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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回答我内心的疑惑,maggie还是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乖乖女,乎吾萨扎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编造谎言!

——季桐”

工程队进山第二日,吉诺告知季桐她也要进乎吾萨扎山,要探探里面究竟有什么,让人们畏惧了千百年。

季桐本要劝阻,却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别冒险,早去早回。

工程队进山半个月之后,海拉尔公安局派来了一个三人小组,说工程队失联了,要求自治州公安局协助搜救。

萧敬南带队去执行搜救任务,季桐作为法医,本来是可以不出外勤的,可是她有自己的考量,还是坚持前往,可能是因为担心吉诺吧。

季桐对古庙早有耳闻,此时她也终于见到了它的样子,比想象中更加破败,顶部的石料已经坍落,取而代之的是交错纵横的藤枝和深秋飘落的树叶。

过了古庙,就算是进入乎吾萨扎山了,因为罕有人至,满地荆棘,根本就没有路。

萧敬南带领搜救队进入乎吾萨扎山没多远,他们发现了营地,营地里空无一人。经过一番查看,萧敬南觉得这营地不是工程队的,因为没有发现他们勘查地势所需的任何测绘工具,甚至连一个铅笔头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不少挖掘工具,比如铲子,铁镐之类的。

在营地附近,技侦员王小光发现了吉诺,她趴在草丛里,不知道是死是活,王小光呼喊季桐道:“桐姐,桐姐,我发现你徒弟了。”

季桐闻声,立刻奔到吉诺旁边,查看生命体征,发现与平日无异,只是为什么会晕倒,这世上没听说过鬼魂会晕倒的。

季桐抱起吉诺,王小光看季桐毫不费力的样子,然后说道:“桐姐你力气又见长了,这么轻松就把小方格抱起来了。”

吉诺本来就乖巧伶俐,长得又讨人喜欢,再加上局里的人只知道她叫楚灵格,于是就都叫她小方格了。

“她又不沉,要不你试试!”季桐抱着吉诺,看着王小光说道:

王小光刚要接手,季桐转身,抱着吉诺走了,只留王小光站在原地干瞪眼。吉诺是魂体,几乎没有体重,季桐不会让王小光抱她的。

萧敬南带队扩大了搜索范围,不久之后有人发现了三具尸体,他呼喊萧敬南道:“队长,这边有发现。”

季桐把吉诺留在营地,听到有人呼喊,就闻声奔了过去,到了近前发现是具尸体,没等萧敬南说话,就已经开始动起来,戴好手套,开始检查尸体。

其中一名死者,他趴在地上,乍一看,这尸体唯一有点特别的地方就是尸体颜色,它的体表有点发青,青的比较均匀,血管青得更重一些。一般情况下,尸体是紫红色或紫黑色,这是血液凝滞沉积,血红蛋白失氧所致。尸体发青,这很是令人费解,因为没有那种死亡方式会快速分解血红蛋白。

季桐带着疑惑翻动尸体,要查看一下尸体底部的尸斑,然而令季桐没想到的是这具尸体没有尸斑。人死亡以后,血液会在重力的作用下向尸体底部沉积,从而形成尸斑。尸斑几乎就是死亡的必然现象,因为没有那种方式能让血液摆脱重力的作用,除非他不在地球表面死亡,而是死到太空中去。在常人眼中,死亡是一瞬间的事,然而在法医眼中死亡是一个过程,不存在瞬间死亡这回事。人死了,组织器官还活着,组织器官死了,细胞还活着。急速冷冻,或许是一种瞬间死亡,机体内的水迅速结晶为冰,而冰不具有流动性,自然也就不会形成尸斑。然而,季桐眼前这具尸体显然没有经历急速冷冻过程。

季桐初步检查结束,她站起身,眉头紧锁,这具尸体留给她的疑问太多了。

萧敬南来到季桐面前,看着尸体,开玩笑地说道:“这尸体怎么这个色,该不会是被吸干阳气了吧!”

