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营地里的气氛压抑得像要滴出水来。
昨夜被蛇拖走的两个脚夫,只在帐篷外留下一滩血迹和几道拖痕,延伸进丛林深处。没人敢去追,也没人愿意去追。
安倍清司站在营地中央,脸色铁青。
他身边的铃木信玄低着头,不敢说话。
“让大家收拾东西。”安倍清司说,
“可是大人,队伍的状态……”“铃木信玄犹豫着。
“我不管他们什么状态。”安倍清司打断他,“再在外面待下去,只会死更多人。”
铃木信玄只好去传达命令。
王江坐在帐篷外,看着忙碌的众人。
福伯在旁边煮着茶,阿彪和阿豹正在收拾行李。
阿彪说：“这外头都死了这么多人，里头就不死人了？”
阿豹：“进去了，退只怕都退不出来吧。”
“少爷,这帮人快撑不住了。”福伯压低声音说。
“撑得住撑不住,都得往里走。”王江接过茶杯,“安倍不会放弃的。”
“那咱们呢？”
“跟着看戏。”王江喝了口茶,“好戏还在后头。”
吃过早饭,安倍清司召集所有人到神庙前。
神庙在晨光中显得更加古老破败,那些石雕的眼镜蛇像是在盯着每一个人。拉吉站在最后面,脸色苍白,眼神游移不定。
“神宫,贺茂。”安倍清司说,“开始吧。”
神宫雾子和贺茂绫子对视一眼,走到神庙前。
两人开始结印,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奇异的波动。
王江眯起眼睛。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道笼罩神庙的结界正在震动。这结界比想象中要复杂,不仅有空间禁制,还有幻术和杀阵的痕迹。
“贺茂,从东南角切入。”神宫雾子说,“那里有个破绽。”
“看到了。”
两人加快了结印的速度。她们额头开始冒汗,脸色越来越苍白。
突然,结界发出一声嗡鸣。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站得太近的几个人被震得后退几步。
“稳住！”神宫雾子咬牙道。
就在这时,结界突然反击了。
数十道银色的光刃从结界中射出,直奔众人而来。
“小心！”
山本大喝一声,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在光刃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光刃偏离了方向。
其他保安也纷纷开枪,但光刃太多太快,根本拦不住。
“九原神镜！”
铃木信玄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高举过头。铜镜发出金色的光芒,在众人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光刃打在屏障上,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但被全部挡了下来。
“继续！”安倍清司喊道。
神宫雾子和贺茂绫子深吸一口气,手印变换得更快了。
王江站在人群后方,看着这一幕。他的手轻轻放在腰间的符袋上,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又过了十几分钟,结界终于出现了裂痕。
一道道黑色的裂纹在空气中蔓延,像是玻璃被打碎一般。
“成了！”贺茂绫子喘着气说。
话音刚落,整个结界轰然碎裂。
碎片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神庙原本模糊扭曲的轮廓,此刻变得清晰起来。而在神庙后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
目前没有蛇群的现身，不能不说大家还是松了一口气。
石门高约十米,宽约五米,通体漆黑,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和文字。门的两侧各立着一座巨大的蛇形雕像,蛇头朝向天空,蛇身盘绕。
“这就是秘境的入口。”安倍清司眼中闪过狂喜。
他大步走向石门,其他人紧随其后。
王江跟在队伍中,神识扫过石门。他能感觉到,门后有强大的能量波动,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怎么开？”草薙健一郎问。
“上面有文字。”拉吉走上前,仔细辨认着,“这是古梵文……大意是说,只有献上鲜血,才能打开大门。”
“鲜血？”
“对。”拉吉指着门中央的一个凹槽,“应该是要滴血在这里。”
安倍清司毫不犹豫地拿出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刀。鲜血滴落在凹槽中。
凹槽瞬间发出红光,但石门没有反应。
“还不够。”拉吉说,“需要更多的血。”
安倍清司转头看向其他人。
众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都愣着干什么？”安倍清司冷冷地说,“每人一点血而已。”
山本走上前,也在手指上划了一刀。其他保安见状,也只好照做。
神官们互相看了看,也陆续上前滴血。
轮到王江时,他用银针在指尖刺了一下,挤出一滴血。
血滴落在凹槽中,发出微弱的金光。
王江眉头一皱。他的血似乎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好在其他人都在专注于石门,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当最后一个人滴完血,凹槽中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
红光大盛,整座石门开始震动。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通道,看不见尽头。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进去。”安倍清司说。
众人鱼贯而入。
王江走在队伍中间,神识扫过周围。这条通道很长,至少延伸了数百米。墙壁上的雕刻记载着一些古老的故事,大多是关于祭祀和战争的。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通道终于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宽广得像个足球场。穹顶高达数十米,上面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像星空一般璀璨。
空间的中央是一座祭坛,祭坛上摆放着各种器皿和雕像。祭坛周围种植着大量奇异的植物,有些开着鲜艳的花朵,有些散发着幽幽的荧光。
“这就是秘境？”左藤健三环顾四周,“看起来像个地下花园。”
“小心。”神宫雾子说,“这里的灵气很浓,而且很混乱。”
“混乱？”
“嗯。”神宫雾子皱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灵气的流动。”
藤原被两个手下护着，他离那些东西很远。
王江也感觉到了。这里的灵气确实很浓郁,但分布极不均匀。
有些地方灵气充沛,有些地方却稀薄得像真空。
“大家先别乱走。”安倍清司说,“山本,带人探路。”
山本领命,带着几个保安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
王江站在原地,打量着这个空间。他注意到,那些植物虽然看起来很美,但大多都有毒。而且有一些都是他在古籍中见过的灵药,只是这里的品相明显更好。等下要采一下。
“阿江,你看那个。”福伯指着祭坛的方向。
王江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见祭坛后方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晶石的光芒下隐约可见。
“过去看看。”王江说。
几人走向祭坛。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石碑,纷纷围了过来。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藤原秀纲问拉吉。
拉吉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是……献祭的仪式。”他说,“这座密境原本是用来进行献祭仪式的地方。”
“献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