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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七重梦境其一 ? 惧之囚笼

第七十七章:七重梦境其一 ? 惧之囚笼

意识的沉沦,并非坠入黑暗,而是被抛进了一片色彩的炼狱。

当穹恢复感知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不断自我旋转的、由七彩玻璃般材质构成的巨大立方体边缘。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上下左右皆是虚空,其中悬浮着无数类似的结构,它们相互碰撞、分离、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脚下的“地面”时而坚实,时而透明如无物,时而像流沙般试图将他吞噬。

“丹恒老师!三月!杨叔!”他大声呼喊,声音在扭曲的空间中被拉长、打碎,变成一串毫无意义的杂音反馈回来。

他尝试迈出一步,原本在前方的通道瞬间翻转到了头顶,而原本的落脚点则变成了一面光滑垂直的墙壁。重力在这里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嗡鸣持续不断地折磨着耳膜,其间夹杂着细碎而充满恶意的嬉笑声,那是惊梦剧团的小丑们在阴影中舞蹈,等待着猎物在恐惧中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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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同样混乱的立方体迷宫中,三月七正面临着她最“讨厌”的场景。无数破碎的、巨大的玩偶部件从四面八方滚来,那些原本可爱的泰迪熊和兔子玩偶,此刻脸上挂着撕裂到耳根的诡异笑容,用纽扣做成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发出“咯咯”的瘆人笑声。

“走开!都走开!”三月七不断射出冰箭,试图冻结这些靠近的怪物。冰箭确实能暂时阻挡它们,但被冻结的玩偶很快就在空间翻转中碎裂,而后更多的玩偶又从碎片中重组涌现,仿佛无穷无尽。

就在她感到一丝力竭和烦躁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角落里蜷缩着的几个小小的身影。那是几个与家人失散的梦境孩童,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吓得连哭喊都发不出,只是瑟瑟发抖,小小的身体在巨大的、不断倾覆的彩色积木下显得如此渺小无助。

这一刻,三月七心中的那点对怪物的厌烦瞬间被一股更强大的保护欲所取代。

“别怕!到姐姐这里来!”她鼓起勇气,一个箭步冲过去,张开一道弧形的冰晶护盾,将孩子们护在身后。玩偶们撞击在护盾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冰屑纷飞。

护盾的能量在快速消耗,空间的翻转也让维持护盾变得异常艰难。三月七咬紧牙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这样下去,她和孩子们都撑不了多久。

「……真是……看不下去了。」

一个带着些许慵懒和奇异魅惑感的低语,突兀地在三月七脑海深处响起。那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冰冷而陌生,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这点小场面就让你束手无策了吗?‘我’还真是……温柔呢。」

“谁?!”三月七在心中惊呼。

「帮你的人哦。」 那声音轻笑,带着一丝戏谑,「毕竟,要是你在这里倒下了,那个无趣的家伙(凌曜)的计划,也会有点小麻烦吧……虽然,看他烦恼的样子似乎也很有趣……」

不等三月七细想,一股冰冷而强大的能量,仿佛沉睡了万古的月光,骤然从她灵魂深处涌出,迅速流淌过她的四肢百骸!这股力量与她自身温暖的生命能量截然不同,带着亘古的幽寂与一丝近乎残忍的锋锐。

她下意识地抬手,召唤弓矢。这一次,凝聚出的不再是纯净的冰蓝色箭矢,而是一支流淌着朦胧月华、箭镞处仿佛凝结了永夜寒霜的光箭!

“这是……”

「瞄准,‘恐惧’本身。」 脑海中的声音命令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月七福至心灵,她不再瞄准任何一个具体的玩偶幻影,而是将弓弦拉满,对准了这片混乱空间中最浓郁、最扭曲的那团“恶意”本身——那仿佛是所有惊梦剧团能量的汇聚点!

嗖——!

月华光箭离弦而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静默”特性。它所过之处,空间的扭曲仿佛被短暂地“冻结”和“抚平”,那些嘈杂的嬉笑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

光箭精准地命中了那团无形的恶意核心!

没有爆炸,只有如同玻璃碎裂般的清脆声响。以命中点为中心,一圈清冷的月华波纹荡漾开来。波纹所及之处,那些狰狞的玩偶幻影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周围不断翻转的立方体也出现了短暂的凝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孩子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停止了颤抖。

三月七喘着气,看着自己手中的弓,满脸的不可思议。“刚……刚才那是……”

「微不足道的小把戏而已。」 脑海中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和疲惫,渐渐隐去,「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那股冰冷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但三月七能感觉到,自己似乎与某个沉睡的存在,建立了更深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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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月七这边戏剧性的突破不同,更多的普通人正在这第一重梦境中苦苦挣扎。

一位来自公司的中级管理员,平日里习惯于一切按计划行事,此刻却在一个不断拆解重组的阶梯迷宫中濒临崩溃。他试图用逻辑分析路径,但每一次计算出的路线都会在下一秒失效。他尖叫着从一个平台跳向另一个,最终力竭,坠入下方无尽的色彩乱流中,意识被恐惧吞噬,身体软倒在一个凝固的立方体上,成为梦境的一部分养料。

