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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请去太极殿后一天未出,皇帝连隔天的早朝都取消了,有心之人自然会意识到什么。

宇文笙第一反应是找沧如渊商量,却被告知,景阳宫被封了,只能进不能出,无论是人还是书信。

旨意是皇后独孤清玉下的,来龙去脉沧如昊已经在看完太子的记忆后全部告诉了她。

此刻,看着眼前并肩站着的沧临奕跟沧临菀,独孤清玉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张开怀抱,示意两个孩子都过来。

“母后。”沧临菀喊了声。

独孤清玉点头,看向沧临奕,“奕儿可能唤一声母后?”

沧临奕早就不是孩子了,可长这么大,头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暖。

嗫嚅着动了动唇,发出了自己都没想到过的颤音。

“母后。”

“嗯,好孩子,吾儿受苦了,都怪母后没有早点发现。”

沧临奕闭上眼,把脸埋进母亲臂弯,沧临菀自觉退了出来,让哥哥独享难得的母爱。

过了好一会儿,被忽视许久的沧如昊咳嗽了两声,让母子三人注意一下自己。

主要他还有话要说。

“朕会对外宣布,太子薨逝,难在奕儿的身份,若说皇子被调换,怕是会成为皇室丑闻,以后还会有人质疑奕儿的血统。”

听到这话,沧临菀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二皇兄才是真正的嫡长子,理应成为太子,不恢复皇兄的身份对他太不公平了。”

沧临奕倒是一脸淡然,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拱手道:“一切凭父皇做主,儿臣对太子之位并无贪恋。”

“吾儿如此豁达,朕心甚慰,除了太子之位,朕会在其他方面给你补偿。”

“多谢父皇。”

独孤清玉听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问起两个孩子想吃什么,尤其是沧临奕喜欢什么,她等下亲自下厨露一手。

当然,没有皇帝的份。

沧如昊察觉自己待下去也是遭人嫌,找了个理由,灰溜溜走了。

另一边,云麟别院。

云锦书正让江念北给月满楼检查身体。

望闻问切过后,江念北收回诊脉的手,得出结论。

“身体康健。”

云锦书不敢相信,“她早些时候吐血了,江御医仔细看看,有没有后遗症之类的。”

看着对方是大皇女的份上,江念北耐着性子,又诊了一回脉。

再次确认,“脉搏强劲,没有任何问题。”

随即想到,“月先锋之前,有没有浑身燥热,呼吸急促的状况。”

“呃,有过。”月满楼不得不承认,成天跟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睡在一起,她想没反应也难,全凭个人意志忍耐。

“那就对了,吐口血把邪火消了,别说问题,身体应该是更好了。”

说完,江念北又开了几副清火降燥的方子,让月满楼当凉茶喝。

嘱咐她,年纪轻轻,要么泻火,要么清心寡欲。

身为医者,最烦她这种欲望重又要自己憋着的,当然,江念北只是在心里想想,她再直也不会当着两人的面说出来。

门从外面被人关上,月满楼的脸一下红成了猴屁股。

偷瞄了眼云锦书,看到她的情况也差不多,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短暂的安静过后,云锦书在她身旁的床沿坐下,找了个话题。

“阿月在幻境中失了忆,说的话可还记得?”

月满楼想起自己近乎直白的发言,咬唇“嗯”了一声。

摸索着握住月满楼的手,云锦书同样难得直白的表达,“本宫很高兴,阿月就算不记得,也知道回到本宫身边。”

“殿下。”

转头,四目相对间,喉头微动,房间内的温度好像又高了起来。

就在唇瓣即将贴上的一刻,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不好了,平阳王带兵强闯宫门,现在正阳门外已经打起来了。”

情况紧急,霜照推门的同时说明了情况,云锦书起身,问道:“可清楚有多少人?”

“五百人左右,据暗卫回报,穿着身手像是府兵。”

五百府兵还从正门强闯,想也知道不可能逼宫成功。自杀式袭击,不知道是狗急跳墙,还是另有目的。

“让人留意城门有无异动,随团兵士现在整队出发,跟本宫去帮忙。”

羲和跟九皋去不去云锦书管不着,以云麟跟沧溟的关系,她不露面是不合适的。

“殿下,我也去。”月满楼紧跟着说道。

云锦书回头看她一眼,想起江念北的话,点头同意了。

然而等她们赶到,战斗几乎接近尾声。

大部分人都被活捉,或者说,他们就不像是有拼死战斗的意思。

沧如渊带着手铐,被两个禁军押着走在最前头,云锦书跟后面赶来的羲和圣女和九皋少领主互相点头致意后,纷纷下令收队。

太极殿内,兄弟俩一坐一跪,许久无人开口。

半晌,沧如昊放下最后一本奏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平静道:“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请皇兄杀了臣弟,放过笙儿和弘儿母子。”

刚给宇文笙禁足,沧如渊就来逼宫,看来平时联系十分频繁。

得出这个结论,沧如昊说不出什么感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麻木了。

叹了口气,让人把宇文笙和沧临弘带来。

沧临弘一身素衣,没有说话,但是眼中没有半点波澜,让人有种感觉,哪怕皇帝现在给他面前摆上白绫、毒酒和匕首,他也能一声不吭的自裁了事。

看到两人的样子,宇文笙哪里还不明白,有些失神的跪坐在地,相较那两个男人,她看上去受到的打击反而是最大的。

“贵妃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毕竟是爱过的人,沧如昊很想知道,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话要告诉自己。

回过神来,宇文笙突然冷笑出声,“陛下在期待什么?希望臣妾承认自己错了,哭着求陛下放过我们?”

“朕只想知道,你偷换两个孩子的人生,把亲生骨肉逼到如今的境地,有没有半点愧疚。”

“臣妾为什么要愧疚,该愧疚的不是陛下吗?陛下贬妻为妾,让臣妾的孩子沦为庶子,我让他们换过来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