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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天庭审我,却审出个众神白月光 > 第95章 相爷的刀,快不过陛下的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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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相爷的刀,快不过陛下的旨!

咚——!!!

禁军甲胄摩擦,发出金属的洪流声,涌向登闻鼓。

王谏,丢开了千斤鼓槌。

“拿下!”

老人没有反抗。

将那份血写的《问天道疏》高高举过头顶。

薄薄一张纸,此刻重于泰山。

金銮殿上。

大晟天子端坐龙椅,脸上没有表情,没有喜怒。

他正值盛年,眉宇间自带威仪。

当王谏被拖入殿中,百官垂首。

“王谏!”

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声音尖利。

“擅敲登闻鼓,欺君罔上,你可知罪!”

“老臣知罪!”

“但老臣若不欺君,这天下,便要被奸臣所欺!”

他奋力挣脱一瞬,将那份檄文高举。

“陛下!此乃江南布衣季长风,以血所书《问天道疏》!文中所言,字字泣血,句句诛心!请陛下一观!”

“老臣今日,泣血弹劾!”

“弹劾当朝宰相,秦晖!结党营私,蒙蔽圣听!构陷江南士子,堵塞天下言路!其罪——当——诛!”

“放肆!”

秦晖缓缓出列。

他先对着龙椅深深一揖。

“陛下,王御史年事已高,忧思过甚,许是有些神思不清了。”

“王大人,你说本相构陷士子,凭据何在?”

“科场舞弊一案,人证物证俱在,乃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的铁案。怎么到了你口中,就成了构陷?”

“倒是王大人你,早不言,晚不言,偏偏在京城因一篇狂悖之文人心惶惶之时,敲响登闻鼓。”

“你口中的《问天道疏》,其文辞煽动,言语悖逆,与那谋逆的文彦、萧天佑之流,遥相呼应,沆瀣一气!”

“本相倒是要问问王大人,你与那写反诗的文彦,聚众谋反的萧天佑,还有这写反文的季长风,究竟是何关系?”

“你这般急不可耐地为他们张目,莫非……你们本就是一党?”

“你!”

王谏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太毒了!

秦晖这番话,直接将王谏的死谏,扭曲成了党同伐异的阴谋!

将一桩为民请命的公案,打成了谋逆大案的延伸!

“陛下!”

秦晖再次转向皇帝。

“王谏妖言惑众,与逆党勾结,意图扰乱朝纲!臣请陛下,将其打入天牢,与文彦、萧天佑并案审理!定要挖出这背后的主使,以正国法,以安天下!”

大殿之上,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看着龙椅上的皇帝,等待着那必然降下的雷霆之怒。

然而,皇帝却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

一下。

又一下。

他没有看秦晖,也没有看王谏,反而对内侍说:“把那份《问天道疏》,呈上来。”

内侍战战兢兢地取过檄文,呈递御前。

皇帝展开那张粗糙的草纸,血字刺眼。

他看得极为仔细,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竟闪过一丝玩味。

“好一个‘若天道无眼,我辈读书人,便是天眼’!”

他抬起头,看向秦晖,语调平淡。

“秦相,既然你说此案是铁案,那便由你亲自去查。”

“朕给你一道密旨,准你调动缇骑卫。”

“缇骑卫”三个字一出,满朝文武,无不色变!

那是只听命于皇帝,用以监察百官、凶名昭着的直属卫队!

秦晖心中一凛,旋即大喜,立刻跪下:“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托!”

他以为,这是皇帝对他彻查此案的绝对信任。

皇帝却继续说道:“去查。查清这个季长风是何方神圣,查清王御史与他们到底有无干系。”

“朕要你,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也给你自己,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秦晖心中猛地一沉,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明白了。

皇帝将最锋利的刀交给他,却也将他架在了火上。

查得太狠,是迫害忠良。

查得不力,是办事不周。

帝王心术,竟至于此!

“臣……遵旨!”

