就在大家被香辣的烤肉征服味蕾,吃得满嘴流油之际,秋娘带着几个宫女,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陶锅走了过来。
浓郁的鲜香随着蒸汽弥漫开来,瞬间又勾起了众人的食欲。
“鱼汤来咯!”秋娘笑着扬声喊道。
原本正埋头苦干的兕子“噌”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瞬间把手里啃了一半的肉串往旁边一放,手脚并用地从何健旺怀里爬下来,接着蹦到陶锅前。
她踮着脚尖,努力想看清锅里的内容,小鼻子用力吸了吸那鲜美的香气,然后猛地转过身,声音响亮地宣布:
“是兕子的鱼!是兕子钓上来的大鱼!兕子用聪明才智和它大战了三百回合才把它请上来的!”
她越说越起劲,干脆跑到陶锅正前方,对着那锅奶白色的、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鱼汤,开始了她的“深情告白”加“超度仪式”。
只见她伸出小手指着锅,小脸一本正经,语气却格外“瘆人”:
“鱼鱼呀鱼鱼,你不要怪兕子哦!能被聪明的兕子钓到,是你的福气呢!”
“你从河里跳到锅里,这是修行圆满,功德无量呀!”
“你放心地去吧,你的肉肉和汤汤,兕子一定会带着感恩的心,全部——吃光光的!一点都不浪费!”
“你肯定也会变成世界上最好吃的鱼汤的,对不对?兕子相信你!”
她一边说,还一边像个小神棍似的对着锅子煞有介事地点头,就像她真能跟里面的鱼进行灵魂交流似的。
这番童言无忌的“怪话”一出,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噗——哈哈哈!”高阳没忍住,笑得直接趴在了城阳身上。
李丽质和襄城公主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帕子都掩不住嘴角。
李渊老爷子更是笑得胡子乱颤,指着兕子对何健旺说:
“仙师你听听!你听听!这丫头打哪儿学来的这些?还修行圆满?她这是超度还是点菜呢?”
何健旺也是笑得肚子疼,一把将还在对着锅子“做法”的小神棍捞回来,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
“行了行了,我的小祖宗,你再‘谢’下去,鱼汤都要被你谢凉了!赶紧谢谢秋娘她们辛苦炖汤才是正经。”
兕子被抱起来,还不忘回头对着鱼锅喊出最后一句:“鱼鱼你听到了吗?大家都很期待你哦!”
这下连秋娘和周围伺候的宫女们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而当鲜美的鱼汤盛到碗里,奶白的汤汁,嫩滑的鱼肉,配上淡淡的姜葱去腥,入口醇厚鲜香,与烤肉的浓烈相得益彰。
兕子捧着自已的小碗,吹着热气,喝了一大口,然后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喟叹:
“唔——果然和兕子想的一样好吃!鱼鱼没有骗兕子!”
她那副“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小模样,再次逗得大家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