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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绝世凶兽,马上就要破笼而出了!

圣子猛地喘了几口粗气,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一旦这东西冲出来,钻进自己的气海……他不敢再想下去。

与成为一个丹田破碎、修为尽废的废物相比,区区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气的浊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断。”

一个字,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圣子!万万不可!”王伯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床边,老泪纵横,

“圣子,我们现在就回总部!魔王大人神通广大,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求您再忍一忍!”

“来不及了。”圣子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伯,我能感觉到,它……越来越狂暴了。这囚笼,困不住它多久了。”

听到这话,连木长老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生怕那恐怖的黑雷下一秒就从圣子的手臂里冲出来,然后找上自己这个新房东。

圣子看着木长老,那双妖异的眸子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乎哀求的意味。

“来吧。”

木长老心神剧震,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一咬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银光闪闪的阵旗,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封!”

数十道阵旗化作流光,精准地钉在圣子右肩周围的穴位上,

形成一个更加稳固的封印法阵,将“血煞囚笼”连同整条手臂,再次加固。

做完这一切,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木盒。

打开木盒,一柄薄如蝉翼,通体碧绿,散发着森然寒气与浓郁生命气息的玉质小刀,静静地躺在其中。

“乙木离魂刃。”

木长老握住刀柄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此刀,是他压箱底的宝贝,乃是以万年养魂木的木心,辅以百种灵药,祭炼了上百年而成。

专斩神魂,断因果,破邪祟,用在此处,却是正好。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牙关紧咬,等待着行刑的圣子。

“圣子,忍住了。”

话音未落,他眼中精光一闪,手起,刀落!

一道碧绿色的刀光,如同一泓秋水,在昏暗的石室中,一闪而过。

没有想象中切割血肉的滞涩感,那刀光,仿佛斩断的不是手臂,而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噗嗤!”

一声轻响。

圣子的整条右臂,从肩膀处,齐根而断。

断口处,光滑如镜,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反而被一层碧绿色的光华覆盖,浓郁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地修复着创口。

“啊——!!!”

即便有乙木离魂刃斩断痛觉神经,但那种肢体被强行剥离的空虚感,以及神魂上的创伤,

依旧让圣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猛地弓起身,

如同一只被丢上岸的虾,剧烈地抽搐着,旋即两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永恒。

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中,一丝微弱的、如同针扎般的痛楚,将潘小贤那即将彻底沉沦的意识,唤醒了万分之一。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石缝间透下的一缕微光,以及周围冰冷、粗糙的岩壁。

他还活着。

这个念头,让他那几乎停摆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紧接着,便是排山倒海般的虚弱与痛苦,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被抽干了水分的橘子,皮肤干瘪,紧紧地贴在骨头上。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四肢百骸,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体内的经脉,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断裂与淤塞。

“焯……”

潘小贤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这次,真是玩脱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顾不上自怨自艾。

他知道,现在绝不是休息的时候。

那个紫袍变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圣教的追兵,说不定已经像疯狗一样,在外面满世界地找他了。

他挣扎着盘膝坐起,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耗尽了他积攒了不知多久才恢复的一丝力气。

之前昏迷前胡乱吞下的丹药,药力已经化开,

如同几条涓涓细流,在他那几近干涸的河床里流淌,勉强吊住了他的一口命。

他从储物袋里,又摸出几瓶疗伤丹药。

这次,他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挑出其中品级最高的“生生造化丹”,倒出一粒,郑重地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比之前磅礴了十倍的暖流,冲刷着他破败的经脉。

潘小贤强忍着经脉被药力冲击的剧痛,引导着这股来之不易的生机,小心翼翼地,

一点一点地,去修补那些断裂的经脉,滋养着那颗濒临破碎的源阳核心。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石缝外的天光,已经历了一次明暗交替。

他身上的伤势,依旧很重,但总算恢复了一些行动的力气。

干瘪的皮肤,也恢复了一丝弹性,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一个百岁老翁。

不能再等了。

潘小贤心中警铃大作。

他换了一身从储物袋里翻出来的、最不起眼的灰色短打,又用一块灰布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将石缝口的伪装恢复原样,整个人如同一只壁虎,贴着山壁,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他不敢御空,甚至不敢动用太多的法力。

只是凭借着强悍的肉身底子,在崎岖的山林间,用最原始,也最隐蔽的方式,快速穿行。

他的神识,如同最灵敏的雷达,铺散在周身十丈之内,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一路上,他至少三次,都感应到了远处天空中,有属于圣教修士的灵力波动呼啸而过。

每一次,他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立刻屏住呼吸,

将自己藏入最深的灌木丛或者岩石阴影里,直到对方的气息彻底远去,才敢继续赶路。

这种刀尖上跳舞的感觉,让他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三天后,当那座熟悉的、巍峨的太玄宗山门,

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潘小贤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了一丝。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几乎要虚脱在地。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