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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王妃杀疯了,王爷连夜扛她跑路 > 第187章 北国回馈,新的行动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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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北国回馈,新的行动指示

第187章:北国回馈,新的行动指示

午后的日光,像融化的金子,懒洋洋地淌过窗棂,在地上铺开一片暖融融的光斑。惊鸿院里静得能听见尘埃在光束中浮动的声音。

柳惊鸿歪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云锦被,手里捧着一本《风流才子俏佳人》,书页翻开在第十七章,写着“公子痴情,月下诉衷肠”,可她的视线却早已越过书页,落在了窗外那棵光秃秃的石榴树上。

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一整个上午了。

自从那日宣称要“静养”之后,柳惊鸿便彻底成了一条咸鱼。往日的乖张、疯癫、凌厉,都像是被一场大雨冲刷干净的墨迹,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如今的生活,只剩下三件事:睡觉,看话本子,以及对饭菜挑三拣四。

整个七王府的下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那位喜怒无常的王妃总算耗尽了精力,回归了正常草包的范畴。

绿萼端着一碗新炖的燕窝粥,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生怕惊扰了自家主子。

“王妃,该用下午的点心了。”

柳惊鸿眼皮都没抬,只从鼻子里懒懒地“嗯”了一声,手指动了动,将书页翻了过去,仿佛对书里的“公子”比对眼前的燕窝更感兴趣。

绿萼将粥碗放在小几上,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描金檀木盒。

“王妃,这是漱玉楼派人送来的。”绿萼的表情有些古怪,声音也压得极低,“说是……说是她们新得了西域进贡的‘醉颜酡’胭脂,特意送来给您尝鲜,聊表……聊表谢意。”

说到“谢意”两个字,绿萼的脸皮抽了抽,显然是想起了那首至今仍是京城笑柄的“情诗”。

“漱玉楼?”柳惊鸿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掀起眼帘,瞥了一眼那个木盒,语气里满是厌弃,“她们倒是有心。东西放下,人打发了?”

“打发了。”绿萼连忙点头,“奴婢赏了那小厮一角银子,他高高兴兴地走了。”

“知道了,放那儿吧。”柳惊鸿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看着心烦。以后这种地方送来的东西,一概不许拿进院子,直接扔了。”

“是。”绿萼应着,心里却在嘀咕,王妃这喜新厌旧的毛病,真是比翻书还快。

她将胭脂盒放在梳妆台上,收拾好碗筷,便躬身退了出去。

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软榻上那个慵懒颓靡的人,像是被瞬间抽换了灵魂。

柳惊鸿坐起身,云锦被从肩头滑落。她没有看那本话本子,也没有看那碗燕窝,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径直射向梳妆台上的那个描金檀木盒。

她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片刻,确认四周无人后,迅速将门闩插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走向梳妆台,拿起了那个盒子。

盒子入手微沉,带着檀木特有的清香。她打开盒盖,里面是一盒色泽艳丽、香气馥郁的胭脂,看起来并无异常。

柳惊鸿的指尖在胭脂上轻轻拂过,却没有沾染分毫。她的目光,落在了盒盖内侧镶嵌着的那面小小的铜镜上。

她伸出两根手指,扣住铜镜的边缘,以一种特定的顺序,轻三下,重两下,向内按压。

只听“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铜镜的底座松动了。她将铜镜取下,下面并非空的夹层,而是一片平平无奇的木板。

柳惊鸿从发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银簪,用簪尖在木板上的一处木纹节点上轻轻一撬。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木片被挑开,露出了里面一卷被捻成细线、用蜂蜡封住的纸条。

这套取信的方式,是北国“红拂”情报站的最高级别接头暗号之一,繁琐、隐秘,专门用于传递最紧急、最重要的信息。

柳惊鸿将纸卷取出,用指甲刮掉蜂蜡,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

纸上空无一字。

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滴清水在砚台里,用小指的指甲蘸了极少量的墨,再将这滴染了微墨的清水,滴在纸条的正中央。

清水迅速在特殊的纸张上晕开,一行细如蚊足的小字,缓缓浮现。

“幽灵。盘蛇谷之功,当记首任。北境将士,感念于心。”

看到这里,柳惊鸿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她那首荒唐的诗,成功阻止了一场屠杀。但这并不是她身为特工需要计较的功过,只是任务的一部分。

她的目光继续下移。

“新令:关隘尚在,威胁未除。寻机,毁其军备,以绝后患。代号:惊蛰。”

毁其军备。

这四个字,像四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柳惊鸿的瞳孔里。

她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传递情报,是暗线上的博弈,是刀尖上的舞蹈。而破坏军备,则是赤裸裸的战争行为,是直接将自己从阴影里拽出来,扔到烈日之下。

一旦失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等待她的,将是南国最残酷的刑罚,以及身份彻底暴露后,来自两国的同时追杀。

北国这是要她这枚潜伏多年的棋子,变成一把一次性的、用完即弃的匕首。

纸上的字迹在慢慢变淡,这是特制的墨水,遇水显形,水分蒸发后便会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柳惊鸿静静地看着那行字,直到“惊蛰”二字也模糊不清,最终化为乌有。

她将那张已经变回空白的纸条凑到唇边,轻轻一吹,纸条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最细微的粉尘,消散在空气里。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走回软榻,躺下,拿起那本《风流才子俏佳人》,盖在脸上,仿佛陷入了沉睡。

然而,在书页的遮挡下,那双眼睛却睁得雪亮,里面翻涌着外人无法窥见的惊涛骇浪。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任务的难度,暴露的风险,行动的方案……这些固然棘手,但对于代号“幽灵”的她而言,并非无法克服。

真正让她感到彻骨寒意的,是这个任务本身。

“惊蛰”,意味着春雷乍响,万物复苏。北国希望她的行动,能像一声惊雷,打破边境的僵局,为后续的军事行动创造条件。

多么富有诗意的代号,多么冷酷的命令。

可是,她现在身处的七王府,不是春天,而是深冬。一个由萧夜澜亲手营造的,万籁俱寂的深冬。

而那头看似在冬眠的猛虎,前几日才刚刚睁开眼睛,用一种近乎默许的姿态,放任她送出了盘蛇谷的情报。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如今,北国要她拔出匕首,去刺南国的心脏。

那头猛虎,还会继续“冬眠”吗?

柳惊鸿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如何潜入壁垒森严的边境关隘,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军备,而是如何在一个能看穿她所有伪装的男人眼皮子底下,完成这一切。

北国把她当成一柄藏在暗处的利刃。

可他们不知道,这柄利刃,一直被放在一个更强大、更莫测的存在的枕边。

她轻轻挪开脸上的书,目光穿透窗户,望向主院的方向。

夜色,已经开始一点点侵蚀白昼的疆域。

她想,今夜的月光,应该会很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