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王妃杀疯了,王爷连夜扛她跑路 > 第49章 丫鬟绿萼,意外的忠心表露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49章 丫鬟绿萼,意外的忠心表露

###

柳惊鸿命春儿备下点心,自己则迈步走向书房。

从她的院落到萧夜澜的书房,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抄手游廊,绕过一座假山,再经过一小片竹林。路不远,但柳惊鸿走得很慢。

午后的阳光被廊檐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条纹,光影随着她的脚步在地面上交替流转。她的心,也在这光与影的交错中,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推演。

那片毒土,那个消失的向嬷嬷,那个被废黜的天之骄子。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场精心策划、跨越十余年的阴谋。而萧夜澜,身处风暴中心的男人,绝不可能是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傻子。他的残疾是伪装,他的暴戾是武器,这座看似沉寂的王府,是他在黑暗中蛰伏的巢穴。

柳惊鸿忽然觉得,自己与他,像是站在同一面镜子的两端。都在扮演着另一个人,都在用旁人无法理解的方式,为生存和目标而战。

他的轮椅,与她的“疯病”,异曲同工。

那么,一个潜在的、强大的、并且极有可能被她抓住致命把柄的盟友,其价值,远非几份北国的情报可比。

她要敲开这层冰。不是为了试探,而是为了合作。当然,合作的前提是,她必须占据绝对的主动。

穿过竹林,书房那古朴的飞檐已在望。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混着竹叶的清气。

春儿端着一个朱漆食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脚步轻快。王妃主动去看望王爷,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她打心眼里为两位主子高兴。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书房前的院门处转了出来,正好挡住了去路。

来人一身青灰色直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瘦,下颌的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他年约五旬,脊背挺得笔直,一双眼睛虽不算锐利,却透着一股久居人上的审视感。

正是七皇子府的总管家,福伯。

“王妃。”福伯躬身行礼,姿态标准,无可挑剔,但他的身体却像一堵墙,严丝合缝地堵在路中间。

“有事?”柳惊鸿停下脚步,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王妃,”福伯不卑不亢地开口,声音平稳,“王爷正在处理要务,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口中说着“任何人”,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柳惊鸿。那眼神里的意味很明显:这“任何人”三个字,主要就是说给她听的。

春儿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柳惊鸿。

柳惊鸿没看春儿,她的目光落在福伯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是吗?可本王妃带了亲手做的点心来给王爷,若是凉了,王爷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

她根本没动手,点心是膳房做的,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霸道。

福伯的眼皮跳了一下,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王爷的脾性,王妃或许还不大了解。比起点心,王爷更重规矩。王妃的好意,老奴心领了。待王爷忙完,老奴自会向王爷禀报。”

这话软中带刺,既是拒绝,也是一种教导。他在提醒柳惊鸿,在这个王府里,谁的规矩才是真正的规矩。

周围有几个路过的下人,远远看见这一幕,都悄悄停下了脚步,躲在假山和树后探头探脑。王妃和总管家对上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戏。

“福伯在王府多年,劳苦功高,本王妃是知道的。”柳惊鸿的声音忽然温和下来,她上前一步,仿佛要与福伯促膝长谈,“也正因如此,人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耳聋眼花,记性也不好。王爷让你拦住‘任何人’,可曾说过,这‘任何人’里,也包括他的王妃?”

福伯的面色沉了下去。他没想到,这位王妃竟如此牙尖嘴利,直接拿他的年纪说事。

“王妃说笑了。老奴的耳朵和眼睛,还好使得很。”

“哦?好使得很?”柳惊鸿的笑意更深了,“那你倒是给本王妃说说,这王府,是王爷做主,还是你福伯做主?王爷的内人想见自己的夫君,也需要你一个下人来批准?”

字字诛心。

福伯的脸色由青转白。他可以仗着资历和萧夜澜的信任,给柳惊鸿一些不软不硬的钉子碰,但他绝不敢接下这顶“僭越”的帽子。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辩解,异变突生。

一直跟在春儿身后,存在感极低的绿萼,不知何时走到了春儿的侧前方。她手里也捧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刚沏好的热茶,是给王妃备着润口的。

就在福伯与柳惊鸿对峙的当口,绿萼的脚下似乎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身子猛地向前一倾。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手中的托盘失了准头,那碗滚烫的热茶,不偏不倚,大半都泼在了福伯那只横在身前的手臂上。

“嘶——”

福伯倒吸一口凉气,被烫得猛地缩回手,衣袖瞬间湿了一大片,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那张素来古井无波的脸,第一次出现了控制不住的扭曲。

“你这该死的奴才!”福伯又惊又怒,回头便要呵斥。

绿萼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托盘和茶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她不住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王妃恕罪!福管家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春儿吓得小脸煞白,想去扶绿萼,又不敢动。远处看热闹的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冲撞王妃,冲撞管家,还打翻了茶水烫伤了人,这小丫头今天怕是活不成了。

然而,柳惊鸿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看都没看地上抖成一团的绿萼,反而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捂着手臂的福伯,语气里满是讥诮。

“福伯,这就是你说的‘耳聪目明’?一个丫头端着茶都站不稳,你离她那么近,竟也不知道让一让?还是说,你这总管家的威风太大,吓得小丫头腿软了?”

