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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刚扶着门框转身,客厅里就飘来林薇凉丝丝的声音:“哟,这家里是把医院搬来了?三个医生围着转,不知道的还当是谁要立‘病美人’牌坊呢——某些人也真会挑时候,都快给宋家订婚了,就拿身体当筏子折腾人,装得也太像了。”

她脚步顿住,指节无意识攥紧了门框,没打算回头。可林薇像是没见着她的冷脸,踩着高跟鞋凑过来,故意拔高了音量:“说起来也是,不装病怎么能拒婚呢?就是苦了爸妈,一把年纪还得陪着演这出戏……”

“你闭嘴!”

一声厉喝突然砸进来,桃桃拎着果篮的手都在抖,刚进门就听见这堆糟心话,当下把篮子往茶几上一放,几步就挡在了林曦身前。她个子不算高,却梗着脖子盯着林薇:“林薇你要不要脸?整天就会对晓棠大呼小叫,她生病和你也逃不开关系。现在家里请医生照顾她,你倒好,跑来阴阳怪气说她装病!你安的什么心?”

林薇被噎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我跟我妹妹说话,有你外人什么事?”

“谁跟你是妹妹!”林曦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冷了好几度。她从桃桃身后走出来,眼神像淬了冰,直直看向林薇,“我身体好不好,三位医生在客厅等着出诊断,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至于装病——”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薇瞬间僵硬的脸,“比起我,某些人整天琢磨怎么挑拨离间,倒更像得了‘见不得别人好’的病,或许该先去看看心理科。”这是林晓棠第一次对着林薇反抗,以前不管林薇怎么讽刺林晓棠,甚至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语言暴力她,她都不反抗不说话。

林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着她们,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们……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

“欺负你?”桃桃气笑了,“是你先嘴欠找事!今天有我在,你别想再对晓棠说一句难听的!”

林薇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知道再吵下去讨不到好,最后狠狠跺了跺脚,撂下一句“你们等着”,扭着腰气冲冲地走了。

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桃桃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曦,眼眶有点红:“晓棠,你没事吧?刚才没被她气着吧?”

林曦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只是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桃桃牵着晓棠的手腕往巷口走时,指尖能触到对方手臂紧绷的弧度——林曦的防备还没卸下来,眼神扫过巷子里爬满青苔的老墙时,像在打量陌生的迷宫。

两人走到巷尾那家开了二十年的糖水铺,桃桃没提“你以前总来”,只掀开玻璃柜问:“要吃什么?我请客。”林曦盯着柜里琥珀色的桂花糖芋苗,喉结动了动,却嘴硬:“随便。”桃桃还是点了两碗糖芋苗,多加了勺碎冰——她记得晓棠以前总嫌夏天的糖水不够冰,会把勺子戳得碗底咔咔响。

糖水端上来时,林曦果然先舀了勺带冰碴的芋苗,入口的瞬间,她忽然顿了顿,眉头微蹙,像是在想什么,又很快晃了晃头,把那点异样压了下去。桃桃没追问,只低头搅着自己碗里的糖渍桂花,轻声说:“其实我以前也不喜欢吃糖水,是晓棠拉着我来这儿吃糖水,说甜的能治所有不开心。”

林曦的勺子停在半空,没接话,却悄悄往桃桃的碗里推了半颗芋苗——那是晓棠以前常做的事,总说“我吃不完,分你”。推完之后,林曦自己也愣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眼神里第一次少了点抗拒,多了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不远处的树影里,林妈妈攥着衣角看着这一幕,没上前,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而桃桃抬眼时,正好对上林曦那双带着困惑的眼睛,她弯了弯嘴角:“不好吃吗?不好吃我们就换一家。”林曦沉默了几秒,终于摇了摇头,把那半颗芋苗又推了回去,声音比刚才软了点:“不用,挺甜的。”

走到晓棠高中的校门口时,林曦的脚步忽然顿住了。秋阳把教学楼的红砖晒得暖融融的,操场上隐约传来低年级学生的笑声,她盯着校门口那棵半枯的老樟树,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起来,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要不要进去走两步?”桃桃没催,只是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那棵树下,以前晓棠总在晚自习前等她,手里攥着两颗剥好的橘子。

林曦没说话,却先抬了脚。穿过校门时,她的呼吸莫名变浅,直到走到三楼走廊的转角,一阵风卷着窗帘扫过她的手背,她忽然“啊”了一声,猛地按住太阳穴,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怎么了?”桃桃赶紧扶住她。林曦的眼睛闭得紧紧的,眉头拧成一团,嘴里断断续续地蹦出几个字:“……作业本……粉笔灰……还有……”她顿了顿,声音发颤,“有人在喊……晓棠,快跑……”

那是高二那年的午后,晓棠帮桃桃藏没写完的数学作业,被老师追着从这个转角跑过,窗帘也是这样扫过手背,空气里飘着讲台前粉笔灰的味道。

等林曦再睁开眼时,眼里蒙了层水光,她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愣愣地问:“以前……我常来这儿吗?”这句话没问出口时,她自己都惊了——明明心里还在抗拒“晓棠”这个名字,可话到嘴边,却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桃桃蹲下来,平视着她,慢慢点头:“嗯,你以前总说,这个转角的风最凉快,能吹走所有烦人的事。”林曦没接话,却悄悄松开了攥紧的衣角,目光落在走廊的地砖上,像是在找什么被遗忘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