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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着眼,见岳山直直望来,慌忙拽紧锦被遮身,面颊霎时烧得通红。

“紫鹃?我...我并非存心。”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活似薄情郎推诿之词。

岳山急转话锋:“我定去荣国府讨回你的卖身契。”

紫鹃垂首轻应,唇瓣微抿:“不怨岳将军...将军待我极好。”

岳山扶额苦笑。

“这算怎么回事?”

忽忆起祸首,他猛然起身:“定是那酒作祟!我这就去查个明白!”

瞥见紫鹃颈间红痕,愧意更甚。

“你且歇着,我去备早膳。”

待脚步声远去,紫鹃才长舒一口气。

捧着滚烫的脸颊自语:“竟真应了她们的话...往后如何见将军,如何见姑娘...”

穿衣时发现襟口撕裂,连腰带也断了,只得暂用帷帐系带凑合。

她踮脚出门,忽被人 惊得踉跄。

“紫鹃姐姐,早膳呢?莫非你也贪睡啦?”见是雪雁,紫鹃方定神:“将军说...他来做。”

雪雁雀跃:“真好!许久未尝将军手艺了。”

忽盯着她踉跄的步子:“姐姐腿伤着了?”

紫鹃耳尖骤红。

……

府库内,岳山翻出昨夜酒坛。

揭开红纸,赫然现出“鹿血酒”三字。

他咬牙啐道:“晦气!康王竟专饮这等虎狼之物,难怪晨起精神抖擞。”

……

宁荣街上,

贾芸闻得岳山迁居,忙提着贺礼往新宅赶去。

贾芸在香料铺子买了些贵重香料,用油纸仔细包好,便往岳将军府上行去。

刚拐过两条街巷,忽见药铺里晃出个熟悉人影。

琏二叔?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这声招呼惊得贾琏浑身一抖,踉跄着退开几步。见是贾芸,他抚着胸口埋怨:芸哥儿打招呼怎专挑人背后?险些被你吓破胆。

贾芸讪讪收回半空中的手:原是我冒失了。

贾琏袖中似藏着药包,没好气道:你又要来讨银子?

早清账了。贾芸笑着摆手,正要去岳府贺喜,碰巧遇见二叔。说来奇怪,府上什么药材没有,二叔何必来这小铺子抓药?

贾琏神色一滞,随即板起脸:要你多管闲事?赶紧办你的正事去!

......

饭桌上,岳山偷眼瞧着布菜的紫鹃,暗忖该尽快物色丫鬟才是。他匆匆扒完饭,对黛玉笑道:妹妹昨夜歇得可好?

黛玉拭了拭唇:虽是新地方,因昨日乏得很,倒睡得踏实。

岳山点头:妹妹既要理账,我先去开府库。另支些银钱,要去抚恤阵亡亲卫的家眷。

黛玉闻言起身:我同你一道去。

库房深处,未及收纳的木箱散落满地。雪雁掀开箱盖,顿时惊呼:这整箱都是珠宝?

待仆役搬妥银箱,岳山嘱咐道:账目慢慢核对便是,千万别累着。他心想让黛玉多走动总比闷坐强,何况她兴致正浓。

岳山离去后,雪雁瘫坐在银箱上哀叹:姑娘快看,这白花花怕有百万两!昨儿还说坐吃山空,就我这肚皮,吃十辈子也吃不完呐。

黛玉望着满室银光,亦是怔然。

这......我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

若要将这些银两一箱箱开箱查验再重新封存,如此浩大的工程,绝非三个姑娘能独自完成的。

林黛玉略作思索道:不如先从简单的开始,反正岳大哥也说过不必着急,过些日子还会有帮手过来。银两越多,越该理清账目,否则短缺了都不知晓。

紫鹃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这般耀眼的场景,她在荣国府都未曾见过。

岳将军不过弱冠之年,竟拥有连荣国府都难以企及的财富,更已是四品官职,实在令人惊叹。以岳将军的才能,日后说不定真能获封爵位,到那时......

紫鹃又想到自己的微不足道,岳将军与姑娘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黛玉连唤了紫鹃数声不见回应,上前轻拍道:紫鹃姐姐,你在想什么?

紫鹃连忙回神,道:没什么,只是惊讶府中竟有这么多银两。

林黛玉满脸自豪道:这才显出岳大哥的本事嘛,岳大哥自然处处都厉害!

紫鹃讪讪笑着点头,悄悄揉了揉发酸的双腿。

......

