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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灵麓拾芳 > 第7章 雾锁千重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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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阿姐将阿萝拽上岸时,阿萝的手臂已被章鱼触须勒出紫红淤痕,水晶球在她掌心泛着幽蓝的光,与额间发烫的印记遥相呼应。青铜面具男踏着水面步步紧逼,剑尖垂落的水珠竟凝成冰晶——这绝非寻常内力能及。

几个人心中大骇。

“快退到竹林去!”蝶阿姐突然抓起一把竹叶撒向空中。细密的叶片刚触及青铜面具男的剑气,瞬间燃起苍蓝火焰。男人惊觉不妙欲后退,却发现刚刚上岸,脚下泥土已化作黏稠的沼泥,每动一分都似陷入无形桎梏。

阿萝趁机翻开随身皮囊,抖出几粒朱砂混着湖水泼向四周。血色雾气腾起的刹那,整片湖岸景物骤变:原本清澈的月亮湖翻涌着墨色漩涡,岸边垂柳化作盘根错节的青铜巨树,连空气都弥漫着铁锈般的腥甜。

“这是……苗疆蛊阵?”青铜面具男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他挥剑劈开一团袭来的紫色毒瘴,剑身却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那些被斩碎的雾气并未消散,反而像活物般缠绕上他的脚踝。

蝶阿姐拉着阿萝躲进由藤蔓编织的隐蔽处,压低声音道:“不是苗疆,是夜郎国的‘千机幻阵’。当年她们用此阵守护夜郎谷王城,凡入阵者必先破七重生死关。”说话间,她指尖快速结印,将自身气息融入周遭草木。

“阿姐,你也去过夜郎国?”阿萝有些惊讶。

“当初是被借调去的,夜郎国的护城提督是我舅舅——这是秘密,阿萝,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身份。”蝶阿姐低声回道。

阿萝看看不远处隐蔽的林铮和几个青年人,微微点点头。

果然,阵眼处的青铜古树突然睁开无数只琥珀色眼睛,每道目光都精准锁定入侵者。阿萝额间印记猛地灼痛,眼前浮现出古老的文字投影:金生水而溺木,火炼土以铸金。

“原来如此。”她猛然醒悟,从怀中掏出那支玉簪插入古树裂缝。

清脆的裂响贯穿云霄,整棵青铜树轰然倒塌。烟尘散尽后,众人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倒悬的镜面世界,脚下踩着粼粼波光,头顶却是真实的夜空。更诡异的是,每个人的影子都变成了实体化的黑豹形态,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小心!那些影子会模仿我们的招式!”蝶阿姐话音未落,一只黑豹已经扑向林铮的背影。

噗!林铮猝不及防,被影子击中,喷出大口鲜血,软倒下去。

阿萝要去救,被蝶阿姐一把拉住:“不要去!他不是真的林铮,而是柳树精怪披了他的人皮……”

什么?阿萝大吃一惊:“你是说林铮大人他……他死了?”

蝶阿姐点点头:“对。他的寿命只有这么长。”

阿萝正欲再说话,忽见林铮果然变了,变成一段柳树。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年轻人因为惧怕,没听蝶阿姐的话,去与影子缠斗,被影子一招拍晕,跌入水中,不见了踪迹。

彼时,只剩下蝶阿姐和阿萝两个人。

两只黑豹缓缓逼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阿萝将水晶球抛向半空,月光透过晶体折射出七彩光柱,恰好照在黑豹身上。

嗷……妖兽发出凄厉嚎叫,随后竟逐渐化作缕缕青烟。

青铜面具男趁机冲破阵眼,他面具上的纹路泛起诡异红光:“愚蠢!你们以为破了第一重‘影缚阵’就能逃脱?”说着他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血色符咒。霎时间,倒悬的世界开始疯狂旋转,阿萝和蝶阿姐如同置身滚筒之中。

“原来那是第一重‘影缚阵’。”阿萝心内忖道。

蝶阿姐被撞的晕头转向。

阿萝也是如此,她死死抱住水晶球,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体外。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她额间的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穿着羽衣的女子在月下起舞,手中捧着与水晶球相似的宝物,燃烧的祭坛上躺着浑身插满银针的尸体,还有那双金色瞳孔的神鸟,正衔着某种发光的种子……

