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羽点点头，看向刘猛：“刘师傅，得罪了。”他往前踏了半步，脚步轻得像猫，右手突然探出去——不是硬抓，而是顺着刘猛的胳膊绕了半圈，手指像藤蔓似的缠住他的手腕，这正是摔手螳螂的“缠腕劲”。
刘猛想挣，可手腕被缠得死死的，劲刚往上涌，就觉林小羽的劲顺着他的胳膊绕圈，把他的硬劲卸得干干净净。“这是……”刘猛刚开口，就觉腰后被轻轻一推——林小羽转腰发力，借着缠腕的劲，竟把他往旁边带了个趔趄，刚好摔在软草堆上，没伤着半点。
“这就是‘缠摔反制’。”马老笑着拍手，“你学了两天，竟把‘顺劲、缠劲、摔劲’捏到一块了，比我当年强多了。”
刘猛从草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盯着林小羽看了半晌，突然抱拳道：“我服了。摔手螳螂的缠劲，到你手里才算真活了——我练了十五年，竟没你两天悟得透。”他捡起短拐，摸了摸上面的指痕，“这拐我留着当念想，以后谁再吹‘精钢拐能破硬功’，我就拿这指痕给他看。”
陈默赶紧回放刚才的镜头，屏幕里林小羽缠腕、转腰、摔人的动作一气呵成，刘猛被摔进草堆时的表情又惊又服：“这镜头太绝了！比七星枪劈头顶还精彩——硬功接巧劲，再用巧劲反制，观众绝对看得懂！”小赵把便携机递过来，指痕的特写清清楚楚：“你看这精钢拐的变形，还有林小羽手指缠腕的细节，慢镜头一放，绝对震撼！”
马老看着镜头，突然叹了口气：“摔手螳螂的‘缠摔连环劲’，到我这代快没人练了——年轻人嫌费劲儿，都去学速成的招式，没人愿意蹲在桩上磨半年缠劲。”他转身走进里屋，片刻后拿出个红布包，打开时里面是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摔手螳螂连环劲谱”，书页里还夹着几张老照片，是马老年轻时练桩的模样，“这是我师父传我的，里面记着‘缠摔透劲’的诀窍，你拿着——你的肉身能扛劲，刚好能把这透劲练透。”
林小羽接过劲谱，指尖刚碰到纸页，丹田精血就轻轻颤了颤——跟当初接七星枪谱时一样，像是和谱里的劲路起了呼应。“谢谢您，马老。”
“该谢你才对。”马老望着院中的摔手桩，“能把摔手螳螂的真劲传出去，比什么都强。”他顿了顿，又说，“螳螂拳四派，你学了八步崩、梅花、摔手三派，就剩最后一派——六合螳螂，在日照的‘海滨螳螂武馆’，传人是李守义李老。”
“六合螳螂？”林小羽眼睛亮了，“跟摔手螳螂的缠劲不一样？”
“大不一样。”马老比划着，“六合螳螂重‘六合劲’——手、眼、身、法、步、劲，六者合一，比摔手螳螂更刚猛，却又比七星螳螂更连贯。你这肉身成钢，刚好能扛住六合劲的刚，又能借肉身的稳练六合劲的连，再合适不过。”
张涛刚从外面打完电话，笑着跑进来：“马老说得对！我刚跟李老联系上，他说欢迎咱们去，还说要跟林小羽‘以劲会友’，试试六合螳螂的‘连环劈’！”他掏出拍摄计划，指着上面的条目，“从八步崩的硬、梅花的巧、七星的烈、摔手的缠，再到六合的刚连，五派全齐了——不对，是四派，八步崩是基础！这纪录片的脉络绝对清晰，观众能看明白螳螂拳的传承！”
陈默点头附和：“六合劲的‘连环劈’要是劈在林小羽身上，再拍个慢镜头，看他皮肉的颤动和劲气的流转，绝对能上热搜！比上次枪劈头顶还刺激！”
刘猛凑过来说：“我跟你们一起去日照！正好学学六合螳螂的劲路，也帮着扛扛设备——刚才被摔那下，我算明白啥叫‘真功夫’了，得跟着多学学。”
夕阳西下，莱州城的风渐渐软了，研究会院墙上的灰瓦被染成金红色。林小羽走到摔手桩前，握着马老送的劲谱，踩着缠摔步走了趟桩——脚在三十六根木桩上轻点，每一步都带着缠劲，身子转得像风，手指偶尔碰到桩身，竟没留下半点痕迹。他越走越快，最后竟在桩间绕出了残影，像是有好几个人在练步。
“明天去日照，就能学六合连环劈了。”林小羽摩挲着劲谱的封皮，丹田精血转得越来越顺，像是在期待新的劲路——六合劲的刚连，配上他的钢骨韧皮，说不定能把螳螂拳的真劲，练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陈默和小赵还在整理素材，摄像机的灯光在院里晃来晃去，把摔手桩的影子拉得很长。“你看这缠腕摔人的慢镜头，林小羽的手指刚碰到刘猛的手腕，就有层淡青色的劲气，虽然淡，但是能拍着！”陈默指着屏幕，“剪的时候加段马老的解说，说这是精血裹缠劲，再预告六合螳螂的连环劈，观众肯定盼着下一集！”
小赵把便携机里的指痕特写导进电脑：“还有这精钢拐的指痕，跟七星桩的枪坑、梅花螳螂的刀痕放一起，能做个‘林小羽肉身抗劲合集’，绝对火！”
张涛看着手机里的路线图，笑着说：“日照离莱州不远，明天一早出发，中午就能到海滨武馆。李老说武馆里有个‘六合劲石’，能测劲的刚柔——林小羽要是能用肉身扛住石上的劲，就算把六合螳螂的入门劲练透了！”
林小羽听了，走到院中的牛皮靶前，右手对着靶心轻轻一推——没用力，却借着缠劲让靶晃了起来，晃到最高处时，他突然转腰，左手顺着靶的劲路一摔，靶重重撞在墙上，却没像上次那样捏坏木架。“六合劲……”他低声念着，指尖的精血劲气轻轻跳动，“等着我。”
研究会的灯渐渐亮了，马老在廊下煮着茶，茶香混着潍河的潮气飘过来。刘猛帮着收拾设备，陈默和小赵还在讨论镜头，张涛则在修改明天的拍摄计划——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日照的方向。林小羽望着窗外的夕阳，手里的摔手劲谱被风吹得轻轻翻页，像是在催促他，去迎接螳螂拳传承路上的最后一站，去把老祖宗留下的真功夫，好好拍下来，好好传下去。
夜色渐深，莱州城的星星亮了起来，像摔手桩上的铜标，闪着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