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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米迦勒教堂内部,时间仿佛在枪声平息后的那一刻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而刺鼻的气味——

陈旧灰尘被惊扰后漂浮在空中的霉味、硝烟燃烧后留下的硫磺味、地下潮湿泥土的腥气,以及若有若无的、从伤员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

所有这些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神经紧绷的、属于战场特有的气息。岩罕保持着标准的跪姿射击姿势,身体如同磐石般稳定,手中那支加装了全息瞄准镜的95式突击步枪的枪口。

如同毒蛇昂起的头颅,纹丝不动地指向教堂大门口那个刚刚现身、穿着笔挺埃塞俄比亚警官制服的不速之客。

他的食指稳稳地搭在冰冷的扳机护圈上,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护圈上那细微的防滑纹路,肌肉微微绷紧,处于随时可以发力的临界状态。

在他侧后方,夜枭如同一道迅捷的阴影,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刚刚获救、惊魂未定的刘玉身前,用自己穿着防弹背心的、相对宽阔的后背。

为她构筑了一道临时的、却代表着绝对承诺的物理屏障,同时他手中的精确射手步枪枪口微微下垂,但眼神却如同扫描仪般,警惕地扫视着教堂内其他可能存在的威胁角落。

站在那里。别动。岩罕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从西伯利亚冻原吹来的寒风,带着一种能穿透骨髓的冷冽和不容置疑的警告,在空旷的教堂内部产生轻微的回响。

报出你的身份,还有你的来意。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清晰而有力。

那位突然出现的非但没有因为被枪口指着而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反而像是参加一场悠闲的午后散步般,嘴角挂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近乎诡异的微笑,又向前悠闲地迈了两步。

他那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军官皮鞋,踩在布满碎石和灰尘的地面上,发出咔哒、咔哒的、清晰而富有节奏的回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动作从容地抬起手,摘下了头上那顶带着警徽的蓝色大檐帽,露出了一张大约四十岁上下、轮廓分明、颧骨较高、皮肤呈深棕色的脸庞。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冷静,带着一种与身上警服格格不入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玩味神情。

放松点,我亲爱的朋友们。他用流利得近乎母语、只带着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当地口音的英语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令人极其不安的从容和自信,仿佛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如果我真的想对你们不利,相信我,刚才在外面,当你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下室的时候,我和我的人至少有几十种方法,可以让你们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变成冰冷的尸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索罗门·盖布雷梅斯克尔,现任埃塞俄比亚联邦警察总局,特别行动处的处长。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作随意地从自己警服的上衣内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质封面的证件夹,像是丢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一样,随手地一声扔到了岩罕脚前大约半米远的地面上。

证件夹在从教堂破损穹顶透下的、清冷惨白的月光照射下,封皮上的警徽浮雕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岩罕的目光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离开索罗门的身体,更没有低头去看那个证件,他的全部注意力如同精准的激光,死死锁定在对方的脸部表情和肢体动作上,尤其是那双看似含笑实则冰冷的手。

解释一下,刚才外面那些警笛声,是怎么回事。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索罗门闻言,有些夸张地耸了耸肩,这个通常代表着无奈或轻松的动作,在他那身笔挺严肃的警服衬托下。

显得格外违和且充满表演痕迹:哦,那个啊?不必紧张,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压力测试而已。

我想亲眼看看,在突如其来的、看似被警方包围的压力环境下,你们这支传说中的小队,会做出什么样的本能反应,不得不说。

他轻轻鼓了鼓掌,发出几下单调的啪、啪你们的表现,确实相当...嗯...专业。临危不乱,阵型保持完美,优先级判断准确。令人印象深刻。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的夜枭,此时微微侧头,用只有岩罕能听到的、极其细微的音量。

透过骨传导耳机低语汇报:头儿,注意他的装备细节。他腰间配枪是西格绍尔p226,9毫米版本,这不是埃塞警方大规模列装的标准型号,更像是个人定制或特种部队的选择。

还有,他的站姿,重心微微下沉,双脚与肩同宽,脚尖自然分开,身体肌肉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可以发力,这是长期经受高强度近距离战斗训练形成的本能姿态,普通警察不会有这种习惯。

索罗门的耳朵似乎极其灵敏,他仿佛捕捉到了夜枭那几乎微不可闻的低语,嘴角那抹令人不快的笑意反而加深了几分。

他直接将目光投向夜枭藏身的石柱方向:这位观察手先生,你的观察力非常敏锐,值得赞赏。

没错,你猜对了,很多年前,我确实有幸在英国空降特勤队,也就是你们可能听说过的SAS,接受过为期两年的联合反恐培训。

这段经历,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解释,为什么我看到你们,会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就像遇到了...同行?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套近乎,让人更加警惕。

少来这套虚伪的寒暄。岩罕毫不客气地、如同用刀切断了对方的话语,声音冷硬,直接说你的目的,你出现在这里,想要什么。

索罗门脸上那副故作姿态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化作一声夸张的、带着表演性质的叹息,他摊了摊双手。

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总是这么着急,这么...缺乏耐心。好吧,好吧,让我们跳过这些不必要的试探,开门见山——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你们刚才抓住的那两个桑坤的手下,坎昆和阿南,还有这位...

他的视线越过岩罕的肩膀,落在了被夜枭护在身后、仍在微微发抖的刘玉身上,...这位显然受到了严重惊吓的、美丽的中国小姐,我都要带走。现在,立刻。

岩罕手中的步枪枪口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向上抬高了半分,更加精准地指向了索罗门的胸膛中心位置,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别急着拒绝,我的朋友,最好先冷静地思考一下。索罗门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像是在给不懂事的孩子讲道理。

想想看现实的处境:没有我的配合与首肯,你们以为能凭这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两个重要的俘虏,尤其是这位状态明显不佳的小姐,安全带出埃塞俄比亚的国境吗?

每一个关卡,每一个检查站,都可能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而且...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刘玉,语气刻意放得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这位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立刻、专业的医疗检查,是温暖安全的房间,是专业的心理医生疏导她刚刚经历的这场噩梦。

而不是跟着你们,继续颠沛流离,参与一场胜负未知、危险重重的跨国追捕行动!你们这是在拿她的生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