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舞刚结束，泽诺尔早已在舞池边缘等候。
他没多言，只安静地递出手，指尖修长干净，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他的舞步比艾瑞泽更轻柔，像是怕碰碎易碎的珍宝，旋转时还会悄悄抬起手臂，替她挡开了几个凑得太近的贵族。
舞池旁的立柱后，拜伦公爵看着这一幕，眼睛瞬间亮了。
他见艾瑞家、泽尔家的继承人都先后与准皇子妃共舞，觉得同样身为四大家族之一的他们也不能被落下，立刻用胳膊肘拱了拱身边的儿子拜伦?索恩，挤了挤眼，下巴朝夏嬣葵的方向抬了抬。
语气里满是急切；“快去！趁现在人不多，赶紧邀皇子妃跳舞，这可是在她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咱可不能放过！”
拜伦?索恩却只是抬眸，淡淡扫了眼舞池中央的夏嬣葵，随即从侍从托着的银盘里拿起杯红酒。
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晃了晃，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没理父亲的催促，转身往相反的阴影处走去。
瓦伦蒂娜正攥着帕子站在那里，脸色难看如锅底，眼底的怨毒还没散去。
拜伦?索恩走到她面前，习惯性地抬手想揉她的头发，却被她猛地转头躲开。
她抬眼瞪着他，眼神冷得像冰，语气里满是愤愤的催促。
“你到底做不做？再犹豫，我就要反悔了。”
拜伦?索恩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连杯壁都被捏得微微发烫。
他垂眸看着杯中的红酒，声音低哑得像蒙了层灰，带着不易察觉的挣扎。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用那种手段…… 事后，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瓦伦蒂娜嗤笑出声，指尖狠狠掐着手帕上的白蔷薇绣纹，眼底的嫉妒像淬了毒的藤蔓，几乎要缠上眼前人。
“你到底是怕我嫌弃，还是怕事后被追责？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现在不过是让你办点小事，就推三阻四？”
她往前凑了半步，手掌附上他的胸膛，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蛊惑。
“事成之后，不管你是被问责流放，还是侥幸脱罪，我都立刻嫁给你 —— 瓦伦家的嫁妆，还有我这个人，全都是你的。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拜伦?索恩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空杯的杯沿，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挣扎.
“可这根本没必要…… 就算她被赶出皇宫，甚至丢了性命，皇子妃的位置也轮不到你。你何必……”
“我知道！”
瓦伦蒂娜陡然拔高声音，尖锐的语调让周围几位宾客投来探究的目光。
她猛地压低声音，牙齿咬得咯咯响，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我就是不想看那个贱人踩着我上位！我被莱奥瑞克退婚，成了整个贵族圈的笑柄，她凭什么顶着瓦伦家族的名头，风风光光嫁给莱奥瑞克？我就是要她不得好死，要她跟我一样，尝尝被人踩在脚底的滋味！”
拜伦?索恩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瓦伦蒂娜眼底那近乎疯狂的决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闭了闭眼，像是做了某种沉重的决定，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