岳府大门前,站着昔日倪二的手下们。

他们原本就是催讨赌债的营生,个个虎背熊腰,面目凶恶,如今当门子倒也算物尽其用。

见过老爷。

从前他们只能在院外守候,不论风雨,如今有了编制,在府中分得一处小院,自然改口称岳山为老爷。

岳山点头示意,又见不远处倪二与贾芸联袂而来,各自提着礼物。

正遇上岳山要出门,原本交谈的二人加快脚步,上前作揖道:见过岳将军。

岳山笑着招呼:你们来得倒快,大清早就到了。往后过来不必带什么礼物。

贾芸挠头憨笑:虽知府上不缺什么,但空手而来总觉不妥,略表心意罢了。

岳山点头收下,命身旁门子接过。

倪二看着昔日手下都穿上了统一的府中服饰,羡慕道:早知如此,不如我来给岳将军守门了。

岳山不禁笑道:你派了几个机灵的,在康王府放那野猫,才是立了大功。府上管家的位置正为你二人留着,改日便来任职吧。

闻听此言,二人喜出望外,连忙伏地谢恩,却被岳山一手一个扶起。

好了,不必多礼,我年纪比你们还小,整日这般岂不折寿。

倪二讪笑道:岳将军...不,老爷才是真本事,我们不过是虚长年岁。

哈哈哈。岳山指着倪二对贾芸道:跟芸哥儿处久了,连嘴都变甜了。

拍了拍二人肩膀,岳山又道:今日确有要事。

朝身后马车努了努嘴,今日要去抚恤宫变时秦王府阵亡将士的家眷。此事我思虑已久,尤其是那位为我挡箭的壮士。

岳山轻叹一声:听闻他家中只剩老母一人,先去他家看看吧。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从身后牵出马车,随岳山一同前行。

穿过曲折的街巷,出了内城,来到外城,岳山终于找到了要找的地方。

此处是京城贫民聚居的破旧屋舍,而那亲卫的家,更是其中最简陋的一间。

小巷尽头,一方小院用残破的篱笆围着,院中菜地里的几株菜苗倒是生机勃勃,想必是老人维持生计的依靠。

“老人家?在家吗?”岳山站在篱笆外,朝里唤道。

喊了一声,里面毫无动静。

倪二猜测:“或许出城种地去了?”

岳山摇头:“井沿还是湿的,刚用过水。”

说罢,他又提高声音喊道:“老人家,在家吗?”

过了片刻,屋内才传来回应。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身穿粗布衣裳,眼睛似乎不太好,拄着一根树枝当拐杖,颤巍巍走到门前。

“谁呀?”

岳山道:“我是秦王府亲卫总指挥使岳山,您的儿子在前几日的宫变中牺牲了,我代他来看望您。实不相瞒,他是在最后关头护住我才离世的。若您身体不便,不如随我回府,让我代他照料您。”

见老妇人身形佝偻,面色憔悴,似有疾病缠身,岳山改了主意,收起银子,决定替那亲卫奉养其母。

“什么?二牛没了?”老妇人手一松,拐杖掉落在地。

岳山连忙劝慰:“您别急……”

老妇人喘了几口气,平复心绪,吃力地弯腰拾起拐杖,缓缓挪步,替岳山等人打开篱笆门。

她挤出一丝笑容:“将军,先进屋说话吧。”

进了土屋,岳山见屋内家徒四壁,心中更觉酸楚。

老妇人倒了碗热水递给他,歉然道:“将军莫嫌弃,家里实在没有茶叶待客。”

岳山接过土碗,摇头道:“无妨。”

老妇人坐在床沿,叹了口气:“他爹和二牛都死在战场上,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她从床头取出一个木匣,打开道:“原本攒了些银子,想给他娶媳妇,如今用不上了。”

岳山瞥见匣中有张银票和些许碎银铜钱,约莫二十两。

“这些钱,倒也够我养老了。”老妇人笑了笑,又将木匣收起。

“大清早见一群汉子站在门口,还以为是恶人,没想到是秦王府的将军。他爹走时无人问津,二牛走了却有将军来看望,看来他跟对了人。”

“将军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二牛没护错人。”

随行的几名壮汉眼眶发红,心中不忍。

岳山再次劝道:“您随我回府吧,我替二牛奉养您。”

老妇人沉吟片刻,道:“老婆子近来确实身子不大爽利。将军稍候,容我收拾一下。”

岳山点头答应,“好,我们在外面等您。”

岳山几人退出院子,没过多久便看见老妇人换了一身整洁衣服走出来,脸上笑容灿烂。

岳山也回以微笑,可下一刻,老妇人走到井边,突然丢下拐杖,一头栽进井里。

岳山箭步冲上前,想要跳井救人,却被赶来的手下拦住,几人抱腰几人拽腿,硬生生将他拉住。

“老爷,您不能下去!井口太窄,下去就上不来了!”

岳山挣扎道:“二牛的娘跳井了!难道不管吗?”

“那也不能您冒险!找个瘦小的人下去捞才行!”

被情绪冲昏头的岳山稍稍冷静,“快去找人!”

等找来一个少年,坐着吊篮下井,再将老妇人捞上来时,人已经没了气息。

岳山像是脱了力,跌坐在地。

周围人沉默不语。

许久,岳山缓缓起身,吩咐道:“把木匣取来,和她一起下葬,再从车上拿五百两银子,也封进墓里,再派人看守,定期祭扫。”

倪二等人连忙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