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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茶楼”并非普通的茶馆,它坐落于江城老城区一条僻静的青石巷内,门脸古朴,飞檐翘角,据传已有百年历史,是本地风水玄学圈子里默认的议事之地。

晚八点整,林墨带着苏月白和陈天佑准时抵达。

茶楼门口挂着两盏昏黄的气死风灯,光线幽暗,将三人的影子拉得细长。两名穿着传统短褂、眼神精悍的伙计守在门旁,看似迎客,实则气息内敛,目光如电地扫视着来人,显然是练家子,兼负警戒之责。

“墨渊斋,林墨。”林墨平静报上名号。

一名伙计微微躬身,做出“请”的手势:“林先生,诸位前辈已在二楼‘听潮阁’等候。”

踏入茶楼,一股混合着陈年茶香、檀香以及某种淡淡草药味的奇特气息扑面而来。一楼大堂空无一人,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照出墙上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古画,气氛静谧得有些压抑。

沿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走上二楼,空间豁然开朗。“听潮阁”是一个极大的雅间,此刻已是座无虚席。

正对门的主位并排摆着两张太师椅,端坐两人。左手边是一位身穿藏蓝色绸缎唐装、面容清癯、不怒自威的老者,正是北派理事顾苍云。他手中盘着两颗包浆厚重的核桃,眼神开阖间精光闪烁,气场强大。

右手边则是一位穿着朴素灰色布衣、头发花白、面容慈和的老者,南派宿老周伏龙。他端着茶杯,神情平静,仿佛只是一个来喝茶的普通老人,但偶尔抬眼时,目光深处那抹历经沧桑的睿智与通透,却让人不敢小觑。

两侧则分坐着南北两派有头有脸的人物,约莫二十余人。有穿着道袍手持拂尘的,有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也有穿着练功服气息沉稳的,形形色色,代表了江城乃至周边风水界的半壁江山。

林墨三人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好奇、审视、质疑、不屑、凝重……种种视线交织在他们身上,如同无形的蛛网。

顾明远站在其师顾苍云身后,看到林墨,嘴角撇过一丝冷意。

“晚辈林墨,携友人苏月白、陈天佑,见过顾老、周老,诸位前辈。”林墨不卑不亢,抱拳行了个晚辈礼,声音清朗,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苏月白和陈天佑也紧随其后行礼。苏月白神色冷静,目光坦然扫过全场,如同在进行一场商业数据分析。陈天佑则挺直腰板,眼神锐利,毫不退缩地与那些审视的目光对视,手臂上的绷带在灯光下颇为显眼。

“林小友不必多礼,坐。”周伏龙放下茶杯,微笑着指了指靠近门边空着的三个位置,态度温和。

顾苍云则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盘核桃的速度不变,淡淡道:“人齐了,那就开始吧。林墨,今日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下昨日城西废弃工厂之事。听闻动静不小,还涉及……一些久未现世的传承与势力。你,仔细说说吧。”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直接将话题引向核心。

立刻便有一位北派的中年人接口,语气带着质疑:“林墨,据我所知,那城西工厂荒废已久,地气衰败,你为何会去那里?又为何会与人动手,引动那般强烈的煞气爆发?莫非是你修行不慎,引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这问题相当刁钻,隐隐将引发骚动的责任推向林墨。

林墨尚未开口,苏月白却推了推眼镜,平静回应:“这位前辈,在提出假设前,最好先了解事实。我们前往城西,是因为监测到该地区有异常且持续增强的负面能量波动,怀疑有人进行非法玄学活动。这是过去72小时的能量波动曲线图及频谱分析。”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将一组清晰的数据图表投射到雅间备好的白色幕布上,专业而冷静:“数据显示,能量源并非自然产生,其结构特征与已知的几种聚煞阵法高度吻合。至于动手,属于遭遇突发攻击后的正当防卫。”

她这一手现代科技与传统玄学结合的证据展示,让在场许多老派人物都有些愕然,交头接耳起来。

“伶牙俐齿!”另一位南派打扮,神色倨傲的老妪冷哼一声,“数据?那玩意儿能做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弄出来的?你说遭遇攻击,对方是谁?为何攻击你们?”

陈天佑忍不住了,朗声道:“攻击我们的是幽冥阁的人!一个带着黑面具,自称‘幽泉执事’的家伙!他在那里布了‘七煞夺灵阵’,抽取地脉煞气炼制邪幡!我和他交了手,这伤就是被他那阴毒的煞气所伤!”他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绷带。

“幽冥阁?”

“七煞夺灵阵?!”

