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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沉不住气的模样,还惦记着储君之位。

真是不自量力。

二皇子许是被薛大人的眼神戳中了心思,脸颊微微发烫。

但是现在金銮殿上,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人不得不说。

只有我表现的更有能力,才能真正得到父皇还有薛大人的厚爱。

于是乎,他梗着脖子往前凑了两步,对着御座上的皇帝拔高了声音:

“父皇!各位大人!你们都听到了吧?”

“那可是西夏使臣啊!一个不剩,全失踪了!”

他刻意加重了“西夏使臣”四个字,要把这事儿的严重性往柔嘉身上钉死,

“她柔嘉公主就是存了心要让两国开战!”

“百姓要受战乱之苦,国家要遭兵戈之灾,她是半点都看不见!”

“她是公主,享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让她为国家和亲奉献一次,她就推三阻四。”

“如今还酿成这样的大祸——就算把她千刀万剐,也赎不清这罪孽!”

话说到最后,二皇子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狠劲。

仿佛柔嘉此刻就站在殿中,他能立刻冲上去撕碎对方。

“父皇,儿臣愚见,当务之急是赶紧研究换人!”

“还有柔嘉——是杀了她,还是绑了她送给西夏王发落,得尽快定夺!”

他眼神飞快地扫过御座,

“儿臣建议杀了她!”

“方才父皇也说过‘杀’字,可见父皇也觉得该如此!”

“把她的人头送给西夏王,既能显我们的诚意,也能让西夏知道,我们绝无纵容公主挑事的心思!”

见父皇没有立刻反驳。

没有反对就是同意。

二皇子的底气又足了些,

“至于和亲的人选,我们再挑两个公主出来,顶柔嘉一个人的位置,再给西夏多补些钱财嫁妆,想来能让西夏王的气消上几分。”

“若是这样还不够……”

“那……他们不是少了使臣吗?”

“我们以二补一,送些奴隶过去,总能堵住他们的嘴!”

“笑话!”三皇子往前踏了半步,朝二皇子的方向拱了拱手,语气讥讽,

“用奴隶、奴才去抵西夏使臣的规格,二皇兄不如直接说太监好了?”

“是觉得宫里的太监多,索性凑几百人打包送过去,好让西夏人看看咱们大燕的‘诚意’?”

“那乐子可大了。”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

几个站在后排的老臣悄悄交换了个眼神,三皇子这话可是够毒的——

太监本就为世人所轻,若真这么做,传出去不仅是皇室颜面扫地。

怕是要被史官在史书上狠狠记上一笔,落个“辱国”的骂名。

有的甚至悄悄看了看上面的德福总管。

见德福总管的脸色一直发白。

可见是气着了。

二皇子也是很心虚的瞟了一眼德福总管。

想善意的笑一下,表达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又恐怕被父皇看到了。

所以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狰狞的味道。

三皇子见二皇子脸色涨得通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心里更是得意,话锋愈发尖锐:

“依臣弟看,若是真送了太监去,将来史书上定然要大书特书——”

“就写我大燕以阉人抵使臣,那定然是功在千秋,死在当下。”

他说这话时,特意抬眼瞥了眼龙椅上的父皇,见父皇眉头微蹙,端坐在龙椅上,鎏金九龙冠下的脸绷得像块冷玉。

显然还在为方才皇子们的失态动怒。

自己绝不能让二皇子在西夏使臣的事情上拔了头筹。

他本就是嫡子,再在才干上占了上风,那还有别人的什么戏呀?

自己必须得捡着他的痛处咬。

才能让他更加失态,从而让父皇厌弃于他。

果然,奏效了。

二皇子,气得手都抖了,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缝里都泛了青。——

三皇子见之一笑,哼,不过是个草包皇后生的,真以为能当太子啊?

那皇后在宫里的日子,谁不清楚?空有中宫之名,连六宫之事都管不利索,全靠太后看着她“安分”才留着位置。

母妃那般不得宠,自己尚且能在皇子中站稳脚跟,二皇子凭什么?

不过是占了个“嫡子”的名头,真论起才干,谁又比谁差了?

太子之位,本就是谁有能耐谁得,二皇子想凭这点小聪明就压过众人,未免太天真了些。

二皇子胸腔里的火气险些冲破喉咙,他猛地攥紧了朝服下摆。

连声音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力道:

“我话还没说完,三皇弟急什么?难不成在你眼里,兄长宽厚有余,竟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像是在炫耀什么底牌,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奴隶自然分三六九等,寻常贱奴怎配送给西夏王谢罪?”

“我说的,是那些战败的卫卒——留着杀了污手,放了又怕再生祸端,不如送给西夏王,也算让他们临死前还能‘将功折罪’。”

话落时,二皇子垂在身侧的手悄然蜷起,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他心里真正盘桓的,哪里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卫卒?

分明是太子萧祁佑。

若能借着这由头,把那位处处压他一头的太子殿下算成“罪奴”送出去。

西夏王素来暴戾,定能将人拆骨抽筋。

到时候他少了最大的劲敌,太子之位便唾手可得。

可这念头也只敢在心里转一圈。

他再清楚不过,萧祁佑是萧家人,父皇亲立的太子。

即便真被贬为奴,父皇也只会将人圈在高墙之内,或是干脆赐一杯毒酒保其体面,绝不可能送到西夏受辱。

这口气,终究是咽不下去。

他定了定神,又想起西夏使臣的战马。

差点漏了这个,那也是损耗。

于是赶紧补充道,

“若是西夏王还不满意,再添上些良种战马便是——先前不是说马出了些问题?”

说完,他抬眼看向三皇子、四皇子,目光扫过其余几位兄弟——

你们看,连马匹我都考虑到了,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除非你们敢把自己的母妃推出去,或是亲自领兵打仗,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只要死伤比送出去的人多,你们就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