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跟一众骑手都彻底傻了。
他们当然知道，支付宝二维码通过远程扫描，确实能进行识别转账。
可是。
黄毛刚刚把手机对准的是，他们众包站点里那个积了厚厚一层灰的破摄像头啊！
那个摄像头连接的监控屏幕，只有他们片区的领导在办公室里才能看到。
这么说，给这几个神经病打电话的人，是能够看到这个内部监控画面的大领导？
可也不对啊！
那个摄像头是他妈十年前的老古董了，比他上六年级的儿子的年龄还大。
平时也就用来吓唬吓唬人，实际上连个人影都照不清楚。
别说是把二维码这种复杂的图案照清楚了，就算把一张大脸贴在上面，传回来的画面都是一堆红绿相间的马赛克。
这人是怎么隔着电话，隔着这台半报废的监控，精准把钱转到他的支付宝里的？
“难道是新型电信诈骗？”
结合这群大爷刚才凑钱、输密码、还要对着监控的一系列古怪举动。
黄毛越发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他赶忙颤抖着手指，点开自己的支付宝账号。
他生怕看到的是一张p出来的假图，或者是某种延迟到账的虚假信息。
然而。
余额上，确确实实多出了两万块钱。
点进去账单详情，竟然也能看到清晰的转账记录。
上面显示着在30秒之前，他收到一笔来自“葱少”的.00元转账。
备注里还极其嚣张地写着两个字：【借款】。
“这……”
在黄毛愣神的功夫，大厅里原本看热闹的其它骑手也都凑了过来。
十几颗脑袋挤在一起，死死盯着那个手机屏幕。
“卧槽！真的转过来2万了啊！”
“真的假的？这也太邪门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胆子小的骑手缩了缩脖子，惊恐地看向角落那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摄像头。
“难不成……那人就站在监控画面前吗？还是说黑客入侵？”
“别瞎说，这破监控连网线都快断了，还能入侵？”
骑手们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刘副总等人的耳朵里。
刘副总几人原本还在庆幸王斯葱终于肯借钱，解了燃眉之急。
可听到那句“那人就站在监控画面前”，顿觉一股凉气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后背的冷汗瞬间把刚干的衬衫又打湿了！
原来……
王斯葱一直在监视他们！
从他们蹲在马路牙子上借钱，到进门被羞辱，再到这一刻的转账。
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微表情，都在王斯葱的眼皮子底下！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那点所谓的“封口费”敲竹杠吗？
不！绝不可能！
王斯葱那种级别的富二代，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三瓜两枣？
哪怕是十五亿，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数字。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这一切，都是王董的安排！
王斯葱，真的在代替王董，对他们进行全方位的、无死角的、直击灵魂的忠诚度测试和深度调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扑通！”
没有任何犹豫，刘副总双膝一软，再一次重重跪在满是烟头和灰尘的水泥地上。
“葱少！您的这份恩情，老刘我记住了！”
“我一定不会辜负葱少跟王董的众望，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深入基层，痛改前非，刻苦学习成本控制！”
身后的张总监、赵部长等人也被吓破了胆。
“扑通！”
“扑通！”
众包大厅里，瞬间跪倒一片。
十几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商界精英，此刻就像是一群犯了天条的罪人，对着一部老年机顶礼膜拜。
“我们也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这钱我们会尽快还上的！连本带利！”
黄毛和骑手们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都彻底傻了！
这群人是来拍戏的吗？
电话那头，王斯葱并没有因为这群人的跪拜而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慵懒地晃了晃红酒杯，发出一声极不耐烦的鼻音。
“行了，别演了。”
“本少的时间就是金钱，没工夫看你们在这表演苦情戏。”
“这两万块钱，是我私人借给你们的启动资金。”
“既然是生意，那就得按规矩来。”
刘副总跪在地上，连连点头：“是是是！规矩我们懂！利息您说了算！”
“嗯，既然你们也是风控领域的老手，应该知道你们现在的信用评级基本等于垃圾债。”
王斯葱慢条斯理地开出了价码。
“日利率10%。”
“到期不还，复利计算。”
嘶——！
刘副总倒吸一口凉气。
日息10%？
这特么比高利贷还高利贷！这是明抢啊！
借两万，一天光利息就是两千！
第一天要是跑不够两千，第二天连利息都还不上！
“怎么？嫌高？”王斯葱的声音骤冷。
“不高！不高！”刘副总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非常合理！这是基于风险定价的合理浮动！我们接受！”
“接受就好，到时候还钱的时候，记得把利息一分不少地给我补上。”
王斯葱顿了顿，似乎在看表。
“还有。”
“我刚刚跟你们通话了2分48秒。”
“按照移动公司的计费规则，不足一分钟按一分钟算，也就是3分钟，一分钟两毛，一共是六毛。”
“另外，本少现在是高级商业顾问，每分钟的咨询费是100块。”
“这300块的咨询费，外加6毛钱的通话费用，我都给你们记在账上，到时候一起还。”
刘副总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那个曾经随手打赏女主播几十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败家子吗？
这简直比葛朗台还要葛朗台，比周扒皮还要周扒皮啊！
王斯葱刚要挂电话。
手指悬在挂断键上，他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补充了一句。
“对了，还有口水费。”
“刚才跟你们通电话，浪费了我不少水分。”
“一人一瓶依云矿泉水。”
“加上你们之前欠我的那一瓶，每人现在欠我2瓶依云。”
“要是让我发现谁少买了一瓶，或者是拿冰露来糊弄我……”
“我就把他那点破事，印在传单上，夹在外卖里送遍全城！”
“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刘副总等人把头磕得砰砰响。
“嘟嘟嘟。”
电话终于挂断。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刘副总等人依旧保持着跪姿，久久没有起身。
所有人都傻了。
在他们几十年的印象中，王斯葱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挥金如土的超级冤大头。
他连小学数学题都懒得算，稍微复杂点的账目看一眼就扔。
可现在……
与此同时。
众包大厅正对面的马路牙子上，一棵歪脖子树后的隐秘处。
一名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大厅里的一举一动。
此刻，他放下了望远镜，一脸茫然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李管家的电话。
“李管家，情况……有点不对劲。”
电话那头，李管家刚处理完那堆名牌衣物，还在气喘吁吁，“怎么了？他们偷懒了？还是想跑？”
“不……不是。”
保镖吞了口唾沫，回头又看了一眼。
“刘副总他们不知道怎么了。”
“进去的时候，还很正常，虽然没钱但还端着架子。”
“接了个电话之后，突然就在大厅里集体下跪磕头。”
“李管家，您说……”
“他们是不是在这破地方撞到什么脏东西，集体中邪了？”
（ps：本书第一版的短剧确实上线了，但我看了一下，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一言难尽~~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短剧名：上班后，我给老板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