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面眼神微不可察地一凝。白水镇事件是守夜人的高度机密,呓语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
呓语继续道,声音带着诱惑:“我可以告诉你们,白水镇的时间乱流,并非自然现象,也并非偶然。
它的出现,与一块……古老的‘时空烙印’碎片有关,而这块碎片的下落,以及如何安全地收容甚至利用它,我想,作为时间系的你,应该会非常感兴趣。”
他顿了顿,观察着王面的反应,可惜面具阻挡了一切。“作为交换,我只需要你放我一马,如何?用一点小小的‘疏忽’,换取这个秘密,这笔买卖,很划算吧?”
王面沉默着。
他在权衡,在计算各种可能性。
呓语是古神教会的三神之一,他的话绝不能全信,但这关于“时空烙印”的信息,确实击中了守夜人目前最迫切想要解决的难题之一。
白水镇的乱流虽然被楚度暂时稳定,但根源未除,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信息。” 王面最终吐出两个字,言简意赅。他要先确认信息的真伪。
呓语似乎早有准备,他屈指一弹,一枚散发着微弱精神力波动的黑色晶体射向王面。
“这里面有关于那块碎片能量特征的记录,以及它可能出现的几个坐标范围。足够你们验证其真实性了。”
王面伸手接住晶体,精神力扫过,面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
晶体内的信息虽然残缺,但那种独特的、扭曲时间的波动,确实与他在白水镇感受到的同源!这呓语,竟然真的掌握了如此关键的信息!
“为何?” 王面问。他要知道呓语主动提供信息的真正目的。
呓语摊了摊手,露出一丝无奈(伪装)的笑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那块碎片……牵扯到的,可不仅仅是你们守夜人。
某些更古老、更贪婪的存在也在觊觎它,与其让它落在那些不可控的家伙手里,不如用它来换取一些实际的……便利。
更何况,我与王队长并无私人恩怨,何必打生打死呢?”
他的话语真假掺半,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迫寻求合作的无奈者。
王面再次沉默。时间仿佛在他身边加速又减速,他在进行着高速的思考和分析。
片刻后,他收起那枚黑色晶体,冷冷地看着呓语:“你走吧,今天就当没见过你,不过下次见到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假面小队的其他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面,他们都不知道王面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面不语,只是摇了摇头让他们不要动手,最后更是转头就走。
王面的突然离去让呓语刚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施展手段彻底远遁,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感觉竟再次笼罩了他!
比之前更强烈!更彻底!
他感觉自己仿佛生锈了一般动作僵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身影,以超越他理解的速度,去而复返!
时间在王面身上加速流淌,而在呓语身上却近乎静止。
王面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但白色面具的眼孔下,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计谋得逞的微光。
他手中的【戈鸢】再次出鞘,但这一次,刀身上凝聚的不再是凝练的刀罡,而是如同海啸般磅礴、仿佛牵引了周围所有能量的恐怖洪流!
“又见面了,我的呓语大人。” 王面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但这笑意比寒冬更冷。
没有给呓语任何反应、任何讨价还价、甚至任何思考为什么的时间!
“你可以去死了。”
王面轻声低语,手中的【戈鸢】悍然斩落!
比先前更加强烈的刀罡出现,这一刀甚至扭曲了空间,恐怖如斯!
“王面我*你****!!!”
呓语只来得及在时间彻底凝固前,发出最后的咆哮
下一刻——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响爆发开来,并非声音的传播,而是那片空间结构本身发出的哀鸣!刺目的光芒吞噬了一切,大地崩裂,空气蒸发,形成一个短暂存在的、扭曲的真空地带。
【假面】小队的其他成员即便在王面的保护下,也被这股逸散的恐怖力量逼得连连后退,面具下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骇然!
他们这才明白,队长刚才的“妥协”和离去,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为的就是让呓语放松警惕,露出破绽,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发动这绝杀的一击!王面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呓语!
光芒与能量乱流缓缓散去。
原地,哪里还有呓语的身影?甚至连一点残骸、一滴血液都没有留下。
仿佛他这个人,连同他所在的那片空间,都被刚才那一击从时间与空间的层面上彻底“抹除”了。
只有地面上那巨大的裂痕,才能证明着这里刚才发生了一场何等层次的战斗。
王面静静地站在原地,【戈鸢】已然归鞘。
他白色面具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微微喘息了一下,显然刚才那一击对他消耗也是极大。
漩涡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队…队长?呓语他…死了?”
王面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呓语他没那么容易死。这具身体,大概率依旧是他精心准备的‘噩梦分身’之一。不过……”
他顿了顿,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波动:“连续损失两具承载了相当力量的替身,其中一具更是被我彻底湮灭……他的本体,绝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短时间内,应该掀不起太大风浪了。”
他抬头望向远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
“我们的任务,本来又不是对付他,只是碰巧遇上了而已。”
王面很清楚,像呓语这种级别的古神代理人,保命手段层出不穷,想彻底杀死他极其困难。
但经此一役,呓语本体必然受创,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不会容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