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岳随着崔济迈步踏入通道,只觉得像是穿过了一层透明的水泡,而后便是一阵奇异的眩晕感,只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一瞬便消失不见,而后便踏入了阴司属地。
通道的出口两侧站立着两名全身黑衣的阴差,他们都配着腰刀,同时腰上还缠着一条黑漆漆的锁链。
与此同时,这两名阴差发觉有人闯入,还嗅到了生人的味道,就警惕的按住腰间佩刀,怒目凝神的注视着通道出口处。
下一刻,两名阴差便看清了来人,神情瞬间放松了一些,而后同时抱拳道:“见过城隍,见过崇先生!”
崔济闻言只是对着他们点了下头,而崇岳则是对着两位阴差拱了拱手。
此时,崔济便对着崇岳说道:“先生,此地便是阴司所属了,再往前走一些便到了真正的阴司。”
崇岳点了点头便回头看了看那条通道,发现通道的这一边比那一侧豪华了很多,是一个古朴门洞的样子,类似于一个小城的城门,只不过没有那扇城门而已,而那两名阴差就站在门洞的两侧,守护着这条通道。
崇岳是第一次进入阴司,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这里有天,却不是明朗的蓝,而是灰蒙蒙的,既无日月,又无星云,看着既像是清晨日出前的天色,又像是日暮夕阳西沉后无星无月的样子。
这里有地,却不是清透的绿,而是枯槁的黄,既无山峦,又无草木,目之所及都是一幅荒凉寂寥之景,。
这里有风,吹过崇岳众人,他们都能感受到阴风中刺骨的寒意,而阴风卷起的黄沙却落不到众人的衣袖上。
这里一片死寂,除了一个孤零零的城门与两名守卫阴差,什么都看不见,崇岳见状有些好奇,他看向崔济,问道:“崔老,这里既然是阴司所属,怎么什么都没有?”
獓因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暗自笑道:‘阴司所属?说得好听,他们可管不了这些地方,幽冥可大的很!’
崔济听到崇岳的话,笑了下,说道:“阴司只是幽冥中的一部分而已,阴司就像人世间的城池,说白了,阴司就是幽冥中的城池,供阴魂居住,而此地就是城外,算是荒野吧,自然什么都没有,偶尔可能会遇到几个从阴司逃离的孤魂野鬼或是邪祟罢了。”
崔济说完,便带着众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崇岳发现此地毫无方向可言,且四周都是漫天黄沙,根本就看不远,若是在此迷路,恐怕就会迷失在此了。
崔济似乎看出了崇岳所想,便说道:“非阴差根本不知阴司的所在,若无阴差带领,必定会在此迷失,这算是护卫阴司的手段了。”
崔济想了想,继续说道:“世间王朝变迁,城隍庙也多有损毁,每当一地的城隍庙被毁,通往阴司的通道便会消失不见,只等该地城隍庙重建收纳香火后,通道才会再度打开,因此,阴司是非常安全的。”
崇岳闻言便心中叹道:‘怪不得阴司之地极少有人谈及,原来是无阴司之人带领就根本无法找到。’
众人继续随着崔济向前走去,在这里,似乎时间都没有了意义,不知走了多久,也可能才走了一会儿,一座巨大的黑色城墙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叶渡生看着根本望不到边际的城墙,感叹一声,问道:“这里面是不是就是阴司了?这得有多大啊?”
崔济心中极为得意,笑道:“小友说的不错,城墙所围之处便是我湖安府阴司之地,只是这城墙到底围了多大地方,我也说不清,城中阴魂越多,城墙便会扩大,最终能变得有多大,没人能说的清楚。”
众人眼看高大的城墙近在眼前,却又花费了不少时间,这才来到城墙之下,众人望着那不知高有几何的城墙,都在暗暗感叹阴司的雄伟。
到了跟前,崇岳才发现,阴司黑色的城墙不知是由何物筑成,根本没有缝隙,而是浑然一体,随后他凝神看着城墙表面,发现上面竟然隐隐泛起道道符文,旋即便问道:“崔老,城墙上的符文是不是镇魂咒?”
崔济闻言心中一怔,他没想到崇岳竟能看破其中的关键,随即便咧嘴一笑,道:“先生果真非寻常真仙,这等隐秘的符文竟瞒不过先生的眼睛,不错,这这正是镇魂咒,一是护卫阴司内的安危,二是防止阴魂从中逃脱。”
须臾后,一座宏伟的城门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城门上方,镌刻着金光闪闪的“湖安府阴司”五个大字,而城门口的防卫却不十分严密,仍是只有两名阴差看守着城门。
那两名阴差同样对着崔济抱拳施礼,而崔济仍是点了点了,然后对着众人笑道:“这城门就是百姓口中的鬼门关,阴魂入内便阴阳两隔了。”说着便率先朝着城门走去。
一进城门,崔济便指着旁边的府衙道:“此处便是阴差办公之所,请进!”
府衙之内,赏善使、罚恶使及一众阴差都在各自忙碌着,众人来到内堂各自安坐后,崔济便歉然道:“阴司之地没什么好东西,都是阴气凝结之物,崔某就不嫌丑了!”
崇岳摆了摆手,道:“无妨,此番前来,我也有事相求,还望崔老成全!”
崔济闻言双眼一亮,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就连语气也带着几分急切,生怕崇岳反悔似的,连声说道:“先生此话见外了,不知先生有什么需要崔某做的,只要老夫能力所及,必当尽力去做!”
崇岳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叶渡生,道:“崔老,我这弟子你也见过,他父亲去年过世的,这回带他来就想问问,看能否让他父子俩见一面,不知......”
此刻的崔济内心十分兴奋,不等崇岳说完,赶忙说道:“这算什么事!”而后对着门外喊道:“赏善使,进来下!”
紧跟着,绿袍的赏善使便步入堂中,对着崔济和崇岳拱了拱手,而后问道:“不知城隍有何吩咐?”
崔济指了下叶渡生,道:“帮忙查查这位小友的父亲在城中何处,将他请来与小友团聚片刻!”
赏善使应了一声就要退下,而此时,崇岳忽然开口问道:“不知赏善使是否繁忙?”
赏善使不知崇岳何意,转头看了下崔城隍,见崔济冲他微微颔首,便对着崇岳说道:“回先生,我这有阴差相助,算不得多忙,不知先生有何事吩咐?”
崇岳随手指了下堂外立着的獓因,道:“它名叫獓因,原是上古凶兽,体含凶煞之气,此番带它前来就是想让它看看阴司大狱之中的景象,以免它今后行将踏错,顺带取一些黄泉之水,用来压制獓因身上的煞气,不知使者能否代劳?”
赏善使闻言一愣,再次回头看了看崔城隍,发现此刻崔济也在愣神中,便不知要如何作答。
幸亏崔济仅仅愣了一瞬,便开口道:“你带着獓因先请来小友父亲,而后再去大狱中看看,其余的事就先放放吧。”
獓因早听到了崇岳的话,此刻也别无他法,只得跟着赏善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