一对来自边星域度蜜月的情侣,紧紧相拥在一个孤立的、不断自转的平台上。他们不敢移动,因为四周皆是虚空。妻子哭泣着,丈夫徒劳地试图用身体为她挡住那些扭曲的幻象。他们的爱意在此刻成为了唯一的慰藉,却也成为了束缚他们脚步的枷锁,只能在原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一位退休的云骑军老兵,凭借着过往的战斗本能,在一个个移动的浮台间跳跃穿梭。他将眼前的混乱视为战场,试图寻找“敌人”的核心。然而,这里没有有形的敌人,只有无处不在的规则扭曲。他的体力在快速消耗,一次失误,脚下浮台突然消失,老兵怒吼着挥出最后一拳,却只打中了空气,身影被翻滚的色彩吞没。

这些普通人的遭遇,构成了“惧之囚笼”最真实也最残酷的底色。他们的恐惧、无助与挣扎,与正在逐渐找到方法的开拓者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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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身处一个由无数面光滑镜面构成的立方体迷宫。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他不同的身影——有他熟悉的现在,有模糊的、持明卵时期的过往,更有一些散发着强大龙威、令他心悸的陌生龙尊姿态。惊梦剧团的攻击隐藏在这些镜像的折射之中,真假难辨。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内心的恐惧源于对“宿命”的抗拒和对体内力量“失控”的担忧。每一次镜中龙尊的眼神扫过他,都让他心神震荡。

他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视觉会欺骗他,听觉在此地更是混乱的源泉。

他放弃了五感中的大部分,将全部精神集中于手中的击云。

长枪的尖端轻轻触碰着“地面”,感知着那细微到极致的震动回响;他调整呼吸,感受着空间中那几乎不存在的、微弱的气流变化。

渐渐地,在一片黑暗与嘈杂中,一条由“真实”信息构成的、极其纤细的路径,在他脑中缓缓浮现。他不再被幻象所惑,开始沿着这条感知中的路径,艰难而稳定地移动。同时,他也捕捉到了那丝来自黄泉的、冰冷而独特的坐标波动,为他指明了汇合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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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特·杨的试炼则更为诡异。他脚下的平台仿佛由他的“心念”构成。当他“认为”前方是坦途时,道路便会瞬间碎裂;当他脑海中闪过一丝“脚下可能是深渊”的念头时,深渊便真的在他脚下裂开。

这是对他意志力与认知稳定性的终极考验。几次险象环生后,瓦尔特停下了所有动作。他展开伊甸之星的力量,但并非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形成一个稳定自身的微小领域,进行深度的感知与分析。

“意识决定现实……或者说,恐惧塑造环境。”他很快得出了结论,眉头紧锁,“那么,出路就在于……‘无惧’,或者说,‘无视’。”

这知易行难。但他拥有着远超常人的阅历与心性。他深吸一口气,摒除脑海中所有的预判和担忧,不再去“想”前方是什么,也不再“恐惧”脚下有什么。他仅仅是将迈出脚步作为一个“行动”的指令。

他主动向前迈出了一步,踩向那片他“认知”中绝对是深渊的区域。

奇迹发生了。

他的脚落下之处,一道彩虹般的光桥凭空浮现,稳稳地托住了他。

“果然如此。”瓦尔特心中一定,开始以这种“心无挂碍”的状态,沿着黄泉的指引,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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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黄泉正漫步在整个第一重梦境最混乱、最扭曲的核心区域。这里的色彩对比刺目到足以让常人发狂,空间的折叠频率快得如同抽搐,惊梦剧团最强大的幻影在这里张牙舞爪,发出最刺耳的嚎叫。

然而,她依旧那副淡漠的神情,仿佛行走在空无一物的旷野。

她没有拔出她的太刀。

那些足以让其他人心智崩溃的恐怖幻象,在靠近她身体周围一定范围时,便如同投入火堆的雪花,悄无声息地消融、湮灭,归于最本质的“虚无”。

她并非在破坏这个梦境,而是在“理解”它,或者说,在“感受”其中流淌的恐惧能量。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分散在各处的同伴——穹在与规则角力中的成长,三月七体内那股突然苏醒的、带着“终末”气息的奇异力量的爆发,丹恒以绝强意志寻得的真实路径,瓦尔特以智慧勘破的梦境规则……

她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又是一个精确无比的导航仪。

开始利用自身与“虚无”及“终末”的深刻联系,向这片混乱的梦境注入极其微弱、却稳定无比的精神坐标信号。这信号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一滴冷水,虽不能平息油锅,却能激起清晰的涟漪,为所有仍在挣扎的、具备感知到这信号能力的人,指引着方向。

“恐惧,源于对‘存在’的执着。”她低声自语,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看清这一切的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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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位普通旅客(那位云骑老兵在坠落前的怒吼仿佛点燃了什么)克服内心战栗,停下无谓奔逃,转而怒吼着向扭曲的空间挥拳时;

当穹放弃与整个空间对抗,转而用钟表把戏专注于稳定“下一个落脚点”,脚步开始变得轻快时;

当三月七的月华之箭净化了一片区域的恶意,保护了弱小时;

当丹恒闭目循着真实与指引坚定移动时;

当瓦尔特以“无念”踏出关键一步,破解规则时……

所有仍在挣扎的人们,无论是开拓者,还是少数内心开始燃起微弱火苗的普通人,都清晰地听到了黄泉那清冷的声音,直接在自己心中响起:

“第一幕的戏剧该落幕了。恐惧是牢笼的钥匙,而你们,刚刚握住了它。”

轰隆隆——!

整个无序立方体空间开始剧烈震颤,并非崩坏,而是如同舞台转换般,所有的景物、色彩、扭曲的规则,都开始溶解、褪色……

脚下,一片新的、更为精致却也潜藏着更深危机的囚笼画卷,正在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