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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川那句话,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毫无征兆地烫在了江年的神经末梢上。

“轰”的一声,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当场就断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是如何从心脏出发,一路尖叫着、奔涌着,冲上他的脸颊、他的耳廓、他的脖颈,最后汇聚在他的头顶,几乎要掀开他的天灵盖。

脸,好烫。

耳朵,也好烫。

整个人,都像是被扔进了蒸笼里,快要熟透了。

哥哥……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他最清楚我身体的每一处……需要什么?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这跟话本子里那些霸道主角把他抢来的小娇妻按在墙上,然后邪魅一笑说“小东西,你身体的每一处都写着我的名字”有什么区别?!

不,不对,区别还是有的。

话本子里的主角起码还是个外人,可现在对他做这种事、说这种话的,是他的亲亲哥哥啊!

江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撞击,那堵他从小建立起来的、名为“我们是纯洁的兄弟情”的认知壁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道又一道狰狞的裂缝。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陆屿川的怀里,像一尊被点穴的木雕,动弹不得。

反抗?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不到零点一秒,就被身体最真实的反应给无情地镇压了。

他的心跳快得像是在打仗,咚咚咚咚,擂鼓一样,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他的双腿发软,要不是身后有陆屿川的胸膛支撑着,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当场瘫倒在地。

他甚至能感觉到,从灵魂深处升起了一股战栗。

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被全然掌控的酥麻感。

就好像一只猫,被扼住了后颈,瞬间就放弃了所有挣扎,变得温顺而又服帖。

他被哥哥的气息完全包裹、掌控,从身体到灵魂,都密不透风地被“陆屿川”这三个字填满了。

而陆屿川,正无比享受地欣赏着怀里人的反应。

他像一个技艺高超的猎人,欣赏着落入陷阱的猎物那惊慌失措又无力反抗的模样。

他能清晰地看到,江年那小巧的耳朵,是如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粉色变成诱人的绯红,最后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长而卷翘的银色睫毛,正像受惊的蝶翼一般,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他甚至能感受到,怀里这具身体的温度正在节节攀升,变得滚烫,像一块即将融化的玉。

成了。

陆屿川在心里,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的话,在江年那片看似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这就对了。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地,将江年从里到外,都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

这个过程让他感到无比的愉悦和满足。

就像最高傲的猫科动物,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时,会不厌其烦地在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上,留下自己独一无二的、不容侵犯的气味。

年年就是他的领地。

是他从小养到大的、最珍贵的宝贝。

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更不允许这块领地上,出现一丝一毫属于别人的味道。

陆屿川又维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静默了片刻,直到他感觉到江年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些,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很晚了,”他退后一步,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男人只是江年的幻觉,“回去休息吧。剑法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江年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陆屿川的眼睛,只是机械地应了一声“哦”,然后就同手同脚地,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练功房。

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江年才感觉自己那颗快要爆炸的心脏,稍微安分了一点。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依旧滚烫的耳朵。

指尖传来的热度,清晰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哥哥……好像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不,或者说,是他自己,终于开始意识到哥哥的不对劲了。

他以前总觉得,哥哥对他好,是天经地义的。哥哥管他管得严,是因为关心他。哥哥喜欢对他动手动脚,是因为他们兄弟情深。

可是……正常的兄弟,会用那种眼神看对方吗?

会说出“最清楚你身体每一处需要什么”这种话吗?

会把他圈在怀里,用那种几乎要把他揉进骨血里的力道抱着他吗?

江年越想,心里越乱。

他脑子里那堵坚固的认知壁垒上,裂缝“咔嚓咔嚓”地越扩越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塌。

他模糊地意识到,哥哥对他的好,似乎真的……和他所理解的“兄弟情”,不太一样。

那里面,好像掺杂了太多太多,他看不懂,也想不明白的、炽热又浓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