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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三根线,一个看不见的结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又接连开启,最后只剩下林舟和仍在与海量数据搏斗的李瑞。

刚刚还拥挤的空间,瞬间变得空旷。

马建国、刘庆、苏晓,三个人,像三支被射向不同方向的箭,带着各自截然不同的心境,奔赴他们那看似荒诞不经的目标。

马建国走在发改委大楼的走廊里,手里那只用了半辈子的搪瓷茶杯,头一次让他感觉有些沉重。他要去工商局,这对他来说本是轻车熟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可这次不一样,他不是去协调项目,不是去参加会议,而是要去查一家倒闭了两年的玩具店。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透着一股邪性。

路过综合处的办公室,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从门缝里能看到王海涛正在打电话,脸色铁青,声音压得很低,但那股子阴鸷的气息,隔着门板都能渗出来。

马建国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艘老船,已经被林舟那个年轻人,牢牢地绑在了一艘谁也看不懂的战舰上。现在想跳船,已经晚了。与其在甲板上惶惶不可终日,不如看看这位年轻的船长,到底想把船开向何方。

他紧了紧握着茶杯的手,脚步重新变得坚定。去就去,不就是查个玩具店吗?他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总不至于在一个小小的玩具店上翻了船。

刘庆的感受则要具体得多,那是混杂着羞耻、恐慌和一丝自暴自弃的复杂情绪。

后勤服务中心,在发改委这座等级分明的金字塔里,处于绝对的底端。他一个综合规划处的笔杆子,虽然职位不高,但出去代表的是“发改委”的脸面,向来眼高于顶。现在,却要亲自跑到后勤,去求一份保洁人员的排班表。

这感觉,就像一个御书房的翰林,被派去盘点太监们的夜壶数量。

他磨磨蹭蹭地挪到后勤中心的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换上一副标准的、和煦中带着威严的“机关脸”,走了进去。

“小同志,忙着呢?”刘庆敲了敲档案员的桌子。

那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小档案员抬起头,见是楼上“大处”里的人,连忙站了起来:“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刘庆清了清嗓子,把林舟教他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我们处里新成立了一个复盘评估小组,孙主任亲自抓的。现在需要核对一下以前一些老项目的后勤保障记录,看看当年的服务采购流程是不是规范。你把三年前,七月十五号到二十二号那一周,负责我们这栋楼主楼夜间保洁的第三方公司人员名单和排班表,给我调一下。”

他特意把“孙主任亲自抓的”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档案员一听,果然肃然起敬,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在文件柜里翻找起来。

刘庆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他看着档案员翻出那本落满灰尘的陈旧档案夹,闻着那股纸张与岁月混合的味道,第一次觉得,这些他以前从未正眼瞧过的东西,似乎也隐藏着某种他看不懂的力量。

“找到了!”档案员将一份泛黄的打印表格递了过来,“领导,这是当年那家叫‘净美万家’的保洁公司留存的排班表。”

刘庆接过表格,目光迅速扫过。表格很粗糙,上面是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后面跟着歪歪扭扭的签名。他的指尖,最终停在了“七月十九日,夜班,b座7-12层”那一栏。

后面跟着的名字,正是林舟写在便签条上的那两个字——陈斌。

与马建国和刘庆的“下沉”不同,苏晓的路线是“上行”。

人事处,是整栋大楼里信息最灵通,也是口风最紧的地方。每一个人的升迁、调动、履历、背景,都在这里汇集成册。

当苏晓推开人事处大门的时候,办公室里原本轻松的闲聊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身上。

三年前,她就是从这里,被一纸调令发配到资料室,几乎断送了所有的职业前途。所有人都知道她得罪了谁,也都知道她的下场。

如今,她又回来了。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怜悯,有警惕,更有幸灾乐祸。

“苏晓?你……有什么事吗?”人事处的一位副处长显然有些意外,语气也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疏离。

苏晓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她走到副处长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像冰块撞击玻璃:“张处长,我们小组在复盘一个三年前的项目,需要核对当时几位经手人的信息。麻烦您,把三年前,办公厅、档案室和后勤服务中心,所有三十岁以下的男性职员名录和照片,借我查阅一下。”

她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但“我们小组”四个字,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探寻的目光都挡在了外面。

张处长皱了皱眉,显然不想沾惹这个麻烦。但一想到孙主任在会上对那个小组的表态,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不情不愿地让文员去档案柜里取资料。

