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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辅的冬天,是铅灰色的。

天空低垂,积雪覆盖着街道的弹坑和瓦砾,灰色的建筑外墙上,喷绘着象征防空掩体的巨大箭头。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煤灰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2025年1月26日,美国国务卿专机降落在鲍里斯波尔国际机场。没有红毯,没有仪仗队,只有呼啸的寒风和荷枪实弹、神情紧绷的安保人员。这是小林真奈作为国务卿的首次正式外访,目的地,是欧洲战火最炽热的中心。

行程的第一站,不是富丽堂皇的总统府(那里曾是导弹袭击的目标),而是位于基辅市中心地下深处的一个防空洞改造的临时儿童中心。低矮的混凝土拱顶下,空气潮湿而浑浊,混合着消毒水、廉价蜡笔和孩子们身上淡淡的汗味。昏黄的灯光下,几十个年龄不一的孩子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有的在画画,有的在玩积木,眼神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

小林真奈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孩子们只是好奇地抬头看了看这位穿着深蓝色羊绒大衣、气质优雅的东方女性,随即又低下头去。她拒绝了随行人员的翻译,用不熟练的乌克lan语(得益于她巡演全球的语言天赋)轻声说道:“孩子们,你们好。我是从美国来的小林真奈。”

她走到一架破旧的立式钢琴前(不知从哪个被炸毁的学校搬来的),轻轻打开琴盖。指尖落下,一首简单而温暖的乌克兰童谣《小燕子》(Лacт?вko)的旋律,如同清泉般流淌在压抑的空间里。

起初,孩子们只是安静地听着。渐渐地,有人跟着哼唱起来。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大约五六岁,怯生生地走到钢琴边,用稚嫩的声音唱道:“小燕子,小燕子,春天来了吗?我的家还在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真奈的琴声轻柔地应和着,眼神中充满了悲悯。越来越多的孩子加入合唱,歌声在防空洞的穹顶下回荡,带着一种超越语言和硝烟的纯净力量。

“春天会来的,”一曲终了,真奈轻声对小女孩说,用指尖轻轻拂去她脸上的灰尘,“家,也会有的。”

小女孩仰着头,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可是……炮声还在响……”

真奈的心猛地一揪。她蹲下身,握住小女孩冰凉的小手:“我们会努力,让炮声停下来。让春天早点来。”

离开防空洞时,真奈的眼眶微红。她将随身携带的一盒彩色蜡笔和一叠印有和平鸽图案的画纸留给了孩子们。随行的美国记者拍下了她与孩子们互动的画面,这些画面迅速传遍全球社交媒体,#真奈的基辅歌声#、#防空洞里的希望#立刻成为热点。但在真奈心中,这短暂的温暖,更映衬出窗外现实的冰冷与残酷。

第二站,是位于基辅郊外一处相对安全地带的玛丽亚宫(mariinsky palace)。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宫殿曾是官方活动场所,如今窗户上贴着防爆膜,周围布满了沙袋和铁丝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会议室里,长条桌铺着深绿色绒布,气氛凝重。乌克lan总统弗拉基米尔·小泽坐在主位,他穿着标志性的黑色战术服,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袋深重,但眼神依旧锐利,甚至带着一丝……表演者的亢奋?他身边坐着外交部长库列巴、武装力量总司令西尔斯基、总统办公室主任叶尔马克等核心幕僚。

小林真奈坐在对面,身边是美国驻乌大使、国家安全委员会(NSc)乌克lan事务高级主任以及几名助手。没有寒暄,小泽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强化的、充满感染力的激情:

“真奈女士!欢迎来到基辅!来到自由乌克lan的心脏!感谢您对孩子们的善意!这让我们看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人性的光辉依然存在!”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沉重,“但光辉无法驱散炮火!我们需要的是武器!是能够保卫我们孩子、保卫我们家园的钢铁力量!”

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真奈:

“大鹅的坦克正在碾碎我们的土地!他们的导弹正在摧毁我们的城市!他们的士兵正在屠 沙我们的人民!每一天,都有像防空洞里那样的孩子失去父亲、母亲、家园!我们不是在乞求施舍!我们是在为自由、为民主、为欧洲的未来而战!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持!立刻!马上!”

说话的同时,会议室的屏幕上开始播放经过精心剪辑的视频:乌军英勇作战的画面、被炸毁的居民楼、哭泣的妇女、躺在废墟中的儿童尸体……配乐悲壮而煽情。

“总统先生,”小林真奈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打断了小泽的激昂陈词,“我代表克里斯芒娜·希尔总统和美国人民,向乌克lan人民所遭受的苦难和展现的勇气,致以最深切的敬意和声援。美国对乌克lan主权和领土完整的支持,坚定不移。”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外交官的谨慎:

“关于援助问题,希尔总统和肖恩·科斯特洛国防部长正在审慎评估。您知道,我们刚刚暂停了对以色列的进攻性武器交付,这引发了复杂的国际反应。对乌克lan的援助,同样需要平衡多重因素:战场实际需求、人道主义影响、冲突升级风险、以及……和平谈判的可能性。”

小泽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挥手打断了真奈:“和平谈判?和那个屠夫?真奈女士,您也看到了!他在伊斯坦布尔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割让领土!永久奴役!这根本不是谈判,是投降!乌克lan人民绝不接受!我们需要的不是谈判桌,而是更多的‘海马斯’!更多的防空系统!更多的坦克!更多的战斗机!只有把侵lve者彻底赶出去,才有真正的和平!”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甚至有一丝被冒犯的激动:“我们是艺人,真奈女士!您和我,都曾是舞台上的表演者!我们懂得如何打动人心!但此刻,在基辅,在顿巴斯,在哈尔科夫,我们不是在表演!我们在用生命扞卫真实!您能理解这种……用生命去扞卫舞台的感觉吗?我们需要的是掌声吗?不!我们需要的是武器!是能够支撑我们演完这场生死大戏的道具!”

面对真奈这位史上最特别的国务卿,他试图用“艺人”的身份建立共情,将战争比喻为一场“生死大戏”,将武器需求美化为“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