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云？是他？
兮云瞳孔震动，有种震惊的荒诞。
难怪，自己会阴差阳错的来到道州，然后去闯了那长云五关。
再见到长云上仙前，她总是时不时感到心悸，甚至还问过梦瑶长云上仙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梦瑶当时说，至少也得是七仙那个级别的吧。
却没想到一语成谶，自己还真成了七仙。
只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看着兮云眼中复杂的情绪，风苓只是轻轻安抚着她，有些事情，只能让她自己去想明白。
有些感情，也需要她自己去理清楚。
梦瑶见两人如此，也是有些头疼，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那么说了，现在好了，人真成七仙了。
其实听到这个消息的她也很惊讶，长云上仙竟然会和兮云有过这样一段过往。
莫非，这就是长云上仙所谓的入凡的道？
是了，在兮云的记忆里，他很好，不管面对什么，都不会失去希望，哪怕最后一刻。
他对兮云也很好。
仿佛人本就该如此。
可是自己呢？
自己又算什么？
不明不白的重生，一切关于前世的记忆丢失。
还有这个几乎逆天的系统。
自己，到底是谁？又该去哪儿？
莫非，自己也是某个如长云上仙这等大能的凡人化身？当某一天自己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空冥之上的绝顶强者了？
空冥之上，便是那传说中虚无飘渺的渡劫之境。
梦瑶甩了甩脑袋，自己想的有点多了，自己就是自己，是梦瑶，是林雪，也可以是瑶池。
主偶是谁，我就是谁。
瑶池和风苓见梦瑶和兮云都有所沉思，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默契走到一边。
瑶池伸手，摸了摸风苓快要彻底消散的虚影，很好奇的样子。
“怎么，一道残识虚影而已，没见过？”
“我什么没见过，只是想最后再摸摸你。”瑶池撇撇嘴。
风苓感觉奇怪，摸摸？
瑶池见风苓的眼神，尴尬扯开话题，“你和山苏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风苓眼神瞬间追忆，“他啊，就是个大傻子，口口声声为了苍生，结果还不是被苍生埋葬了。”
瑶池抿嘴，“我听上绾姐姐说，这听水湖其实是山苏为你演化的？”
说到这个，风苓虚影更加淡化一分，一滴眼泪从眼角流过。
看向听水湖远方，点点头：“是啊，他说，我喜欢安静，于是找遍了世间的空间阵法，打破规则斥力，为我演化了这座听水湖。”
远处湖畔，兮云背对着风苓，亭亭而立，轻风带起风苓花飘摇，带起来漫漫荧光。
“这里，很安静，风苓花，我也很喜欢。”
瑶池也看着兮云随风飘起来的长裙，配合风苓花，画面很唯美，仿佛一眼十万年，此刻，站在听水湖畔的不是兮云，而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风苓仙子。
“可是山苏没有想到，你在他走后的十万年里，打造了道州最大，最繁华，也是最有秩序的玄道城。”
“风苓，山苏是很伟大，但，你也不差。”
风苓看着瑶池罕见的真诚。
眼中思绪万千，湖畔，兮云转身，梨花带雨，风苓花随风飘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无数规则之力化作星光点点，散落，飘起，最后围绕兮云。
兮云朝着风苓冲来，不！师父！不要！
风苓看着冲来的兮云，笑了，她朝着她点点头，随后，规则之力化作星光散落一地。
兮云扑了个空。
起风了。
风苓花飘荡，仿佛轻灵又悲伤的歌声，书写着一代七仙的落幕。
瑶池看向风苓消散的地方，早已红了眼眶。
“傻子，你和山苏都是傻子，两个傻子……”
……
兮云失落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个头。
梦瑶周边无风自动，无数星光迎着风苓花粉，于她手中形成了一把剑穗，周身散发着紫色星光，美丽而深邃。
瑶池走来，“收下吧，这便是她的送仙礼，用她的话说，自己的责任，从来不会落到徒弟身上。”
“对祁暖是如此，对兮云更是如此。”
梦瑶起身，对着风苓消散之地，深深行了一个大礼，抬头再看时，风停了。
听水湖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因为她喜欢安静。
梦瑶走到兮云身边，拿出剑穗想要还给她，毕竟这是她师父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兮云擦了擦眼泪，对着梦瑶强颜欢笑，摇了摇头，推了回去，“这是师父留给你的东西，也是她作为七仙该履行的责任，师父送你剑穗，证明你得到了她的认可。”
梦瑶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郑重的收下剑穗。
瑶池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柳星繁，他连忙走了过来，四人在雅居内坐下，兮云为他们斟茶。
依旧是那用风苓花与晨露淬炼的苓於茶。
梦瑶再次品尝，味道却不再如一开始那样了。
“木曦……瑶池姐姐，师父她，真的离开了吗？”
瑶池温柔的笑了笑，示意她先坐下，柳星繁识趣的给兮云上茶。
“兮云妹妹还是唤我木曦的好，毕竟我现在可不是高高在上的七仙了。”
兮云点点头，眼睛明亮一些，她确实还是更喜欢木曦一些。
“你师父她啊，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按照七仙的说法，那就是去星渊变成了一颗星星。”
“对了，是紫色的哦。”
兮云又伤感又好笑，这木曦姐姐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哄了。
不过还是感谢瑶池，“谢谢木曦姐姐。”
瑶池喝了口茶，闭上眼，细细感受。
“嗯，还是以前那个味道，你师姐倒是没有丢了你师父的传承。”
兮云看了看苓於茶，也尝了一口，茶水入喉，思绪万千。
“我也会好好为师父留下这份传承。”
瑶池点点头，看向雅居外的听水湖，“她算是最后一位初代七仙了。”
梦瑶惊讶，初代七仙？七仙的历史异常久远，没想到风苓竟然是最早的七仙之一。
“那，木曦姐姐和师父口中的山苏又是谁？我以前好像从没有听师父说过。”兮云问道。
梦瑶也有这个疑问。
瑶池笑了笑，“他啊，就是一傻子。”
兮云与梦瑶对视，有些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