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荆州和江东因为孙权的背刺而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中原的局势,也进入了最为紧张的对峙阶段。
黄河北岸,河内郡。
司马懿的三十万大军,连营十里,旌旗如林,将整个黄河北岸,都染成了一片肃杀的黑色。
一股庞大的军势,隔着宽阔的黄河,依然能让人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压力。
而黄河南岸,夏阳渡口。
诸葛亮率领的十五万汉军,已经安营扎寨,深沟高垒,严阵以待。
与对岸那喧嚣的军营不同,汉军的营寨,除了日常巡逻的队伍,几乎看不到多余的人走动。
但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沉静而自信的神色。
他们手中的长矛,擦得锃亮;身上的铠甲,坚固厚实
这,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百战精锐。
中军帅帐之内。
诸葛亮一身鹤氅,手持羽扇,正对着沙盘,凝神不语。
帐内,田丰、沮授、法正等谋士,关羽、赵云等大将,皆在座。
气氛,有些压抑。
“孔明先生,”田丰终于忍不住了,他指着对岸,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躁。
“我军已在此地驻扎了近十日,每日只是操练防守,为何还不主动出击?
“司马懿三十万大军,都不是什么精锐。我军装备优良,若能主动渡河,寻其决战,必能一战而定!”
沮授也附和道:“田先生所言极是。司马懿虽众,但其内部派系林立,并非铁板一块。”
“我军若能以雷霆之势,击其一部,必能引发其全线动摇!”
他们两人,对司马懿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想着杀回冀州,报仇雪恨。
这种按兵不动的对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诸葛亮闻言,缓缓转过身,羽扇轻摇,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微笑。
“二位先生,稍安勿躁。”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司马懿那庞大的军营模型。
“司马懿此人,性最多疑,极善忍耐。他陈兵三十万于此,看似咄咄逼人,实则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为何?”法正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孝直请看,”诸葛亮解释道。
“其一,他后方不稳。股票一事,早已掏空了冀州府库,他此番出征,粮草辎重,皆是强征而来,百姓怨声载道。”
“其二,他盟友不力。孙权背盟,曹操自顾不暇,他名为联军,实则已是孤军奋战。”
“所以,他比我们更急。”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他摆出这三十万大军的阵势,就是想吓住我们,逼我们与他决战。因为他知道,拖下去,对他不利。”
“我军兵力虽少,但粮草充足,器械精良,士气高昂。我们耗得起,他耗不起。”
“故而,亮以为,我军当下的策略,便是一个字——等。”
“等?”关羽抚着长髯,丹凤眼微眯,“军师,要等到何时?”
“等风来。”诸葛亮神秘一笑。
“等军师所说的那两颗‘暗子’,开始发力。”
“其一,等黑山张燕的消息。算算时日,我派去的信使,也该到了。”
“只要张燕起兵,东出太行,断了司马懿的后路,他这三十万大军,便成了瓮中之鳖。”
“其二,等南疆贾诩的消息。贾文和的舰队,此刻想必已经进入黄海。”
“一旦他们在青州或幽州登陆,司马懿和曹操,必然后院起火,军心大乱。”
“到那时,”诸葛亮的羽扇,在司马懿的军营模型上,重重一敲,“才是我军渡河决战,全歼敌军之时!”
“在此之前,我军的任务,就是守。任他百般挑衅,千般辱骂,我自岿然不动。”
“只需让他知道,我汉军军威严整,让他不敢轻易渡河便可。”
一番话,说得众人茅塞顿开。
田丰和沮授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钦佩和羞愧的神色。
他们只想着报仇,却忽略了整个战局的联动。诸葛亮看的,却是整个天下。
“军师之谋,深不可测,丰,拜服!”田丰心悦诚服地躬身一拜。
关羽也缓缓点头:“军师之计,确是万全之策。关某,愿为军师镇守营门,敌军若敢来犯,必让他有来无回!”
赵云更是直接:“一切,但凭军师号令!”
看着众将和谋士都统一了思想,诸葛亮欣慰地点了点头。
现在,军心已定。
他走到帅帐门口,掀开帘子,遥望着对岸那连绵不绝的军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对着身旁的法正,轻声说道:
“孝直,你看,这鱼儿,已经入网了。”
“现在,我们只需静静地等待,等待收网的那一刻。”
……
黄河北岸,司马懿大营。
司马懿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他原本以为,自己摆出三十万大军的阵势,对面的刘备军,就算不吓得屁滚尿流,也至少会手忙脚乱,急于求战。
可没想到,对面的主帅诸葛亮,竟然稳如泰山,根本不接招。
整整十天了,对岸的汉军大营,除了每天正常的操练和巡逻,没有丝毫要进攻的迹象。
那严整的军容,森严的壁垒,隔着黄河,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诸葛亮……这个乡野村夫,竟如此难缠!”司马懿在帅帐内烦躁地踱步。
“主公,”谋士辛毗劝道。
“诸葛亮此举,明显是想与我军打消耗战。我军人多,消耗巨大,拖延下去,对我军不利啊。”
“我何尝不知!”司马懿冷哼一声,“他想拖,我偏不让他如愿!”
帅帐之内,司马懿的脸色阴沉。
他背着手,在地毯上来回踱步。
已经十天了。
整整十天了!
他对面的诸葛亮,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自己这边三十万大军,旌旗蔽日,战鼓喧天,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可对岸的汉军大营,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每天除了固定的操练,就是加固营寨。
这算什么?看不起我司马懿吗?
“主公,不能再等下去了!”谋士辛毗满脸忧色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卷竹简。
“这是刚刚送来的粮草账目,您过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