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雾推门走进观察室,看到王文斌站在床前。
她说,“王老师,你不用担心,翠枝现在的生命力挺强。”能不强吗?她又是给含参片,又是给吃灵药的。
王大夫已经给翠枝把过脉,正因为把过脉,他才觉得气愤。
才觉得愧对杨知雾。
人家孩子这样就说下不来手术台了?
哪下不来了?
这是给人家耽误了。要是昨晚手术,现在没准都醒了。
“嗯,我刚才给她把脉了,应该是你给她用了好药。”王大夫说的时候,眼神扫过翠枝的嘴。
年份这么好的人参,竟然都能让杨知雾得到。
她女儿真是命不该绝。
“用了我以前在山上挖到的人参,嘴里含着一片。”参片的事,瞒不住,学校的老师,还有手术室的几个医护人家全都看到了。
“人活着比什么都强,用啥都值得。我替你守在这,你找个地方歇歇。”
他决定守在这不走了。
既然有人不想给他徒孙手术,手完术了,万一再使坏呢。
杨知雾一听,这还了得。王老师能来这一趟,她已经很感激了,可不能再用人家,人家都多大岁数了。
“王老师,你这么大年纪了,回去等我消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我大哥刚才出去了,一会也能回来。”
王文斌摇头,“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我能有什么事啊,旁边不是有床吗?我要是累了,我就在这睡。你是当妈的,你要不想走,咱们就一起守着。”
杨知雾还想再劝。
他抢着说,“你老师我,就是在这家医院退休的。要是临时有个啥事,我比你熟。”
见他都这么说了,杨知雾只好说,“那你就留在这,但晚上,必须得回家。要是不放心,你明天再过来。”
他把凳子,搬到王老师身边,让他坐下。
然后找借口出去了一下,趁机进空间喝了几口灵泉水才回来。
。
派出所。
陈解放已经见到陆小雨了。
“解放哥,你告诉我,翠枝死了没有?”陆小雨脸色憔悴,身子还在发抖。
昨天她捅完翠枝,自己也吓麻爪了。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血。
她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的。所以,她很快就被旁边的同学制服,被抓住了。
进来之后,虽然吓不行了,但心里也是真一点悔意都没有。
她在动手之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宁可自己死,也要杀了翠枝。要不是翠枝迷惑了陈解放,陈解放也不会睡完她,再把她抛弃了。
翠枝就是个狐狸精。
就是该死!
“她做了手术,死不了。”陈解放的声音透着低沉。
“这不可能,我明明捅了她两刀,我怕她不死,我第一刀,就捅到她心窝了。”
“啪!”陈解放的巴掌,响亮的打在陆小雨脸上。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我不娶你,根本不关翠枝的事,是我讨厌你这个人,讨厌你家的贪得无厌。我现在真后悔认识你,我明明一点都没看上你,却被你逼得喘不上来气。你这种女人,没人愿意娶你!”
“你睡了我,你就得为我负责。”陆小雨眼中满是泪水,倔强的瞪着她。
“我睡你?难道不是你灌醉我在前,假装翠枝在后?”陈解放握了握拳头。他真想打死眼前这个女人!
但这里是派出所,他压制着脾气,“通知你家里人没有?”
“没有。”
“那你通知我干什么?我早就跟你没关系了!”陈解放怒容满面的看着陆小雨。
陆小雨哈哈大笑了几声,神情里透着得意。
“我通知你来,当然是想让你送你喜欢的女人,最后一程啊!怎么,杨知雾没让你见她?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陈解放疯了一样,抓住陆小雨的头发,拳头不要钱一般的砸下来。
“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干这种歹毒的事?为什么要去砍翠枝?为什么?”
有看守进来,拉开了陈解放。
陈解放气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陆小雨被打得脸都肿了,嘴角也破了。
她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怨毒的看着他,“你还有脸问我?要不是别人告诉我说,你已经跟翠枝商量好了,等她大学一毕业,你们两个就结婚。我能来砍她吗?陈解放,你还敢骗我,你不得好死!”
开头她也不信的,可不管她怎么挽回两人的关系,陈解放都铁了心不要她了。
她走上这一步,都是陈解放逼的。
“谁告诉你的,那是没有的事?到底是谁造的谣?”陈解放再次向她扑来。
警察拦住他,要带翠枝走。
陈解放终于反应过来,朝她喊,“陆小雨,你被人利用了。一定是有人想要翠枝死,那个人在利用你!我虽然不想娶你,可我也知道,我配不上翠枝,我有自知之明!你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告诉你,翠枝没死,只要你把那个人招出来,你就会减刑,你快说啊!”
陆小雨愣住。
真的是这样吗?
她真的被人利用了?
就算不重判,她持刀故意伤人,罪名也不会轻了。说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她都不好过了,凭什么要去帮翠枝?
既然暗中之人,想害翠枝,那就让这个危险一直存在好了。
她被人带走。
陈解放离开了派出所,外面开始下雪了。
空气里透着清冽的寒冷,他将两只手缩在衣袖里,又往人民医院行去。
刚刚陆小雨说的话,他想去告诉杨知雾一声。
就当是他想弥补内心对翠枝的亏欠。
翠枝有此劫难,与他有直接关系。要是他和翠枝分手后,不给陆小雨机会,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说到底,还是他错了。
至于陆小雨有没有通知她家里人,他不想管了。反正警察那边,会想办法去通知的。要是由他通知,他就得被她家人赖上。
她那个软弱无能的妈,还有那个嗜酒如命的爸,他早就烦透了。他们两人在谈婚论嫁后,他去过她家两趟。
第一次去,他就想分手。
但是,两人睡一块了,他又于心不忍。最后,她家里在原来彩礼的基础上,又加了五百块钱。如果只是这五百,他可以给。
可他知道,她那个家,就是个无底洞。这次给了,就会有下次,下下次。
她身下还有两个弟弟。
她去她家两次,就被她家里以各种借口要去了二百块。
他回到人民医院,敲响了观察室的门。
杨知雾来开门,看到外面是他时,脸色冷得没了温度,“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