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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王妃杀疯了,王爷连夜扛她跑路 > 第130章 怨气化兵戈,巧舌解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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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怨气化兵戈,巧舌解杀机

第130章:怨气化兵戈,巧舌解杀机

文老板那句“你说呢,刘先生?”,像一根无形的绞索,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便已悄然套上了柳惊鸿的脖颈。

空气仿佛凝固了。茶水的白汽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又缓缓散开,像一道模糊的屏障。

柳惊鸿脸上的狂喜与激动,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冻住了一般,僵在脸上。她眨了眨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仿佛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完全没听懂大人的话。

她顺着文老板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地上那些看似杂乱的竹简,又抬头看了看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战歌?”她重复了一遍,眉头紧紧蹙起,像是在品味一个极为生僻的词汇。“先生是说……这些诗句里,有杀气?”

她好像终于理解了,但那理解的方向,却拐进了一条谁也想不到的岔路。

“不,不不不!”她猛地摇头,动作幅度大得惊人,像是在驱赶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先生,您看错了!这哪里是杀气,这是‘怨气’!是冲天的‘不平之气’!”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那股疯癫般的亢奋劲儿又回来了。整个人像一根被点燃的引信,瞬间迸发出炽热的火花。

文老板没说话,只是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她。

柳惊鸿完全没在意他的审视,她已经再次进入了自己那套逻辑自洽的疯魔世界。她蹲下身,用一种近乎怜悯的姿态抚摸着那些紫竹简,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亡魂。

“先生,您想啊。”她的语速极快,吐字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一位满腹经纶、心怀天下的士人,他十年寒窗,他熟读兵法,他洞悉国策,他一心只为报国!可结果呢?朝堂之上,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龙椅之侧,全是些误国害民之徒!他的良策被束之高阁,他的人被投闲置散,只能在这方寸之地,与这些冰冷的竹简为伴!”

她抬起头,双眼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文老板。

“他心中的抱负,他的郁结,他的不甘,该有多么强烈?这股气,无处宣泄,便冲于霄汉,化作了星辰的异动!这股气,无处抒发,便发于笔端,成了这金戈铁马之声!”

柳惊鸿站起身,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满室的书卷,又像是在拥抱那个想象中的、与天对谈的古人。

“他不是在写战歌,他是在与天争,与命斗!他恨不得自己化身兵戈,去冲锋,去陷阵,去踏破这不公的世道,去斩尽那些奸佞小人!这哪里是什么出征的战歌?先生,这分明是……一个人的‘兵谏’啊!”

“兵谏”二字,被她用一种咏叹般的调子吐出,在空旷的书斋里激起一圈圈回音。

这番解释,荒诞不经,却又充满了悲壮的诗意。它精准地抓住了文老板抛出的“金戈铁马”之感,却又用一种文人独有的、自怨自艾的狂气,将其彻底扭曲,包裹上了一层名为“怀才不遇”的糖衣。

杀机,就此消弭于无形。

文老板沉默地看着她。他看着这个状若疯魔的年轻人,看着他脸上那种纯粹到极致的、为自己发现的“真理”而战栗的表情,那不是伪装能达到的境界。或者说,如果这是伪装,那这伪装本身,已经成了第二层皮肤。

许久,他那张刻板的脸上,肌肉似乎松动了一下,像一块被风干的橘皮,挤出了一道极深的褶皱。他发出了一声介于叹息和干笑之间的声音。

“呵……好一个‘一个人的兵谏’。”

他缓缓坐下,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时,发出的“嗒”一声轻响,仿佛是这场无声交锋的休止符。

“刘先生,你留下吧。”他最终说道,语气恢复了平淡,“把你的‘兵谏’,一字一句,都给我誊抄下来。我倒要看看,这位秦时的古人,是如何与他自己的天命,争斗不休的。”

柳惊鸿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得到了最终的救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那股疯劲儿退去,又变回了那个带点书呆子气的穷酸文人。

她深深一揖,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真诚:“学生……遵命。谢先生!”

文老板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走进了内堂,留下柳惊鸿一个人,和一地等待“昭雪”的竹简。

直到内堂的门帘落下,隔绝了所有视线,柳惊鸿才缓缓直起身。

她脸上的疲惫与狂喜瞬间褪去,快得像是川剧变脸。那双刚刚还闪烁着疯魔光彩的眸子,此刻沉静得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冰冷,且锐利。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一片紫竹简。

竹简的背面,那个几乎无法察觉的玄鸟徽记,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她。

考核官么……

文老板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个眼神,都是一把手术刀,试图剖开她“刘承”这层外壳,窥探里面的真实。而她,则用更精湛的刀法,为自己又缝上了一层更厚、更荒诞、也更坚固的伪装。

这场考核,她通过了。但她也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从今天起,她就是翰墨斋的伙计刘承。一个白天整理古籍,与故纸堆为伴,偶尔会因为某个文字的考据而陷入疯癫的书呆子。一个晚上,则要在这间耳房里,将南国的军事、财政、人心,一点点拆解,编码,送回北国的特工。

而她的顶头上司,那个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比这满屋子古籍还要深沉的文老板,就是北国“玄鸟”安插在南国都城的一枚重要棋子。

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柳惊鸿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无声地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拿起那片刻有玄鸟徽记的竹简,指腹在那个浅浅的刻痕上反复摩挲。

冰冷的触感,让她想起了前世在组织里度过的无数个日夜。冰冷,孤独,却也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力量感。

她知道,文老板对她的怀疑并未完全消除。他留下她,是因为“刘承”这个身份,这套“对诗”的理论,这出“一个人的兵谏”,对文老板接下来的计划,有利用价值。

他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赵大人书房里那些西境古籍的钥匙。而她,恰好将自己打造成了这把钥匙的模样。

只是,开锁的人,未必知道。

这把钥匙,除了能开他的锁,也能……开他的喉。

柳惊鸿将竹简放回原处,开始动手收拾。她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准备开始新生活的落魄书生。

然而,一个念头却在她心底悄然浮现。

文老板既然是“玄鸟”的人,他手里一定有更直接、更隐秘的渠道联系组织。那他为何还要费这么大功夫,用一箱秦简来试探自己?

是因为“画皮”这个身份失联太久,需要重新甄别?还是说……

柳惊鸿的动作微微一顿。

或者说,文老板他自己,也正在被组织考核?而她,柳惊鸿,这个突然出现的、失落的棋子,就是组织用来考核文老板的……另一块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