福伯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心口发闷,痛感和怒火交织,让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柳惊鸿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声音陡然转冷。

“冲撞主子,笨手笨脚,确实该罚。”她扫了一眼地上的绿萼,随即又将目光钉在福伯脸上,“不过,一个丫头犯错,自有我这个王妃来处置。倒是福伯你,在本王妃面前大呼小叫,还想对本王妃的人动手,这又是什么规矩?”

福伯被她问得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失了态。

柳惊鸿不再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那轻飘飘的衣袂,几乎擦着福伯的鼻尖。

“春儿,把食盒提上。”

“是,王妃!”春儿如蒙大赦,连忙跟上。

走到书房门口,柳惊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绿萼,和脸色铁青的福伯。

“至于这个丫头,”她语气淡漠,“罚她一个月不许出院门,就在我房里打扫,什么时候学聪明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说完,她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这算什么惩罚?

不能出院门,在王妃房里打扫?这不就是从一个普通的三等丫鬟,直接变成了王妃的贴身近侍吗?这哪里是罚,分明是天大的赏!

福伯捂着被烫红的手臂,看着柳惊鸿消失的背影,再看看地上那个还在发抖的小丫头,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纵横王府内院几十年,从未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底栽了。

……

傍晚,柳惊鸿的院落。

绿萼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里。

柳惊鸿已经从书房回来许久,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窗边看书,任由绿萼在屋子里跪了一个多时辰。春儿几次想要求情,都被柳惊鸿一个眼神制止了。

终于,柳惊鸿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春儿,你先出去。”

“是,王妃。”春儿担忧地看了一眼绿萼,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两人,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抬起头来。”柳惊鸿的声音很平静。

绿萼的身子颤了一下,慢慢地抬起头。她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又红又肿,满是恐惧和绝望。在她看来,王妃下午当众“赏”她,只是为了落福伯的面子。等回了院子,真正的惩罚才会降临。

“今天的事,是故意的?”柳惊鸿问得直接。

绿萼的身体剧烈地一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惊鸿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道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却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剖开来看。

许久,绿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嘶哑地开口:“是。”

承认了。

她闭上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

“为什么?”柳惊鸿问。

绿萼睁开眼,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看着柳惊鸿,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倔强。

“奴婢……奴婢见不得他那么说王妃!”她哽咽着,“王妃是奴婢的恩人。若不是王妃,奴婢现在还在后院提水,一辈子都是个没人瞧得起的粗使丫头。王妃给了奴婢体面,奴婢……奴婢的命就是王妃的。”

“福伯是王爷跟前最信任的人,得罪了他,你以后在府里寸步难行。为了我这个‘疯批’王妃,值得吗?”柳惊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值得!”绿萼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奴婢不懂什么大道理。奴婢只知道,谁对奴婢好,奴婢就拿命去还。福管家他……他不敬王妃,就是看不起奴婢的恩人。奴婢人微言轻,做不了别的,只能……只能用这种笨法子,替王妃出出气。”

她说完,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奴婢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任凭王妃处置,绝无怨言!”

柳惊鸿看着她。

看着这个年仅十五岁,瘦弱得像根豆芽菜,却敢在总管家面前耍心眼、赌上自己前途性命的小丫鬟。

她的动机很简单,也很纯粹:报恩。

这种纯粹的忠诚,在特工的世界里,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稀缺品。柳惊鸿见过太多因为利益而聚,又因为利益而散的“盟友”,也见过太多笑里藏刀、背后捅刀的“同伴”。

像绿萼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或许,可以成为一枚有用的棋子。

“起来吧。”柳惊鸿开口。

绿萼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地上凉,想生病吗?”柳惊鸿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烦。

绿萼这才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局促地站在一旁,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柳惊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亲手替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这个突如其来的亲近动作,让绿萼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想跟着我,光有胆子和忠心,还不够。”柳惊鸿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还得有脑子,会看,会听,会把看到听到的东西,烂在肚子里,只说给该听的人听。”

绿臂的瞳孔猛地一缩,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柳惊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福伯那边,你不用怕,他动不了你。但你也要给我记住,你这双眼睛,这对耳朵,看到听到的任何关于福伯,或是府里其他管事嬷嬷的异动,无论多小的事,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且,只能告诉我一个人。”

绿萼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知道,王妃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惩罚,也不是考验。

这是一种接纳,一种真正的、将她纳入羽翼之下的信任。

“奴婢……”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奴婢……遵命!”

“很好。”柳惊鸿收回手,重新坐回窗边,又拿起了那本书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出去吧,让春儿给你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把额头和手上的伤处理一下。明天起,你就负责我内室的洒扫,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是,王妃!”

绿萼躬身退下,直到走出房门,她还觉得自己的双脚像是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她的人生,从今天起,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屋子里,柳惊鸿翻过一页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她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边缘轻轻划过。

去见萧夜澜,被福伯拦下,是意料之外。

而绿萼的挺身而出,则是一个纯粹的惊喜。

她原本只是想找一双能伸进泥土里的手,却没想到,这双手的主人,还附赠了一颗足够忠诚的心。

这盘棋,还没真正开始,她就已经得到了一枚意料之外的、好用的棋子。

柳惊鸿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真实的、带着些许愉悦的弧度。

她知道,自己那趟未竟的书房之行,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达到更好的效果。有些话,不一定需要当面说。有些裂缝,可以从更意想不到的地方,悄然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