秦晖咬着牙,领了这道滚烫的密旨。

他怒气冲冲地走出皇宫,坐上轿子,那张雍容的脸已经彻底扭曲。

“来人!”他对着轿外的心腹,新任刑部尚书低吼,“不等了!立刻调动缇骑卫,封锁朱雀大街,把翰墨斋给本相围起来!那个季长风,本相要活的!”

“还有,刑部大牢里的王谏,给本相用尽所有法子,天亮之前,必须让他画押招供!”

“是!”

夜色中,一道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皇城阴影中窜出,扑向翰墨斋。

……

翰墨斋内,灯火通明,却死寂一片。

陆远志急得团团转:“先生!王御史他……他此去凶多吉少啊!秦相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他!”

季长风却异常平静。

他站在窗前,遥望皇宫,殿上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在他预料之中。

“王公此举,是以身殉道。他若不敲那登闻鼓,此事便只能在暗处发酵,秦相有千百种方法,让我们所有人都消失得无声无息。”

“只有把事情闹大,闹到天子面前,闹到天下人眼前,我们才有了一线生机。”

他收回视线,走到桌案前,铺开一张信纸,提笔迅速写下一行字,将其装入信封,递给同样忧心忡忡的郭老掌柜。

“郭掌柜,烦请您派个最信得过的人,将此信送到王御史府上,亲手交给他的老管家。告诉他,若想救王公,可找信中所提之人”

郭掌柜郑重接过,转身匆匆离去。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从四面八方传来,瞬间包围了整个店铺!

“不好!”

陆远志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是官兵!是冲我们来的!”

街面上,火把通明。

身着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缇骑卫,已经将整条朱雀大街封锁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指挥使,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如鹰隼般锁定了翰墨斋的大门。

“奉宰相令,捉拿逆贼季长风!反抗者,格杀勿论!”

砰——!!!

店门被一脚粗暴地踹开,木屑纷飞!

数十名缇骑卫冲了进来,冰冷的刀锋直指店内众人。

郭老掌柜和陆远志下意识地挡在季长风身前,浑身颤抖,却未退半步。

刀疤脸指挥使狞笑着走上前,目光落在那个从始至终都从容不迫的青衫书生身上。

“你,就是季长风?”

“好大的胆子,连宰相都敢骂。可惜啊,你的笔,终究快不过我的刀。”

“带走!”

两名缇骑卫上前,就要扣住季长风的肩膀。

翰墨斋外,被驱赶的士子们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在秦相这遮天的权势面前,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似乎就要被彻底浇灭。

然而,就在那铁手即将触碰到季长风衣衫的刹那——

一个尖利到刺耳的嗓音,如同利剑划破夜空,从长街尽头传来。

“——住手!!!”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缇骑卫的动作,瞬间僵住。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一个手持拂尘,面白无须的宫中太监,在一队大内高手的簇拥下,不疾不徐地走来。

刀疤脸指挥使瞳孔骤缩。

他认得此人,天子身边最得宠的内侍总管!

他连忙上前行礼:“陈总管,卑职奉宰相之命……”

“咱家奉的是万岁爷的旨!”

陈总管径直走到季长风面前,兰花指一翘,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搅动满城风雨的书生,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皇上有旨——”

“宣,《问天道疏》作者,季长风——”

“——觐见!!!”

轰!

刀疤脸指挥使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脸上的狞笑、错愕、煞白交替出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要你活,相……又奈何!

陈总管这才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怎么?赵指挥使,咱家这张脸,不管用?”

“还是说,这道圣旨,没有秦相的命令好使啊?”

“卑职……卑职不敢!”

赵指挥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魂飞魄散。

季长风掸了掸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惊魂未定的陈总管,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礼。

“草民,接旨。”

他转身,在数百双震撼、狂喜、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那群缇骑卫屈辱而恐惧的注视下,从容地走出了翰墨斋。

路过跪地的赵指挥使时,他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

“回去告诉秦相。”

“棋盘已开,轮到他落子了。”