厚厚的几大本名录,被放在桌上。

苏晓弯下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一张张年轻的、或意气风发、或略带青涩的脸,从眼前滑过。她看得极其专注,仿佛要将每一个人的五官都刻进脑子里。

周围的空气是凝滞的,只有她翻动纸页的沙沙声。

终于,她的手指停在了其中一页。

照片上,是一个很瘦的年轻人,戴着金丝眼镜,笑起来很斯文,甚至有些腼腆。照片下的信息写着:王伟,男,24岁,职务:办公厅秘书一处科员。

就是这张脸。

苏晓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她永远也忘不了,三年前,就是这个人,接过她那份最关键的证据时,对她露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也忘不了,他那双看似干净的手指,触碰到自己手背时,那如同蛇信子一般的冰凉。

她闭上眼,将那股从心底涌起的寒意压了下去,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这一页,连同其他几页可能相关的人员信息,都用手机拍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张处长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在她身后,人事处的议论声,再次嗡嗡地响了起来。

傍晚七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综合规划处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李瑞的键盘敲击声终于停了,他瘫在椅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他面前的屏幕上,是一个经过初步整理的数据包,里面是那一个星期里,所有可疑的网络行为记录。

门被推开,马建国第一个走了进来。

他一脸疲惫,将一个塑料袋放在林舟桌上,发出“哗啦”一声响。

林舟看了一眼,袋子里,是一个红色的、带有机翼的卡通飞机玩具。

“童年万岁玩具店,老板叫张国梁,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脾气确实怪,我说是单位搞活动买奖品,他才肯跟我多聊几句。”马建国拧开自己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店是前年盘出去的,接手的是个年轻人,开奶茶店的。工商档案里有记录,买家的名字叫……陈斌。”

陈斌!

这个名字一出来,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刘庆正好拿着打印好的保洁员名单走进来,听到这个名字,手一抖,差点把纸掉在地上。

“林组长,我……我这儿的名单上,那个清洁工,也叫陈斌!”

两条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线,在“陈斌”这个名字上,交汇了。

一个是在深夜里,用单位网络赌博、负责清扫档案室走廊的清洁工。

一个是两年前,盘下了一家关键位置玩具店的神秘买家。

会是同一个人吗?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苏晓也走了进来。她一言不发,将手机递给林舟,屏幕上是她拍下的那些职员照片和信息。

林舟没有先去看照片,而是接过刘庆手里的保洁员名单,又看了看马建国。

“马叔,那个玩具店老板张国梁,有没有提过,陈斌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建国努力回忆着:“老头说,那年轻人话不多,但出手很大方。盘店的时候,连价都没还,一次性付清的全款。他还说,那个陈斌,好像对店里的旧东西特别感兴趣,尤其是老板自己攒的一些老式航模和进口的拼装玩具,花大价钱一起买走了,说是……自己收藏。”

林舟点点头,目光转向苏晓的手机。他划过一张张照片,最后停在了“王伟”那张斯文的脸上。

然后,他将手机屏幕,转向了苏晓。

“苏晓,三年前,接收你那份银行流水复印件的人,是他吗?”

苏晓看着那张脸,瞳孔猛地收缩,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摆在了桌面上。

一个叫王伟的办公厅科员,接收了关键证据。

一个叫陈斌的清洁工,在同一时间段,有赌博行为和可疑的资金来源。

而这个陈斌,又恰好是滨江道那家玩具店的新主人。

王伟和陈斌,这两个身份、地位、工作性质截然不同的人,到底有什么联系?那份消失的证据,又在哪里?

所有人都看向林舟,等待他揭开谜底。

林舟却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拼凑一幅巨大的、无形的拼图。

半晌,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李瑞身上。

“李瑞。”

“到!”李瑞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别管赌博网站了。”林舟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力量,“重新检索服务器日志。我要你查一下,三年前七月十九日凌晨,在那个清洁工陈斌访问境外网站的同一时间段内,档案室的服务器,是否有任何大容量文件的加密、打包、或向外部存储设备传输的记录。尤其是……文件删除记录。”

李瑞愣住了:“文件删除记录?头儿,您的意思是,凶手……留下了自己擦屁股的痕迹?”

“不。”林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如海。

“真相,从来不在于凶手留下了什么。”

“而在于,他拼命想隐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