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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衙役凌云志 > 第101章 码头迎故人论前程 游船夜会话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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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码头迎故人论前程 游船夜会话机锋

凌云被沈文那句“粗俗了”噎得一时语塞,心中苦笑。他发现,一旦脱离诗词唱和、风花雪月的话题,自己与这位仆射孙儿出身的沈大官人,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所处的世界、关心的议题,相差何止千里。

他略一沉吟,决定换个角度,正色道:“沈兄此言差矣。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终日吟风弄月,无所事事?如今北疆不靖,南诏时有骚动,小弟虽不才,亦有心效仿班超投笔,卫霍从戎,为国效力,方不负平生所学!”

沈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失笑摇头,用一种过来人看待热血青年的目光打量着凌云,语重心长地劝道:“贤弟啊贤弟!你如今…才十八九岁吧?为兄当年…也如你这般,心怀壮志,意气风发。可你需知,如今天下承平日久,非比开国之初。武职…早已是浊流末途,升迁艰难,前途有限。以你的出身…即便侥幸得了官身,最高…恐怕也就止步于六七品,难有作为。听为兄一句劝,多写些锦绣文章,扬名士林,方是正途。他日若有机缘,转为文职清流,才是光明大道。”

凌云心知沈文说的是实情,这个时代的武官地位确实不高。但他自有盘算,不便明言,只好将沈文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沈兄金玉良言,小弟铭记。只是…万一…万一将来小弟真有机缘,觅得一条上升的门路,还望沈兄看在往日情分上,多多关照,在京中…代为斡旋一二。”

沈文出身官宦世家,对官场升迁的门道自是了然于胸。他微微皱眉,直言不讳道:“贤弟,非是为兄泼你冷水。其一,近些年来,为兄从未听闻有哪个巡检得以超擢升迁的案例。其二,州郡军事系统中,县尉之上,武职序列便是从六品的别将、镇将,其下诸如正七品的果毅都尉、正八品的校尉等,多是勋官、武举出身。你…有何门路能连跃数级?”他还是想不出,凌云一个胥吏出身、靠诗名和姻缘才得了巡检职位的人,能有什么通天手段。

凌云自然不能明说。只得含糊其辞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小弟自有计较。只求沈兄应允,若真有那一日,务必相助!”

沈文见他说得恳切,虽觉希望渺茫,还是拍了拍胸脯,慨然应道:“好!若贤弟真有那个造化,豁出为兄这张老脸,也定当为你奔走一番!只是…贤弟还需脚踏实地,莫要好高骛远才是。”

谈完这略显沉重的话题,沈文从袖中取出一份泥金请帖,递给凌云,笑道:“此事暂且不提。正月望后,为兄在州城天峰别业设一雅集,赏月抒怀,特来邀你。不耽误你望日与家人团聚。届时务必前来,多作几首好诗词,也好让州城的文人雅士们,见识见识我宁海才子的风采!”

凌云接过请帖,心中一动。天峰雅集,这可是扬名州城文坛的绝佳机会!若能在那等场合一鸣惊人,对他未来的名声和仕途都大有裨益。如何“人前显圣”,确实需要好好谋划一番。他连忙拱手道:“沈兄盛情,小弟敢不从命?定当如期赴约,尽力而为!”

正事谈完,凌云忽然想起一事,奇道:“沈兄,你前几日不是刚回州城吗?怎地又匆匆折返?”

沈文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不屑,摇着扇子道:“别提了!在州城闲来无事,办了一场堂会,请了些朋友听曲饮酒。谁知…惊动了刺史那老顽固,跑来絮絮叨叨,烦不胜烦!我看整个台州,就属你们宁海县没有这等无聊禁令,图个清静,便又过来了。”

凌云心中暗想:刺史大人也就敢对你这位仆射孙儿唠叨几句,若换了我等小吏,怕是直接杖责伺候了。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还是莫要比了。

沈文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赵司马说有事相商,托我请你上船一叙。”

凌云虽不打算巴结这位过气司马,但对方毕竟是五品官员,派人来请,也算给足面子,不好推辞。便点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另一边,赵司马与县丞二老爷等人寒暄完毕,婉言谢绝了他们的接风宴请。见凌云过来,司马显得十分热情,亲自上前虚扶起行礼的凌云,连声道:“凌巡检少年英才,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三人遂一同登上了沈文装饰华美的游船。

船舱内早已布置妥当,灯火通明,暖意融融。一张紫檀木八仙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温酒。三人分宾主落座。

刚坐定,舱帘轻启,香风拂面,走进来两位妙龄女子。一位身着淡绿襦裙,怀抱琵琶,眉眼含情,气质清雅;另一位穿着鹅黄衫子,手执洞箫,身姿婀娜,顾盼生辉。皆是肤光胜雪,容色照人。

凌云眼前一亮,不由赞道:“老大人好雅兴!不知从何处寻来如此佳人?”

赵司马捋须呵呵一笑,指了指沈文:“老夫哪有这般本事?这都是沈贤侄家中蓄养的乐户伶人,琴箫双绝,今日特请来助兴。”

凌云又转向沈文赞道:“沈兄府上真是藏龙卧虎!”

沈文却微微蹙眉,奇道:“怪了,明明吩咐叫三个来作陪,怎地只来了两个?”话音未落,舱帘再次掀开,第三位美人姗姗来迟。只见她穿着一身火红舞衣,云鬓微乱,香汗淋漓,进来后便对着沈文娇嗔道:“公子爷唤得急,奴家方才正在练功,连衣衫都来不及换呢!”

沈文把脸一沉,斥道:“没规矩!没见有贵客在吗?如此怠慢,成何体统!”

那红衣舞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地请罪。

凌云见状,倒是起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笑着打圆场道:“沈兄何必动怒?美人辛勤练舞,方有绝艺在身。来得迟些,恰说明其用心,该赏才是!”说罢,目光在那舞女曼妙的身段上流转一番,带着几分戏谑。

沈文瞪了凌云一眼,无奈地挥挥手,对那舞女道:“罢了罢了,既然凌贤弟为你求情,且饶你这次。还不快起来,给诸位贵客斟酒赔罪!”

红衣舞女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娉娉婷婷地走到桌边,执壶为三人斟满酒杯,声音软糯地赔罪。

待酒过一巡,沈文放下酒杯,看着那三位美人,正色对凌云和赵司马道:“先说好,今日只是唤她们来助兴。过后,我还要听她们唱戏的。送…是断然不送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显然对这几位精心培养的伶人十分看重。

赵司马呵呵一笑,表示理解。凌云也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