萧敬南的话令季桐心底一惊,立即转头去查看萧敬南的微表情,而萧敬南从季桐的眼神中读到的信息却是精干法医对他这个大队长的质疑。萧敬南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季桐的反应这么大,这下尴尬了,于是萧敬南赶忙自己打圆场,说道:“玩笑玩笑,随口一说。”

季桐不是没考虑过萧敬南的说法,她甚至想过这会不会是吉诺干的,毕竟吉诺是她所知的唯一存在于世的鬼魂。季桐是站在吉诺这边的,她心底一惊,是因为她害怕萧敬南怀疑吉诺的身份,在试探吉诺的底细。

“哈,阳气?科学上还没有阳气存在的证据。不过呢,尸体怪异,谁知道是不是死于什么病菌感染,不建议带回警局,拍照取证,就地掩埋了吧。”季桐说道:

“我没意见,可是总局那边就不好说了,他们可不相信这山里头有诡异。”萧敬南悄声说道:

搜救队发现的另外两具尸体,死亡特征跟第一具不一样。一个是被树干插穿了胸口挂在了树上,另一个躺在地上,目瞪口张,喉咙处有指痕,应该是被掐死的。三名死者相对集中,间距十多米,可以划归为一个案发现场,这里脚印杂乱,草丛倒伏,说明发生过激烈的搏斗。吉诺晕倒的地方距这个案发现场有三十多米,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吉诺是魂体,免疫所有物理伤害,能把她击倒在地的人或物,要么存在,要么不存在。即使存在,那肯定也不是凡人或者凡力。

营地里的食物储备远超三个人的用量,所以这三名死者肯定不是受害者的全部,可是现在天色渐黑,不知道山里藏着什么危险,所以搜救暂停。总局的人觉得在营地过夜就行,啥啥都是现成的,萧敬南和季桐却坚持去古庙留宿,老祖宗留下的界线,必有它的道理。总局的人想到那三具尸体,说不害怕是假的,最后依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也去了古庙。

吉诺一直由季桐背着,身材健壮的萧敬南怕季桐累着,想帮她背会儿,却被拒绝道:“她又不沉”。吉诺属于萝莉型,凡人之躯时,体重不超过100斤,而现在的她轻如鸿毛,确实不沉。

天色微暗时,吉诺苏醒了,可是却有点精神错乱,不过还好她认识季桐,以及萧敬南等人,众人大多以为这姑娘多半只是受了惊吓。

吉诺一直抱着季桐的胳膊,萧敬南本想再询问一二,关于工程队的情况,可是进而又想到刚才吉诺胡言乱语的样子,惊慌地说:“死了,死了,都死了!”随后,萧敬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日,搜救队准备继续搜索时,萧敬南接到自治州公安局的电话,要求他们收队。具体情况是,工程队已经回到州里,并且到公安局报案,说有一伙不法分子图财害命,要杀他们灭口。工程队进山不会带巨额钱财,带了也没用,所以不法分子所图之财,并非来自工程队,而是山里的宝藏,据他们自己说那宝藏还是成吉思汗的,是木华黎奉命藏到乎吾萨扎山的。不法分子担心工程队出山后会泄密,从而招来更多的寻宝者,所以要杀了他们。

不法分子心狠手辣,工程队是怎么逃过一劫的,萧敬南想不明白,可是电话里又不方便追问,因为电话里聊案情不够稳妥,也不够安全,况且信号还不怎么好,手机喇叭里滋滋啦啦的。

萧敬南带搜救队回到自治州公安局,吉诺作为案发现场唯一的幸存者,萧敬南派人给她录了口供。吉诺说是鬼雾杀死了他们所有人,至于她为什么能活下来,她也不清楚。

警察姑且相信那青色尸体是死于鬼雾,警察又拿了照片给吉诺看,照片中是挂在树上的死者,警察问道:“这名死者显然是死于物理伤害,你说的鬼雾,据你的描述,应该造不成这种死亡方式。”

吉诺思考了一下,说道:“肯定是黑袍人,肯定是它,我也是它打晕的。”

吉诺说的情况,警察恐怕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哪怕吉诺一再强调她说的是真的,而旁边的记录员却把口供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