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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在清风轩把账房钱管事骂得屁滚尿流这事儿,效果那是立竿见影,比他喝十碗参汤都管用。

以前他去清风轩,那帮账房的先生、小吏们,表面上客气,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翻白眼,觉得他占着茅坑不拉屎,纯粹是来添乱的。现在可倒好,他一踏进清风轩的门,甭管是真是假,所有人都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齐刷刷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澈少爷”,那眼神里,敬畏占了八成,剩下两分是摸不清底细的忌惮。

王管事更是学乖了,轻易不敢往林澈跟前凑。偶尔不得不来回话,那也是低眉顺眼,问啥答啥,多余的一个屁都不敢放,生怕哪句话不对,又被这位看起来病恹恹、发起火来却像阎王似的少爷给揪住小辫子往死里怼。

林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知道,光是骂人立威还不够,得有点实际的东西攥在手里。

这天,他又“抱病”去给侯爷请安,依旧是那副“儿子尽力了但儿子真的不行”的德行,拐弯抹角地提了提账房如今“人心惶惶”(被他吓的),有些日常支取核销的琐事,下面人不敢做主,老是积压着,影响府中运转云云。

侯爷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抬一下,听完他吭哧瘪肚的“汇报”,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既然让你学着看账,些许小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不必事事来回。”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成了林澈拿到部分实权的“尚方宝剑”!

老侯爷院里出来,林澈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嗯,还是得装得有点飘,但心里那叫一个踏实!

他回到清风轩,直接把王管事叫了过来。

王管事现在看见他就腿软,陪着小心问:“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林澈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父亲说了,日常支取核销的琐事,让我看着办。从今天起,五百两银子以下的日常开销,各处庄子商铺的常规月例支取,账房核对无误后,直接报到我这里用印,不必再层层上报,浪费时间。”

王管事心里一哆嗦。五百两以下!这可不是小数目了!日常采买、人情往来、下人月钱……大部分府内开销都在这个范围内!这等于把侯府日常运转的财权,生生从三爷和他手里抠走了一大块!

他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却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是,小的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还有,”林澈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账房里所有往来的原始单据、凭据,每日誊抄记账后,原本都要送到我这里归档备查。我……我得对着看,才能学得更明白,免得老是‘看错’。” 他特意在“看错”两个字上加了点重音。

王管事冷汗都快下来了。这哪是学习啊?这分明是要把所有的原始证据都攥在手里!以后想做点手脚,难度可就大大增加了!

“少爷……这……这不合规矩吧?以往都是……”他还想挣扎一下。

“规矩?”林澈抬起眼皮,那双看似无神的眼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老爹的话,就是规矩。还是说,王管事觉得,我连看看原始单据的资格都没有?”

那眼神明明没什么杀气,却让王管事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他连忙躬身:“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去办!以后所有原始单据,每日定时给您送过来!”

“嗯,去吧。”林澈挥挥手,重新拿起一本账册,遮住了自己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冷笑。

有了这审批权和调看原始凭证的权力,就等于在账房这潭水里插进了一根棍子,虽然还不能完全搅动,但至少能看清底下藏着多少淤泥了!

光有权还不行,得有人办事。林澈开始有意识地培养自己能用的心腹。

来喜继续他的“溜达”大业,盯梢范围从林墨堂的心腹,逐渐扩大到一些与侯府有生意往来的重要商铺、车马行等,重点是查探那些账目上有问题的物资流向和经手人背景。这小子虽然脑子不算顶灵光,但胜在听话、腿脚勤快,而且存在感低,不容易引人注意。

春桃则被林澈安排着,开始有意识地接触府里一些地位不高、但位置关键,或者曾经受过已故大夫(林澈亲娘)恩惠的老人。比如管库房的老苍头、看守侧门的瘸腿护卫、浆洗房那个被排挤的沉默寡妇等等。不干别的,就是送点不值钱的小东西,聊聊天,套套近乎,听听他们嘴里的府内旧闻和琐碎消息。

林澈管这个叫“基层信息网络建设”。

“妈的,别小看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他们凑在一起,听到的、看到的,有时候比那些高高在上的管事还多还真!”林澈一边喝着官燕炖的补品,一边给春桃和来喜“上课”,“咱们现在势单力薄,就得从这些地方下手,把根须扎下去,才能站得稳!”

来喜听得似懂非懂,只管点头。春桃倒是若有所思,觉得少爷说得很有道理。

除了培养心腹,林澈也开始尝试调动一些侯府的资源,为自己所用。他以“核对账目需要”为名,调阅了几处田庄和商铺过往几年的详细记录。以“熟悉流程”为由,让采买处带着来喜去认了认几家主要供货商的门脸。甚至,他还以“身体需要静养,需查阅些地方志杂书分散心神”的奇葩理由,从侯府书库里弄来了几本记载本地风土人情、物产交通的书籍。

这些举动,在外人看来,要么是少爷心血来潮,要么是他“学习”过程中的正常需求,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但林澈却通过这些看似零散的行动,不断地收集信息,验证猜想,拓展着自己对侯府乃至京城外部环境的认知。

权力就像是一点星星之火,虽然还很小,但已经被林澈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里。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添加柴薪,吹动风箱,期待着它最终能形成燎原之势。

“步子不能迈太大,容易扯着蛋。”林澈躺在摇椅上,眯眼看着天空,心里盘算着,“先把账房这点权力消化干净,把信息网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