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是舅舅在给阿姨唱戏？”陆星河试探的问道。
“嗯。”苏清梦微微点头，“舅舅每天都要唱两遍呢。”
“学姐，我先去忙了，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陆星河说完，便挂断了视频。
看着屏幕的手机，苏清梦睫毛微动。
惊喜？学弟能有什么惊喜给自己呢？
她内心不免期待起来。
另一边，陆星河快步在庭院中穿梭。
刚刚的戏曲声，让差点忘记一件大事。
不过这也怪不了陆星河，他也才回到家一天而已。
常风可是说过学姐母亲的情况，而结合学姐跟他说过母亲小时候的事情。
戏曲说不定就是唤醒学姐母亲的关键。
陆星河很快就在东院的凉亭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孙爷爷，排行老四。
二胡高手，平常就喜欢找个清净的地方，拉着二胡哼上几曲，四奶奶也经常在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聆听。
“四爷爷，四奶奶。”陆星河快步走到两人面前，甜甜的叫着。
“星河啊，来来来这坐，爷爷给你唱一曲。”孙爷爷拍了拍旁边的石凳。
“好嘞，好久没有听爷爷唱了。”陆星河乖巧的在旁边坐下。
孙爷爷属于梨园世家，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
后来经过了诸多动荡，父母惨死，十几岁的年纪放下二胡，扛起了枪炮。
后来一次战斗中，身中三枪，一人杀敌十七人，后爷爷背了十里地，找到张爷爷，把孙爷爷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从这以后，孙爷爷对张爷爷还有爷爷唯命是从。
后来安居乐业之后，孙爷爷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哼唱着自己喜欢的戏曲。
陆星河有时候觉得，孙爷爷并不是喜欢戏曲，而是通过演唱戏曲，让他怀念起小时候的日子。
年纪越大，回忆越深。
孙爷爷哼唱时，脑袋总爱轻轻晃悠着，双眼闭得紧紧的，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二胡稳稳地搭在腿上，他右手握着琴弓，拉得有力而富有节奏，每一下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
左手手指则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拨弄，起落间精准无比。
整个身子随着旋律微微晃动，那份全神贯注的投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他与手中的二胡，以及流淌而出的乐声。
四奶奶也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眼神流露出对孙爷爷的疼爱。
陆星河不知道四奶奶听不听得懂，但他知道，这是两人相处的方式。
每当戏腔响起的时候，四奶奶就知道是孙爷爷在旁边。
以前陆星河觉得，戏腔咿咿呀呀的很难听，大喊大叫的感觉。
可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这已经不是音乐、也不是国粹。
而是独属于，孙爷爷跟四奶奶的回忆。
在孙爷爷一曲而终的那一刻，陆星河开口了，“孙爷爷，我想学习，你能教我吗？”
“星河，这东西要从小学习才行，你现在入门已经算晚了。”孙爷爷摇摇头。
他也很想教陆星河，可以如今陆星河的情况，这个时候学习只能学到一点皮毛而已。
光发声技巧都需要他学习好久，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
“孙爷爷，我也不要求多会，我只想学习一曲，一个经典的戏曲桥段。”陆星河语气坚定。
他没等孙爷爷开口，便把自己的想法，以及学姐母亲的情况，一一说出来。
听完之后，孙爷爷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星河啊，我现在越来越对你的这个学姐感兴趣了。”
陆星河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戏曲，分为基本功分为唱、念、做、打......”
孙爷爷耐心的跟陆星河说着戏曲的一些事情，陆星河听的很认真。
他感觉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如此认真的学习。
随着夜幕的降临，陆星河也听懂了一些大概的流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熟悉发音技巧。
真嗓、假嗓、左嗓、吊嗓、喊嗓。
还有演唱技巧的换气、偷气、嘎调、长吭。
每一种，都是需要长久的练习，才能掌控自如。
不过陆星河只打算练习一曲，并不需要全部都练习。
只需要掌控一些简单的发声跟技巧，便能开始演唱。
接下一段时间中，陆星河每天早上训练、晨跑完毕，都会来到东院，在孙爷爷的指导下练习。
“不错，下面我们开始正式练习曲目。”孙爷爷看着陆星河的进步，满眼都是欣慰。
陆星河那股认真的劲，让他看见了自己小时候。
当初的他，也是在父亲的调教下，快速掌控技巧。
陆星河演唱的曲目，名叫《霸王别姬》。
这算是京剧中最出名的曲目之一。
讲述的是西楚霸王项羽，跟虞姬的故事。
而不是什么霸王收起剑，别姬已走远的荒诞。
陆星河一手拿着台词本，一手背在身后，每走两步，便轻哼唱两段。
一两天后，孙爷爷拉动二胡，给陆星河伴奏。
陆星河看着台词本，已经能有模有样的哼唱起来。
他相信，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能把台词背下来，哼唱起来也更加有韵味。
至于二胡，本身他也会拉，孙爷爷从小也都教过。
陆星河估算，按照这样下去，在学姐来这边之前，他绝对能边拉二胡，边演唱。
等跟学姐回家，给学姐一个大大的惊喜。
最好就是，能让学姐的母亲，清醒过来。
这几天，陆星河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和学姐开视频。
“说，你白天都在干嘛？是不是出柜了？”
画面里的苏清梦撅着小嘴巴，眼神里带着点假装的凶狠，腮帮子鼓鼓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陆星河配合地举起双手，故作委屈：“冤枉啊学姐，我对你的真心，那可是日月可鉴。”
“哼，我才不信。”苏清梦傲娇地仰起脖子，嘴角却偷偷弯了个小弧度。
“学姐，你听过一句话吗？”陆星河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话？”苏清梦被勾起了好奇，眼睛亮亮地盯着屏幕。
“一别两地同风雨，我望明月月望你。”陆星河看着屏幕，语气认真又深情。
苏清梦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心怦怦直跳。
这学弟，怎么突然说起情话来了，害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眼眉满是笑意。
“学弟，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