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开场白震得魂飞魄散。
死人复活?还是…真的是鬼神显灵?
就在这时,何健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殿一根巨大的盘龙金柱旁,懒洋洋地靠着。
他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觉得该给老赵加点“特效”。
他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动。
霎时间,整个大殿仿佛微微一亮,赵光义周身便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和又神圣的金光,尤其是他身后那巨大的屏风上的山河图,竟活了过来,有云雾流转、江河奔涌之异象!
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心生敬畏与安宁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神迹虽短暂,仅持续了数息,却足以摧毁所有人最后的怀疑!
“仙迹!真的是仙迹!”
“太宗皇帝显圣!苍天护佑!”
噗通噗通,大部分官员,无论是忠是奸,此刻都下意识地跪倒在地,高呼:
“臣等叩见太宗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颤抖,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赵光义对何健旺的小动作心领神会,面上却不动声色,坦然受了这跪拜。
他知道,此刻需要的不是谦逊,而是绝对的权威和神性。
“平身。”他淡淡开口。
众人战战兢兢地起身,垂首站立,不敢直视。
赵光义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声音陡然转厉:
“然,朕归来所见,皆是魑魅魍魉,跳梁小丑!国难当前,不思报国,反而结党营私,媚外求和,盘剥百姓,欲将我大宋江山、亿万黎民拱手送与金虏!”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刺向人群中几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李邦彦!张邦昌!”
被点名的两人如遭雷击,腿一软就瘫跪下去:“陛…陛下饶命!臣…臣等…”
“尔等身为朝廷重臣,却里通外敌,力主割地赔款,摇尾乞怜,罪无可赦!”
赵光义根本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语气森寒,
“来人!将李邦彦、张邦昌二人及其同党,拖出午门,凌迟处死!夷其三族!其家产抄没,充作军资!”
命令一下,甲士立刻上前,不顾两人的哭嚎哀求,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们拖了出去。凄厉的惨叫求饶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殿内群臣吓得面无人色,股栗不已,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与二人交好、同属投降派的官员,更是几乎要晕厥过去。
血腥的立威之后,赵光义声音稍缓,却更加坚定:“自今日起,凡有再敢言和、言降、言弃地者,视同通敌,立斩不赦!夷其三族!”
他目光扫过全场,无人敢与他对视。
随即,他看向李纲,语气转为信任与托付:“李纲听旨!”
李纲大步出列,躬身:“臣在!”
“朕命你为东京留守、同知枢密院事,总揽汴京一切防务、军政事宜!一应抗金守城之策,皆由你决断,不必事事奏报,可便宜行事!朕,不插手具体军务,唯望你竭尽全力,护我汴京,卫我社稷!”
这番任命,既给予了李纲前所未有的巨大权力和信任,也表明了赵光义自己已经洗心革面,绝不微操、专业事交给专业人的态度。
李纲激动得热泪盈眶,深深叩首:“臣李纲,领旨!必竭尽驽钝,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以卫大宋江山!”
“好!”赵光义点头,随即又道:“张叔夜听旨!”
“老臣在!”
“朕命你为副留守,协助李纲,并总理后方粮草辎重、安抚民心等一应事务。此前为凑所谓‘岁币’,盘剥百姓之财货,着你即刻负责,悉数发还百姓!若有短缺,从抄没奸臣家产中补足!务必使民心安定,共抗外侮!”
“老臣遵旨!”张叔夜大声领命,这一举措无疑能极大挽回民心。
接着,赵光义看向殿外:“种师道老将军忠勇为国,其部星夜来援。立刻以朕之名,八百里加急告知种老将军城中变故,令其知晓朕已归来主持大局,李纲全权负责防务。
准其根据战场形势,自行决断进军方略及战机,不必受汴京遥制!务必尽快击破当面之敌,或与汴京守军形成犄角之势!”
这道命令彻底解放了种师道,避免了历史上宋廷昏招迭出、遥控指挥、错失战机的悲剧。
紧接着是参与政变的其他功臣奖赏。
一连串清晰、果断、甚至血腥的命令发出,让群臣看到了一个与徽钦二帝截然不同的、杀伐决断的君主。
然而,总有看不清形势或是吓破了胆的人。
一个原属投降派阵营的官员,或许是觉得必死无疑,或许是真心认为金人不可战胜,竟哭喊着爬出队列:
“太宗陛下!太宗陛下不可啊!金兵势大,野战无敌,种师道远来疲敝,岂是对手?若激怒金人,城破之后,玉石俱焚啊陛下!不如…不如…”
赵光义眼神一厉,根本懒得听他说完,直接一挥手:
“拖下去,砍了。查其家宅往来文书,若与金人有勾结,按同谋论处!”
甲士上前,捂住那官员的嘴,毫不留情地拖走,求饶声瞬间消失。
整个朝堂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蠢蠢欲动的投降念头都被这冰冷的屠刀彻底斩断。
赵光义环视鸦雀无声的百官,最后沉声道:
“朕归来,非为权位,只为抗金!凡愿与朕、与李纲、与张叔夜、与种师道,与这汴京百万军民同心抗敌者,便是大宋忠臣,朕必不负之!凡有异心者,李邦彦、张邦昌便是下场!”
“退朝!”
说完,赵光义不再多看众人一眼,转身在李纲、张叔夜等人的簇拥下,大步离开。
留下满殿心神剧震、恍如隔世的文武百官。
他们知道,汴京的天,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