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深吸口气，猫腰钻进芦苇丛，借着草棵子掩护往铁牛庙摸。手不自觉摩挲着腰间捞尸钩，老伙计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她咬咬牙暗骂：
祭祀台的约定老子认，但赵沉这狗贼的炸弹得先拆了。铁牛庙底下就是河堤暗渠，这要是炸了，半个镇子都得喂黄河！
望远镜里的画面让她心头一沉，她屏住呼吸，将身体更深地缩进槐树叶的阴影里——
凌霄躲在铁牛庙后山的槐树上，夜视镜里的景象让她眼睫猛地一颤——这伙人正往铁牛底座塞定时装置，钛合金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引线像毒蛇似的缠在牛角上，绿幽幽的夜光涂层在黑夜里爬，活像水猴子的爪子。她咬着后槽牙骂：
军用级炸弹都敢用？赵沉这狗东西下血本了！
指节在槐树干上掐出月牙痕，
老河伯守了一辈子的河堤，这杂碎说毁就毁？
凌霄指尖冒汗，心里直打鼓：
这炸弹邪乎得很，钛合金壳子防水五十米，还带双保险——没专用解码器，一碰就炸。赵沉一个河防局副局长，哪来的门路搞这玩意儿？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军区仓库失窃案，当时报纸含糊说是普通物资，现在想来全是糊弄人的！
为了摸清他们的具体行动时间和撤离路线，凌霄早在黄昏时分就悄悄在铁牛庙周围装好了微型针孔摄像头——
凌霄在铁牛庙周围装了摄像头，镜头正对着铁牛腚。凌晨三点，几个水鬼从河里爬出来，背着炸药包往铁牛挪，潜水服上的水珠子滴在地上，像串带血的脚印。其中一个动作慢了点，被刀疤脸一脚踹腚上：
快点！赵爷说了，误事就把你扔河里喂水猴子！
那小子踉跄着扶住炸药包，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得像筛糠：
知道了疤哥...这潜水服里全是冰碴子，手指头冻得跟胡萝卜似的...这批货邪门得很，引线绿幽幽的，刚才差点瞅成水蛇。王参谋那老小子啥来头？上次雷管就够狠了，这次直接上黑鳞炸药？
闭嘴！
刀疤脸反手给了他个脑瓢，贼眉鼠眼扫着四周，
那老东西收了赵爷三箱金条，连河防军备库钥匙都敢偷，还勾搭上南边的军火贩子。这事捅出去，别说你我，连赵爷都得蹲大牢！
可...可铁牛底下就是暗渠啊，
瘦高个缩着脖子插话，声音发颤，
去年发洪水我瞅见裂缝能塞整只胳膊，这炸了咱咋跑？下游接应的靠谱不？
刀疤脸冷笑，摸出防水对讲机，
赵爷早安排好了，炸完坐冲锋舟走黄河古道，下游有武装摩托艇接应。倒是你，
他突然拿弩尖顶住瘦高个喉咙，
刚才在水里磨磨蹭蹭瞅啥？是不是看见水猴子了？
凌霄将潜水员的对话细节在脑海中飞速梳理，尤其是水猴子黄河古道接应这两个关键信息让她心头警铃大作。她迅速从槐树上滑下，猫着腰躲进更深的芦苇丛，指尖颤抖着摸出手机——
就在她指尖触到屏幕的瞬间，芦苇丛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正踩着枯枝朝槐树靠近。
手机屏幕刚亮起，阿水的消息就像炸雷似的弹了出来，震得她手心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