“我明白了。”阿萝突然睁眼,将水晶球按进湖边的礁石凹槽。随着机关转动的轰鸣声,湖底升起一座雕满星图的石台,台上放着半块残缺的玉璧。当她触碰玉璧的瞬间,无数金色丝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她周身织就一件流光溢彩的战甲。

蝶阿姐也被金光笼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青铜面具男暴怒着冲来,却被突然形成的金色屏障弹飞。他摔在地上咳出黑血,面具碎片簌簌掉落,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疤痕。

“为什么……为什么我得不到认可?”男人嘶吼着捶打地面,周围的岩石竟被他徒手捏碎。阿萝注意到他脖颈处挂着一枚造型奇特的狼牙吊坠,似乎与神鸟雕像底座上的缺口契合。

彼时,湖面忽然掀起滔天巨浪,数十条载着彝族少女的花船破浪而出。为首的老祭司手持骨笛,吹奏出低沉的曲调。那些原本攻击众人的黑豹影子立刻温顺地伏地,就连青铜面具男也被音波震得单膝跪地。

“什么情况?”阿萝和蝶阿姐对视一眼,满脸狐疑。

“外来者,放下你们手中的圣物。”老祭司的声音像闷雷滚过湖面。

阿萝刚要解释,突然看到老祭司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们在隧道中救下的那个白衣少年!少年冲她微微摇头,手指悄悄比划着“快走”的暗号。

蝶阿姐当机立断揽住阿萝跃上最近的花船,船身颤动了一下。彝族少女们齐声唱起古老的歌谣,船只如离弦之箭冲出湖面。

身后传来青铜面具男的咆哮和老祭司愤怒的笛声,但更让他们心惊的是,月亮湖中心的漩涡正在不断扩大,隐约可见湖底站着一排排手持戈矛的石像守卫。

“她们这是要启动‘九黎封禁’!”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船尾,他扯下兜帽露出满头银发,“三百年前夜郎王就是用这个阵法镇压了反叛的巫咸国遗民,一旦完全开启,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未落,湖面突然结冰,所有船只被困在透明囚笼中。阿萝身上的战甲自动分解成无数金片,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图。她福至心灵,将玉璧嵌入阵眼缺失的位置。整座大阵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冰层随后寸寸龟裂。

青铜面具男趁机驾着独木舟逼近,他手中的长剑已染成猩红色:“这次谁也别想拦我!”就在他要刺穿阵眼时,白衣少年突然纵身跃起,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致命一击。鲜血溅在玉璧上,激活了最后一道封印。

冲天的金色光柱中,阿萝看见神鸟虚影再次显现,它口中衔着的正是那粒发光的种子。当种子落入她掌心时,整个月亮湖开始剧烈震颤,湖底升起无数刻满符文的石柱,拼凑出完整的星图轨迹。

“跟着星光走!”阿萝举起水晶球,光束穿透浓雾指明方向。众人弃船踏水而行,脚下自动浮现莲花状的浮萍。青铜面具男在身后狂笑:“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掌心?”他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原来是老祭司的骨笛已经抵住他的后颈。

“带走他。”老祭司对身旁的护卫挥手,转而看向阿萝和蝶阿姐,“告诉你们背后的主子,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能染指的。”说完便带着青铜面具男消失在迷雾中。

白衣少年捂着伤口踉跄走来,阿萝急忙撕下衣襟为他包扎:“你到底是谁?”少年虚弱地笑了笑:“我叫白朔,是守阵人最后的传人。”他指尖轻触阿萝额间的印记,“你的血脉里流淌着比任何人都纯粹的‘灵枢之力’,这才是神鸟选择你的原因。”

蝶阿姐望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月亮湖,突然发现自己的伤口处长出了嫩绿的新芽:“这是怎么回事?”白朔解释道:“灵枢之力能沟通天地万物,你现在相当于半个人形神农。”他又转向阿萝,“接下来的路程会更凶险,你需要学会控制这份力量。”

呜——

远处突然传来悠长的号角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地平线上浮现出连绵不绝的青铜建筑群,每座塔尖都雕刻着展翅欲飞的神鸟。阿萝握紧手中的玉璧和水晶球,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与这些古迹产生微妙共鸣。

潜意识里她有预感,真正的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