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目瞪口呆的看着铎兰,一个念头隐隐约约的升起。
主上有四大护法,他们各个身份神秘,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真实的来历。若不是今夜突遇狼群,被宫昭恒看破铎兰的御狼术,恐怕任谁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赤狄族的遗脉。
那其他三大护法呢?尤其是跟在主上身边的墨云,一直最受主上器重,常年跟随其左右。
桃花垂下眼帘,挡住了眼里的深思。
主上恐怕,是在下一盘好大的棋。
天启节的余温尚未散尽,京郊的皇家猎场已经旌旗猎猎。
云启帝一身玄色龙纹劲装,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在晨光下显得威风凛凛。
他站在高坡上,目光扫过肃立的群臣,沉声道:“今日秋猎,各凭本事。猎物最丰者,朕亲赐“狩猎勇士”金印!”
慕容澈一身墨色长袍,衬的他风姿无双。
他高声道“陛下,小王远道而来,对这金印不是很感兴趣。若是小王侥幸得胜,可否换个奖励?”
云启帝眯起龙眸,似乎被挑起了兴趣。“哦?那皇叔想要什么奖励啊?”
慕容澈身姿挺拔,朗声道:“贵朝永宁郡主的祥瑞之名,如雷贯耳。若是小王侥幸得胜,想与永宁郡主来一场祥瑞之比。如何?”
群臣顿时交头接耳起来,“这比武,自古以来有文比,有武比,就是没听说过,还有祥瑞之比?”
“是啊,我也从未听说过。若是能亲眼见证一场祥瑞之比,岂不是大开眼界?”
元叙总管眼中划过一抹深思,朝身后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狩猎场。
云启帝哈哈一笑:“难得皇叔有此雅兴。好!朕答应你!”
不多时,内侍高声唱名,宣布分组结果。
端王一袭银白骑射服,身姿挺拔,闻声目光锐利的看向自己侧前方——他的搭档,正是皇叔慕容澈。
慕容澈已经朝着他走过来,神色坦然,好像这个结果,本应如此。
两人齐齐翻身上马,牵着马缰,仿佛对分组毫不在意。
端王府
管家打开大门,有些愣怔。
门外站着大理寺卿和永宁郡主,还有几位穿着内务府官袍的男子,身后还跟着一队禁卫军。
这是什么阵仗?发生了何事?怎的自己没听到一点风声?
管家的脸色变了几变。
他忙躬身朝着纪夜澜和苏漓道:“见过郡主,纪大人,见过几位大人。您们这是......”
纪夜澜似乎看出管家的紧张,他拿出一张手谕道:“奉陛下旨意,欲重新修缮端王府,今日,特带内务府几位大人,来测算一下用料。”
管家露出惊喜神色,“几位大人里面请,”
行进院中,他刚想多叫几个人前来引路,却被纪夜澜制止了。
“此次重新修缮王府,是陛下对端王的圣眷,想给端王一个惊喜,先不要大肆宣扬。不要惊动其他人,只你一人带路即可。”
管家连忙低头答应了。心中却暗暗叫苦,偷眼看那些禁卫军,只得歇了心思。
就算有心通知王爷又如何?王爷今日去了京郊狩猎场,知道也不能及时赶回来。
那几个内务府官员故意拉着管家问东问西,见此情景,苏漓飞快的对纪夜澜使了一个眼色,纪夜澜冲着她微微点头,苏漓迅速的朝着当初吴宛住过的小院奔去。
小院的墙头并不高,门前只有两个侍卫守在那里。
她绕到了院后,从墙头翻了进去。
推开门,熟悉的场景令她愣在了原地。
同样的床上,同样的躺着一个容颜憔悴的女子,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被下的身形薄的似一枚枯叶。
苏漓轻轻走到床前,床上的女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清面前站着的苏漓,她嘶哑着声音,“是永宁郡主?”
苏漓看着眼前的白侧妃,愧疚如海浪般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颤抖着手抚摸着白侧妃消瘦的脸颊:“你怎的变成了这般模样?都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你......”
白侧妃的泪涌了出来,“是我自己,被富贵迷了眼,明知这是个火坑,还是幻想着,也许自己是那个例外......”
苏漓快速取下腰间荷包,从里面掏出一枚药丸给白侧妃吞下去。“我这就救你出去。”
她掀开薄被,弯腰想将白侧妃抱起。
白侧妃喘息着,使劲摇着唯一能晃动的脖子 :“没用了,我没有几天了。郡主想知道什么,要赶紧问,趁我还撑得住......”
苏漓手指搭上她的脉息良久,眼中含泪,缓缓松开了手。
“他为何要如此狠心待你......”
白侧妃惨然一笑,“王爷他,除了对吴宛有几分真心,其他女子,他都从未放在心上。他怪我带你见了吴宛,还将她的死,归结在你的身上。其实,我和吴宛,私下里如姐妹一般。你走后,我又偷偷进过这里,吴宛告诉我,她早就想解脱,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你,让她得到了解脱......”
白侧妃喘了口粗气,“你知道,王爷为何没有子嗣么?”
苏漓轻轻摇头。
白侧妃苦笑一声,“他从未和任何一个女子同过房,又怎会有子嗣?”
平地一声雷,苏漓真的被震惊到。
“他,有正妃侧妃,还有这么多侍妾,竟然不近女色?”
“我入府很久,从未被王爷宠幸,后来,我才慢慢猜出真相。我终于明白王妃是怎么死的了,有这么个夫君,换了谁,也会郁郁而终吧。”
苏漓简直难以置信,“难道,他是有什么隐疾?他可是端王啊,什么样的名医找不到?”
白侧妃显然很久没这么说话了,体力有些不支。
她喘息了一阵,才艰难的开口:“我无意中发现,王爷他,有梦行之症。
不瞒您,曾经,我想过不好的法子,想要个孩子傍身。我用计灌醉过他。
他睡了过去,睡得很沉。我暗自窃喜,刚想动作,却见他猛地自床上起身,自顾走下床,边走还边说着什么。我吓坏了,怕万一王爷有个好歹,我这条命,就算完了。就拉着他,想将他带回到床上,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