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公布是突染恶疾。”云锦书说完，看向厉无涯，意思让她给个准确的答案。
“本君那时不在国内，回去时皇宫已经挂满了白幡。”
厉无涯摩挲着下巴，认真回想了一会儿，“不过本君确实听到奇怪的传闻，说烨儿死时形同枯槁，像是被抽干了精血一般。”
“现在活着的人里，有人见过吗？”月满楼问道。
“一般的宫人最多橙级，活到现在而且可能见过烨儿死状的，大概只有仍是内侍总管的魏福禄了，听说他在烨儿走后选择帮助小昊，是少数直接留下的老人。”
“可以麻烦真君联系沧溟的分身，找魏福禄确认吗？”
厉无涯没拒绝，也没立刻答应云锦书，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月满楼。
“忧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本君找他也不少费劲，想吃点炸鸡之类的东西补充力量，最好种类多一点啦。”
月满楼懂了，无奈扶额，“我明天给真君做全家桶。”
“几人份呢？”
“三，不，做四人份的。”
厉无涯满意了，“本君今晚就联系忧，小楼儿明天别忘了。”
“不会。”月满楼怎么都没想到，她跟军器监请了几天假陪云锦书查案，却担当了厨娘的活。
而且以厉无涯的架势，怕是不吃完清单上列的不会罢休。
月满楼有提过醉添香，想着美食博主开发的肯定更正宗，但厉无涯一口回绝了，说她去吃过，吃不出韶光的味道，月满楼做的更像。
搞得云锦书都紧张了，看她跟看情敌似的，坚决不让月满楼跟厉无涯单独相处。
主院小厨房，两人从温半夏那里回来，转头就进了这里，为了明天的全家桶做准备。
“辛苦阿月。”
“无妨，做饭也是陶冶身心，激活头脑的运动。”
“所以阿月想到了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殿下跟厉真君都没说错，有没有可能在归墟之地以外，还有别的势力。因为我再怎么想，都想不到一国之君选择敌对势力合作的理由。”
“这点也是本宫不理解的地方，沧如烨和沧临弘不一样，少年成名，天赋卓绝，是位素有贤名的优秀储君，比沧临奕的天赋都要高上几分，还名正言顺。”
“意思是，只要他不死，地位无可撼动？”
“没错，在沧如烨的光芒下，所有人都黯然失色。这也是他死后，几个庶皇子敢跟沧如昊这个嫡次子争的原因。”
拿刀的手顿了一下，月满楼忍不住好奇，“这样‘完美的人’会想要什么呢？天赋、权势、尊崇，他都有了，跟危险势力合作，总该有他的理由吧。”
如果不是合作，他有什么必要把证据交给厉无涯藏起来，又嘱咐她在各地有诡异案件发生后再拿出来。
因此对云锦书的判断，月满楼还是非常相信的。
肩上倏的一重，低头看到无意识抓着自己腰上衣服的纤纤玉手，月满楼轻笑了下。
云锦书真有往搂抱狂魔发展的潜质，思考着思考着，整个人就贴到了自己背上，还无知无觉，并非有意为之。
良久，云锦书终于想到，“本宫曾在史书上看过，在沧如烨当太子的时候，沧溟境内的形势其实很混乱。”
“门阀之争，各方势力割据，不听从朝廷命令，后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强势的几个门阀先后陨落，留下来的都愿意听朝廷指挥。”
月满楼停了下来，皱眉回头，“陨落的意思是？”
云锦书看着她，点了点头，“死了，家主和族中有天赋的子弟全都死了。”
“该不会是沧如烨？”
“不，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人杀的，书上描述死相极其恐怖，乌鸦盘旋三日不散······”
“野史上则说几个门阀造孽太多遭了天谴，因为死的家主里，还有两三个青级，就算请杀手，也不可能轻易虐杀青级高手。”
月满楼忽然想到，“是不是像云柳柳那样，看不到的精怪，用诱导、精神暗示之类的法子让他们精神恍惚，自取灭亡。”
“自杀的话。”云锦书想着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说遭了天谴，而且死相恐怖···”
“也对，自己杀自己，再疯也不该都那样。”
主要人一旦失血过多就会浑身无力，晕头转向，失去行动能力。
想了会儿，月满楼又问，“之前那些信件，是如何判断他们都听从魔尊的命令行动？”
“信里提到过尊上，只有归墟之地的统治者被称作“魔尊”，信封上还有代表归墟之地的玄武图案蜡封，盒子是法器，所有痕迹都完整保留了下来。”
“可殿下之前说过，归墟之地的人要过来，必须突破设了禁制的冰原屏障，冰原外又有羲和将领镇守，各国轮流送物资过去，屏障有损，多少会有人发现吧。”
“阿月说的不错，本宫也想过会不会是屏障出事，在你跟鬼医去圣医谷的时候，让胧姨去了趟羲和，至于结果，要等到她回来。”
“要是屏障真的出现裂缝，说明归墟之地的可能很早就潜入了，如果没有呢。”
“那阿月要怎么解释罗刹鬼将令，厉无涯不是说那是修炼终虚归焉的人才能使用的秘术。”
“就是这点让我疑心有归墟之地以外的势力，殿下想啊，马骁动手时明明用的光辉之力，即便他后来吃了颗奇怪的药丸实力暴涨，也没出现终虚归焉的黑气。”
终虚归焉使用时会有黑气环绕，这点还是云锦书很早告诉过她的。
“没错，后来鬼面人变强了一会儿，本宫虽没看清，应该是马骁做了什么。”
“难不成，永劫同辉跟终虚归焉可以同时修炼？”
当然，这只是月满楼在开玩笑，两种互相排斥的力量不可能同时修炼，这是所有修行之人的常识。
云锦书也笑了，重新靠在月满楼肩上，环在她腰间的手同样微微收紧，有些疲惫的说了句，“阿月明日陪本宫去趟天牢，听听他们如何狡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