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悦琳小朋友一直在渣与被渣的迷茫中前进的时候。
迎面直接碰到了表舅蒋少恒。
“你们调小料调了多久啊？”
“那个锅都开两回了，快点的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吃小料吃饱了呢。”
蒋少恒看见她们率先开口。
尤其是对着苏琪。
可能就觉得苏琪带孩子没谱，但是越没谱，她越喜欢带孩子。
苏琪冲他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蒋少恒，我们不见得吃小料吃饱。”
“但是，你可能，不是可能，是一定会吃小料吃饱的。”
说着，眼睛冲自己托盘里的小料眨了眨，带着点看好戏的狡黠。
蒋少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过去，好家伙，这么多！
正想质问一声，这是谁干的？
苏琪下巴冲沈悦琳扬了扬。
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这位小东西。
沈悦琳有些不好意思的连着咽了三口小唾沫，
两只手互相搅了搅。
然后说道，
“表舅，没事儿，你要担心吃不饱，那还有，一会儿琳儿还去给你弄。”
尾音还带着点没褪干净的奶气，却透着股实心眼的认真。
眼睛跟曦曦一模一样，会说话。
蒋少恒觉得跟个孩子没办法置气，伸手接过苏琪手里的托盘。
“谢谢了昂！咱们先赶紧吃去吧，要不你外祖母等急了。”
沈悦琳像是得到了特赦令，长舒一口气后，小身子一拧就蹦蹦跳跳地往前冲。
后脑勺那辫子随着动作甩得老高，活像两只欢快的小蝴蝶。
“吃饭喽！”
“咚锵咚咚锵！”
“奥特曼长翅膀，飞呀，飞呀！飞到哪里去，飞到那咕咚咕咚的鸳鸯锅里。”
边唱边跳，魔音入耳。
蒋少恒看了看苏琪，
“跟你学的吧？就这么两三天，带出这个样子的孩子，回头怎么跟曦曦交代？”
苏琪盯着这沈悦琳小朋友蹦跳的背影，反而憋着笑，
“蒋少恒，你说这孩子是曦曦的吗？”
“废话？那模样跟曦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亲子鉴定也做了。”
“你可别当着曦曦面问这个问题。”
蒋少恒瞪了她一眼。
“你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苏琪眼中含笑，
“谁说废话，我是说废话的人吗？”
“我是觉得，我越带这孩子，越觉得这孩子像我了怎么办？”
蒋少恒闻言除了撇嘴，无话可说。
说什么？说你自作多情？
刚走到餐桌旁，还没等蒋少恒把托盘放稳当，就听见沈悦琳正扒在蒋慧耳边，小嗓门亮得像挂了串银铃：
“外祖母外祖母，我今天想好了，琳儿以后要做个渣女！”
“哐当”一声——蒋少恒手里的托盘重重砸在桌上。
他猛地回头瞪向苏琪，声音里带着真火：
“苏琪！你看看你教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对得住曦曦的信任？”
苏琪却像是没听见他的火气，反而笑眯眯盯着沈悦琳，越瞅越稀罕。
哎呀，听她说话，简直都能开发自己的智力。
苏琪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小东西，这渣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得有本事，还得有底气呢。”
“你别跟着瞎掺和！”蒋慧狠狠瞪了苏琪一眼，伸手把沈悦琳抱到儿童座椅上，用围兜在她脖子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琳儿，别听你表姨的，渣女可不是什么好字眼，咱们要做懂事的乖女孩……”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了，后半句像被什么东西噎在喉咙里。
眼角的皱纹微微抽了抽，垂在膝头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曦曦就是太乖了，从小到大，说什么听什么，受了委屈也只会自己憋着，才会被人欺负成那样……
要是她能“渣”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受那些苦了？
蒋慧心里翻江倒海，一股子气憋在胸口，却不知道该冲谁发，最后只能重重叹了口气，把碗筷往沈悦琳面前推了推。
没有说话。
苏琪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接过话茬，“小姨，先吃饭，都饿了。”
“都是你！”蒋少恒还在气头上，忍不住又嗔怪了一句，
“惹得姑姑不高兴。”
苏琪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转头冲沈悦琳挤了挤眼：
“琳儿听见没？做渣女啊，可比表姨现在坏多了，外祖母和表舅都要生气的。”
谁知道沈悦琳小下巴一扬，嘴角歪出个狡黠的笑，“嘿嘿”两声，露出两颗小门牙。
坏一点才好呢！正好可以镇压一切。
谁惹我，我就扎谁！
可这话不能说出来。
琳儿偷偷瞟了眼外祖母沉下去的脸色。
知道外祖母不想自己成坏孩子。
于是，沈悦琳小朋友重新从儿童座椅上爬出来。
她不喜欢这个儿童座椅，坐起来跟被箍住一样。
每次都悄悄的爬到大人椅子上。
她拿了调料递给外祖母，
“外祖母，这个调料你尝尝，这是最乖的小料了，一点儿都不淘气。”
好！好！这孩子，真是天生人精，苏琪看着那碟子，就是自己调的，温和平和的麻酱调料。
反而沈悦琳自己弄的黑暗料理，还在黑暗处静悄悄。
但是苏琪没说话提醒，也没戳穿，我就看你小东西，准备怎么跟我解释，准备怎么圆这场戏？
蒋慧接过调料，不好再生气。
只好对蒋少恒说，
“下菜吧！”
于是蒋少恒端菜沈悦琳看。
苏琪对着后脑勺，
不对劲？
小料就给了外祖母一份，剩下的不分了啊？
事儿不能干一半儿啊。
还有这么多呢？
苏琪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语调，冲沈悦琳扬了扬下巴：“琳儿，我的呢？”
还不等沈悦琳说话，蒋慧直接眼睛瞪过来了，
“你多大的人了？不会自己拿呀。”
“还等着别人跟你分？”
好家伙，我成没理的了吧？
苏琪冲沈悦琳挤眼睛，似笑非笑，意味非常阴森，一看就想扎人。
沈悦琳小朋友心里一突，看了看剩下的好几个，
“表姨，渣女肯定是想吃哪个就拿哪个了，表姨，你想吃哪个？”
我想吃了你！小东西，能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