“此话当真?!”

陈天佑的话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引起一片哗然。幽冥阁的名头,在场年纪稍长些的都听说过,那是一个神秘而邪恶的组织,行事狠辣,早已销声匿迹多年。七煞夺灵阵更是传说中的绝户毒阵!

顾苍云盘核桃的手停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墨:“林小友,此言非同小可,可有证据?”

林墨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密封袋,里面正是那半块从幽泉执事脸上击落的、带有诡异纹路的黑色面具碎片,以及苏月白采集到的,那滩污血的微量样本。

“这是交手时留下的物证。面具上的符文,蕴含幽冥阁特有的阴煞之力。这血液样本,也带有强烈的侵蚀性与怨念,非正常修士所有。”林墨将密封袋放在中间的茶桌上,“至于阵法,虽已被我破去,但残存的阵基与地脉被污染的痕迹犹在,诸位若有疑虑,可随时前往查验。”

他又看向顾苍云和周伏龙,语气加重:“更重要的是,那幽泉执事亲口承认,他们布此毒阵,目的便是为了污染江城龙脉分支,炼制邪器!此乃动摇江城根基,祸及千万生灵之举!”

这话一出,连一直闭目养神的周伏龙都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动摇龙脉,这是所有风水师的大忌!

“哼,一面之词!”顾明远忍不住插嘴,“就算真有幽冥阁的人,谁又知道是不是你林墨与之有什么瓜葛,分赃不均才动的手?否则,凭你们几个小辈,如何能从幽冥阁执事手下全身而退?还击碎了对方面具?据我所知,幽冥阁执事,至少也有炼气化神中后期的修为!”

他这话极其恶毒,直接将林墨打成了与邪魔外道有染的嫌疑人。

“顾师兄此言差矣。”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出自周伏龙下首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他是南派比较开明的代表人物,“林小友能破那七煞夺灵阵,已是本事。至于如何击退强敌,想必各有机缘手段。当务之急,是确认幽冥阁是否真的重现,以及他们针对江城龙脉的阴谋。”

“李师弟说得轻巧!”北派一个脾气火爆的壮汉猛地一拍桌子,“这小子来历不明,突然冒出来,又牵扯上天机宗、地灵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又说他单枪匹马破了幽冥阁的毒阵,击伤了他们的执事?谁能证明?就凭这破面具和几滴血?谁知道是不是自导自演!”

场中顿时分为几派,有质疑林墨的,有认为当务之急是应对幽冥阁的,也有保持中立观望的,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顾苍云和周伏龙都没有立刻制止,显然也想看看林墨如何应对这混乱的局面。

林墨深吸一口气,知道不拿出点真东西,是无法镇住场子了。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顾明远和那壮汉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我是否与幽冥阁有染,时间自会证明。我如何击退幽泉,那是我的手段,无需向任何人解释清楚。”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锋芒:“但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诸位!幽冥阁已然现身,其目标直指江城龙脉!若我等还在此纠缠于门户之见,纠结于个人恩怨得失,互相猜忌,内斗不休,那才是真正亲者痛,仇者快!待到龙脉被污,煞气冲天,江城大乱之时,在座诸位,谁又能独善其身?!”

他猛地踏前一步,体内天机宗灵力微微流转,虽未爆发,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目光如电,直刺人心:

“今日我林墨在此,并非向谁解释,也非祈求信任!我是来告知诸位——幽冥阁,是我天机宗之死敌,亦是天下正道之公敌!守护江城地脉,我林墨义不容辞!若有愿同心戮力者,我扫榻相迎!若有心怀叵测,甚至与幽冥阁暗通款曲者……”

他话音一顿,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凌厉,一字一句道:

“那便是我林墨之敌,亦是这天江城万千生灵之敌!休怪林某,风水相术之下,不留情面!”

掷地有声!霸气凛然!

整个“听潮阁”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林墨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姿态震慑住了。这个看似懒散的年轻人,此刻展露出的锋芒与决绝,竟让一些老一辈的人物都感到心惊。

顾苍云眼中精光爆闪,周伏龙抚须的手也停了下来,深深地看着林墨。

就在这寂静之时,茶楼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上来,也顾不得礼数,急声道:

“诸位老爷,不好了!楼下……楼下来了一个怪人,说是……说是来自幽冥阁,特来给林墨林先生……送一份‘大礼’!”

所有人脸色骤变!

幽冥阁,竟然真的找上门了!而且如此嚣张,直接找到了这南北联席会议的现场!

冲突,以最直接、最激烈的方式,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