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女神投影仓惶退去,留下的并非胜利的喜悦,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时间魔神轻描淡写的出手,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暗中观察此事的大能心头。
孙悟空沉默地扶起玄奘,猪八戒讪讪地归队,沙悟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吒,也收起了混天绫,脸上没了平日的跳脱,只是深深望了一眼九天之上,便化作火光返回天庭复命。
取经团队的气氛,第一次如此沉闷。他们像是棋盘上的棋子,刚刚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绝境中拎出,而这本身,比绝境更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
“悟空……”玄奘抚平褶皱的僧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方才那位……是友是敌?”
孙悟空挠了挠头,火眼金睛闪过一丝困惑:“师父,俺老孙也说不清。像是友,帮咱们解了围;可那手段……又让人心里头发毛。总之,是那位咸鱼道祖请来的,估摸着,也是咱这‘KpI量劫’的一部分吧。”他将“KpI”三个字咬得有些重,带着点自嘲。
猪八戒哼哼唧唧:“管他呢,反正没死成,还白得了一场惊吓。就是可惜了那几位女神姐姐,跑得忒快……”他话音未落,就被孙悟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沙悟净依旧沉默,只是握着月牙铲的手,指节微微泛白。维达尔放大怨气的影响,并未完全消除。
与此同时,混沌某处,被时间之力隐约标记的阿斯加德。
金宫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弗丽嘉等四位女神的投影回归本体,带来的不仅是失败的讯息,更是那份被时间循环反复蹂躏意志的恐怖记忆。
“时间……那是凌驾于我们理解之上的力量。”智慧女神脸色苍白,她的智慧在绝对的时序权能面前显得如此可笑,“那位魔神,并未真正动用杀招,她只是在……玩耍。”
奥丁独眼深邃,永恒之枪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玩耍,才是最危险的信号。这意味着,我们并未被视作对等的敌人。”他看向洛基,“你的计划,需要调整了。直接渗透、武力干扰,在时间魔神可能介入的前提下,风险过高。”
洛基脸上早已没了笑容,他指尖缠绕着一丝诡秘的神力:“父亲说得对。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人心的缝隙,可比神域的壁垒容易突破得多。那个猪八戒,还有那个沙悟净……都是不错的突破口。而且,洪荒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似乎想到了什么。
洪荒,西牛贺洲。
取经团队收拾心情,继续西行。或许是经历了太过超规格的冲击,接下来的路途反而显得平静了许多,偶有小妖小怪,也都在孙悟空和逐渐找回状态的猪八戒、沙悟净的配合下,按《量劫参与者行为规范》的要求,“合规”地完成了清理,功德点和KpI评分稳步上涨。
这一日,前方忽见一座仙山,祥光笼罩,瑞霭纷纭。山麓处一座道观,气象万千,门楣之上悬一匾额,上书“五庄观”三个古朴大字。
“五庄观?”孙悟空挠了挠下巴,“听着有些耳熟。”
玄奘下马,整了整衣冠:“既是仙家福地,我等当前去拜会,也好讨些斋饭,问询前路。”
就在他们靠近五庄观的同时,远在混沌边缘,与杨眉大仙、罗睺等人暂时栖身的鸿钧,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手中一枚残破的玉符正微微发光,其上隐约浮现出五庄观的景象。
“镇元子……红云老友……时机到了。”鸿钧低声自语,“萧狂引入外部变量,搅乱西游,却也给了我们浑水摸鱼的机会。红云,你的‘执念’,该在此处生根发芽了。”
他身旁,一团模糊的红影躁动起来,散发出怨恨与不甘的气息,正是被引动恶念、彻底黑化的红云老祖的残魂(或新形态)。
五庄观内,大殿之中。
地仙之祖镇元子正端坐云床,眉头却微微蹙起。他面前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正是 approaching 山门的取经团队。他并非不知西游量劫,也早得天道(或者说,是经由白泽下发到oA系统的)通知,需在此设下一难。
然而,令他心神不宁的,并非这量劫本身,而是近来感知到的一位“故人”的气息。
“红云贤弟……”镇元子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担忧,“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歧路么?为何你的气息,变得如此怨毒与陌生?”
他与红云乃生死之交,红云当年因鸿蒙紫气遭劫,是他心中一直的憾事。后来红云残魂被鸿钧暗中收集、引动恶念,他虽隐约有所察觉,却无力阻止。如今,这黑化的红云与取经团队几乎同时出现在他的地界,由不得他不多想。
“清风,明月。”镇元子收敛心神,唤来两个唇红齿白的童子,“山门外有东土圣僧前来,好生接待。后园人参果,打两颗与他师徒解渴。”
“是,师父。”清风明月领命而去。
镇元子目光再次投向水镜,重点落在了那匹白马(小白龙所化)以及……队伍最后方,那个扛着行李,看似憨厚,眼底却藏着一丝挥之不阴霾的沙悟净身上。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他长叹一声,“这一难,怕是不会如天道oA系统里规划的那么简单了。鸿钧……你究竟想借红云之手,做什么?”
观内,人参果树摇曳,散发着浓郁的生命精气与戊土本源。而在那果树根系深入的大地之下,一丝极其隐晦的、带着血海腥甜与魔种躁动的气息,正借助地脉,悄然向着五庄观蔓延而来——那是罗睺借助被魔化的血海本源,试图污染这地仙祖脉,为人参果树的“异变”埋下伏笔。
五庄观,这万寿山福地,此刻已是暗流汹涌。故友的执念,魔祖的阴谋,取经的变量,以及那高悬于九天,懒散却又洞察一切的目光,即将在此碰撞。
一场围绕人参果、地仙祖脉与故友之情的风暴,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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